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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光影交雜。白暮一聽到紀辰南的名字,即刻停下?!皼]?!彼y耐地舔了舔嘴唇,連坐了幾個小時火車,硬座,可以說是又渴又累又餓,“紀阿姨不是說打他電話沒人接嗎,他也不知道我來了?!?/br>白mama:“說不定后面又接通了,傻孩子,走那么快,不知道等等。你紀阿姨都說了,只要來了,就是紀辰南照顧你,都在同一座城市,脾氣還那么沖,什么事都要多忍忍知道嗎?!?/br>白暮低頭盯著鞋子,頓時覺得有一絲委屈。她想說她等了,等了15分鐘,干站在車站內十分無聊也十分難受,一方面企盼著,一方面現實又無情地給她兜頭潑了盆冷水,備受煎熬。白暮今天穿了裙子,圓領,露出修長的頸。有些冷,但心甘情愿,覺得假如紀辰南來了,可能會看得上。那次在笙笙的婚禮上,他就盯著她的頸脖子看了好一會,她都清楚,只是礙于面子,不好意思作出回應。可即便如此精心的打扮,人沒來,就沒有半點用處。白暮一陣懊惱,早知道應該披件大衣。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青春校園內裝著戀愛腦一頭熱的小少女???!緩慢向前走,最后越走越快,仿佛想要逃離車站這個是非之地。“媽?!卑啄罕г顾频亟辛艘宦?,“別說了,我今天住酒店就行了?!?/br>“什么叫今天住酒店?!狈路鸲寄芟胂箅娫捘穷^白mama干瞪眼的模樣,“不然你還想住哪,mama告訴你,說是讓紀辰南照顧你,但他好歹是個男人,要是讓你住他家里,你絕對不要去。你們還沒結婚呢,別留下不好的名聲。如果住酒店不習慣,就去租間公寓,順便在那里找份工作,別回來了,省得我們看著你發愁……”“哎呀?!卑啄好婕t耳赤,“您瞧您都說些什么話啊,我只是來這里玩的?!?/br>無論多大,在父母面前總是端不住。逐步走進鬧區,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顯得穿裙子又拉著行李箱的白暮有些格格不入。臉皮子薄的白暮心跳如雷,幸好有打電話做掩蓋。她之前在手機上做過調查,知道去哪里的酒店最合適最安全,此刻就希望快點到達目的地。背后的光越來越濃郁,像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掙扎,喧鬧街區,車鳴不斷,人聲鼎沸,混合著行李箱車輪吱嘎吱嘎的聲音,吵鬧不休。白暮遠遠看見一家大型超市,不由喜出望外,想著正好去里面買點吃的和最重要的水。走近了些,才注意到超市面前站著個男人。長著白白凈凈,很纖弱也很清秀,從臉不太能看出年齡,不高不矮,十分神奇地把各種突兀的元素融入到一起,讓人第一眼望去莫名覺得舒服。多年的工作讓白暮的視力略有下降,而且距離有些遠,她感到好奇,半瞇起眼睛直盯著那個男人,見他時不時看看手機,猜測可能在等人。白暮聯想到自己在車站的經歷,不由感同身受,停下腳步,想見見那個男人等得是誰。“暮暮?暮暮?”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響,只聽得見相互交匯的車笛聲,白mama不放心地叫了叫。“哎?!卑啄簤旱吐曇魬?,仿佛生怕影響到那個男人,“媽,我在?!?/br>但這完全是多慮的,他們相隔太遠,超市周圍也全是人,根本不會引發關注。“宋晚——”白暮抬起頭,古怪的緊張,呼吸緊促,一時又感到欣喜,因為他比自己好,等到了人,胡思亂想間,她忽然覺得后跑來的那個男人些許眼熟。再走近點。行李箱輪子嘎吱嘎吱,實在難聽。白暮不可置信,看看他,又低頭看了會地,地上的光全是血紅一片。再次抬起頭。紀辰南,她十分確定,后來的那個男人,是紀辰南。前面聲音大點,能聽見,紀辰南在說“宋晚,等累了吧,停車找位置多找了一會”,清秀的男人低頭,背對著她,沒說話,可看不清是怎樣的表情。然后紀辰南就笑,作勢想摟他,男人驚慌失措地躲避,耳根子滿是艷麗的紅。兩個人在超市前拉拉扯扯。白mama:“酒店到了嗎?環境好嗎?床習慣嗎?浴室……”“……媽?!卑啄焊筛傻匕l聲,喉嚨澀得難受,讓是有人往里面撒了把鹽。白mama:“什么事?是不是那個酒店也不好,如果是……”啰哩啰嗦一段瞎cao心的話。遠處的白暮看著黏著極緊的兩個人一并走進超市。太近了,兩個人的位置,也許他們彼此并沒有察覺,但從旁人看來,那完全是把自己毫無保留展現給對方的表現。白暮忍隱地掩下眸,一瞬間想起很多,16歲那年,夏季,熱氣熏天。天空藍得嚇人,樹蔭濃密,經過教室還能聽見背誦英語的聲音。她難得穿著過膝的裙子,平底鞋,馬尾辮乖巧地垂在耳后。學校一角的木槿開花了,覺得新奇,便始終盯著看,直到差點撞到人才想起眼睛要看路的作用。旁邊的男聲討厭地嗚呼一聲,純粹看熱鬧。16歲的女孩羞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著對不起。然后她聽見笑聲,不是戲謔,而是溫和而柔軟的,“原來木槿已經開花了呀,你喜歡木槿花嗎?”——我是最早碰到他的,明明是我,可是,可是……“……沒沒事,媽?!卑啄壕彾志彽卣f,“我到了,酒店不錯,我想睡一覺,坐車有點累,先掛了,再見?!?/br>第11章佳肴美酒香11.紀辰南還是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時間是早晨,具體幾點說不清楚。那時候他還在睡覺,意識迷迷糊糊,聽見床頭的手機在響,嗡嗡鳴鳴,吵鬧不休。紀辰南煩躁地翻了個身,結果因為床太小,和同樣被吵醒的宋晚擠在一團。兩個人一面覺得熱,一面又不想起來,在床上凹著各種造型。終于,小老板不耐煩地唔了聲,用手開始推紀辰南,連推幾次,感覺要掉下床的男人才無奈地頂著起翹的頭發迷瞪雙眼拔拉柜頭的手機。“喂——”紀辰南直挺挺地重新躺回床上,語調中滿是睡意。旁邊的小老板卷著薄被背過身,紀辰南不甘心,把手探進去撩著對方裸|露的脊背。宋晚哼哼唧唧不愿醒,做著最后的垂死掙扎。“南南?南南?”這兩聲簡直如地獄中的閻王催命,紀辰南一聽,睡意跑得無影無蹤,頃刻便醒了。他把手一抽,急忙坐起來,壓低聲音回了句:“媽?!?/br>沒有溫熱手指愛撫的背空空蕩蕩有點可憐,原本貪戀周公的小老板睜開眼睛。固執地不想回頭,卻又好奇他在講什么,悄悄地豎直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