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鐐。然后就這么慢慢地死去,也說不定。——陸源在害怕。眼盲之后,他對周遭的環境和其他人的情緒敏感許多。不知為何,每次在陸源身邊,都有他在害怕的感覺。害怕什么呢?難道和自己有關?偶然一次問起,氣氛立刻變得很沉默,而后便被緊緊地抱住了,男人有力的雙臂,似乎微微顫抖著。“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差勁……”“把你關在身邊,簡直像囚禁一樣,這種事情……一定會讓人不齒?!?/br>“可是,我不敢讓你見到其他的人,去其他的地方……”“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錯事,在你心中,一定對我絕望了吧……我沒有留住你的自信,你會覺得想逃,再當然不過了……”“對不起,柳生,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放你走……”黑暗里男人的聲音低沉清澈,細細流過耳畔,顯得那么傷心,那么怕。他不知所措,只好緩緩伸出雙手,反抱住男人的雙肩。但覺那高大的身軀在掌心下一震。“柳生……”“我是一個瞎子,能去到哪里呢?!彼p而淺地勾起唇角:“你擔心得太多余了?!?/br>至于陸源為什么這么怕他逃走,好像已不能用單純的“報答”解釋。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答案,真要說愛什么的,只會顯得荒唐。便也作罷。反正陸源的心思,他沒有一次能揣摩透徹。“對不起……”男人沉痛地一遍遍道歉,他卻聽不下去更多。他們只是被自私綁在一起的兩個人,注定一同步入地獄,彼此之間,早不存在誰欠誰的。又值得什么道歉。一切都是陰差陽錯罷了。微涼的月光灑入室內,鋪散在他安靜仰起的臉容上,回抱陸源的雙手使不上勁力,又一點點地放了回去。鉗制著他的雙臂卻愈發地勒緊。“一直喜歡,柳生看我時的樣子……”額頭上隨著話語印下蝶吻,接著又是眼皮。“眼睛亮亮的,還帶著驚慌,好像怕自己做錯了事情。我總是控制不住地想看更多,就這么變本加厲地欺負你……”浮于表面的親吻漸漸沾染了情-欲,一路游走下來,在鎖骨間流連不去。“還有這里……也是?!?/br>“每次碰到,你就會顫抖地縮起身子……”“啊……”一瞬雙膝發軟,他止不住驚喘開去。雖然看不見,但卻想象得出。陸源在星光下瀲滟的眸子,還有漂亮得出奇的臉容,滿滿滿滿,寫的都是渴求。“我現在想抱柳生……可以嗎?”他的雙眼沉在黑暗中,也像被蒙上了水霧,聽到這種要求,根本無話可說。你想讓我怎樣回答你呢,陸源。實在是想不出任何合適的應答,只好站在原地,垂下眼簾。仿佛得到了默許,陸源伸過手來,小心地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動作輕柔,猶如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他卻還是懼怕的。偶爾被指尖碰到肌膚,便忍不住瑟縮。他的身體那么冷。而陸源的指尖燙熱如斯。不厭其煩地挑逗著他,也會悉心觀察他的反應……這樣的陸源,讓他覺得無比陌生。本應再熟悉不過的身體,卻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照顧到所有細節。終于被迫打開雙|腿,緩緩推進的壓迫感讓他胸腔窒悶。但也僅止于此,唯一一次,他沒有感覺到徹骨的疼痛。“痛么?!彼牭疥懺措[忍地詢問。張了張嘴唇,還是什么也沒說。原來竟可以不痛。身體糾纏了無數次,他從不知道也可以不痛。被溫柔對待的感覺更勝似煎熬,他漫無目的伸出手,觸摸到那張思念了多少年的臉。手指一點點勾勒出對方俊秀的五官,細密的汗水交織在指間,他不知怎地,心頭刺痛。“如果怕我跑掉的話,就給我一個項圈,把我牽在手心里吧?!?/br>但覺上方的人所有動作一頓。片刻突然被箍住下巴,不由分說地落下了深吻,惡狠狠地輾轉過唇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繞了一圈,他們還是回到了那個用情-欲維持關系的原點。不論如何,釋然都大于不甘。就這樣真正成為了陸源的一只貓。無處可逃,也并不想逃。他的罪孽那么深,逃到哪里,都不會給他安寧。日子過得越來越慵懶,甚至想不起原先的人生究竟以怎樣的軌跡,往前運行。假若明天就死去,也不會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也許他本身就沒有所謂的價值可言。“柳生,我回來了哦?!?/br>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在身后響起,他稍回過頭,鼻尖上立刻落下一個輕吻。“今天過得怎么樣?有沒有乖乖的?”他默然不語地任陸源扳過身去,點頭點得自己都覺得茫然。“想我沒有?”吻又挪到嘴唇上,力道加重,只一下,旋即離開。“陸源……”他終是忍不住推拒:“不要天天都這樣吧,別人會說閑話……”“誰?”略微不滿的語氣下,陸源收緊胳膊,讓兩人的身體完全貼合:“讓他出來說給我聽?!?/br>“……”“好了,不要再談那些煞風景的事情了?!蹦腥诵χ昧饲盟哪X門:“今天有人送了我一箱上好的紅酒,我帶回來和你一起慶祝?!?/br>“慶?!??”他輕輕地質疑出聲。“嗯?!标懺吹氖峙驳剿彳浀陌l絲上:“今天是柳生的生日啊?!?/br>他的生日……早就不記得這個特殊的日子,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本身也不是件值得慶賀的事。從小就被人拋棄著長大,早就磨光了所有的夢想。現在連活下去的目標都沒有,還談什么生日。苦笑著勾起唇角,他深吸一口氣:“謝謝你,還為我記著?!?/br>“說什么呢?!蹦腥肆⒖坦重煟骸拔业谝淮螏湍銘c生,不要再說喪氣話了?!?/br>他被人帶到庭院里去,和陸源面對面的坐下。仲夏夜總有薔薇的香味彌漫,連發梢都浸染在這般氣息中。唇間的紅酒濃厚醇美,又將那若有若無的花香掩過。看不見海與天的界限,也不知是不是身在夢中。陸源的聲音亦分辨不清,飄在耳邊,醉人地低沉。“柳生,你還恨著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