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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懶洋洋的倦意中透著些許無力感。馮南察覺身后動靜,翻了個身,環抱住了單雋,找了個舒適的角度,老實抱住不動了。呼吸均勻輕淺,呼出暖和的熱氣,一噴薄出來就消散了。房間里,安靜極了。直到片刻后,眉頭越擰越重的馮南情難自抑地發出一聲悶哼,“別!”單雋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清晨里聽著深情又陰郁,對著馮南的耳朵沉聲道:“不裝睡了?”“沒有?!蹦槺浑t的馮南嘴硬道,要保持著最后的風度,可是單雋飽含經驗老練的手每每觸及都是他的敏感點,只好認慫,“你是怎么發現的?”單雋有理有據:“你熟睡的時候,嘴巴會緊緊閉著,嘴角的弧度就像是在微笑,好看極了,情況相反,你就會像剛才那樣,朝著我吐熱氣,勾引我?!?/br>“……”馮南一時竟無言以對。反倒是單雋先開了個頭,“你都聽見了?”“嗯?!瘪T南在他懷里點點頭,這時候的他乖得就像剛喝了酒。單雋沉默了一會,像是在考慮要怎么開口,過了一會后才用平淡無奇地像是在聊其他人的事的語氣說道:“單家大公子也就是我爸,和我媽是大學同學,他們兩人一個學識淵博,一個溫婉可人,一見鐘情,并且在大學期間有了我?!?/br>“可是我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眴坞h在這里頓了一下,馮南微微抬頭看,卻看見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媽生了我之后,才發現,單家大公子哥早就和人訂婚了,可是我媽不知道啊。那個人的未婚妻對外說,我媽是小三,我自然就是私生子了,據說當時未婚妻肚子里也有個孩子,但是我到現在也沒見過?!?/br>“我媽的家庭不窮也不富,砸鍋賣鐵也要供她念書,但是對未婚先孕這種事避之不及,又聽說是小三,氣的他們直接斷了聯系?!?/br>“……后來,我在我媽身邊養到八歲,單家人找到了我,我拒絕的那天晚上,我和我媽的尸體躺在同一張床上,完全閉上眼睛之前他還和我說,我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呵?!?/br>最末尾的語氣詞也說不清是哪種態度,諷刺說不上,惋惜又太輕,但這是單雋下意識地選擇下的最能表達他情緒的語氣。“再后來,自然而然地到了單家,進去后才發現,單家的大公子哥和他那個已經完婚的未婚妻在一場交通事故中雙雙沒了?!?/br>故事到這里就算結束,過程中,單雋也不想詳細描述太多過去,但顯然馮南不是。前一秒軟的像只貓的馮小南轉眼化身成挑刺撒鹽小高手,一個一個問題拋出來,讓過去再度展現在單雋面前。馮南也想,讓他的男人偶爾像只受了委屈的哈士奇,就像現在這樣讓自己抱著,貼著。單雋怎么會不知道馮小南怎么想的。要忘記過去,總得先面對過去。馮南學著單雋平時的語氣:“咱媽……是怎么沒了的?!?/br>單雋摸摸他逐漸發燙的耳垂,沉吟道:“吃安眠藥……她原本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醫生,她主修的是婦產科,以前還和我開玩笑,說以后我的孩子由她接生,要第一個抱他?!?/br>說到這,單雋一直冷硬的唇線有點了笑意的弧度。忽然地,一股酸脹從喉頭蔓延至鼻尖,他想,單雋一定很想念他的母親。他順著單雋的話,調侃道:“要是她發現她接生的是幾個蛋會被嚇死?!?/br>終于上頭傳來了一聲低笑,“那她肯定會找你麻煩,到時候你記得躲我身后?!?/br>于是馮南跟著一起笑。過了一會,兩人又很有默契地一道沉默了下來。馮南摟緊了單雋,聲音淺淺:“那時候咱媽一定很難過,你也很難過?!?/br>單雋吁了一口氣,“應該是,那時候他們都說好好一個高材生凈想著歪門邪道當人小三,還生下私生子,可我媽不知道啊,不知道他訂過婚,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她還天真的以為,她遇到了愛情,可是事實又的確如此,她插足了別人的婚姻……盡管罪惡的始作俑者不是她?!?/br>即便是在那八年的記憶里,單雋多次聽見他mama告訴他,因為爸爸mama有愛,所以才有了他……可是他一直不明白,她愛著的那個男人到底哪點值得她去愛。才學?相貌?還是財富?一個最后只能通過照片和遺像來知悉面貌,通過別人的嘴巴才得知是怎么樣的人,到底是什么讓她一直認定,他們是互相喜歡,是真愛?單雋低下頭,與仰頭的馮南正好對上,望著馮南微紅的眼眶,單雋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與動容,擰著眉脫口問出了多年來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為什么?”馮南眨了下眼,用力一翻,壓在了單雋身上,“因為你的出生是被祝福的?!?/br>聞言,單雋瞳孔焦距逐漸放大,眼眶微睜,像是被什么瞬間敲中了一般,幡然醒悟,縈繞在心頭多年的糾結豁然消散。已經不被世人不被祝福期待,甚至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謊言的愛情,為此帶來的意外自然也是不被祝福與喜歡。流言蜚語,自單雋有意識以來就不曾離開過,如果回到家還要因為和某人的血緣關系而遭到冷處理,這個孩子的降臨又有什么意義。他的母親,愛他,所以不惜努力維持那個男人的謊言,爸爸愛著mama,他們是相愛的,所以他是愛情的結晶,是有人祝福的。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愛過他mama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一個愛他的母親。而且,現在還有一個愛他的對象,他的孩子,還有什么放不開的?前所未有的舒暢卷走了早起最后一點兒困意與疲倦,馮南就已經捷足先登,爬上了城池。單雋笑著說道:“不是說為了避免兔崽子突然闖入,以后早上還是少做么?”說是這么說,單雋的手卻已經熟門熟路地從馮南腰側的衣擺下鉆進去。“今天破例?!瘪T南蹙眉調整坐姿,好讓自己舒服點。——然而破例并不是他們說破就能破的,還沒坐熱,門外突然咚咚咚被敲響,接著又是一頓咿咿哇哇。得,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