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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只是調侃一兩句罷了?!?/br> 她召來一位在錦繡宮里伺候的宮女,說道:“最近宮里新進的當歸茶,找一些過來?!?/br> 等宮女離開,她捧臉笑著,看回姜嬈的方向,“這當歸茶用來為你滋補身子,很是適合,你帶回去了,記得常喝?!?/br> 姜嬈聽云貴妃沒再提小冊子的事,算是松了一口氣,點頭應了。 …… 從漱湘宮這里出來,姜嬈出宮時,行經錦繡宮。 她未向里張望,轎輦經過時,里頭的宮女往外看了一眼,將姜嬈從這經過的事,告訴了嘉和皇后。 嘉和皇后倚窗而坐,鬢發凌亂,面容憔悴,她聽了宮女稟報給她的消息,微微側轉過頭來,連連冷笑,“不過一時添了幾分勢,便來看我的笑話?!?/br> 她忽然合起眼眸來,罵都罵不下去了。 一想到十七皇子如今正被關押在牢獄中,她的手指便狠狠攥緊,一臉憤懣。 如今不止姜嬈能看她笑話,宮里宮外,又有幾個不是在看她笑話的人? 一步錯,步步錯。 她的手段低劣那又如何?這么多年她都是如此過來的,若沒有這些手段,她又如何能坐到皇后的位子? 這宮里人人如此,誰能比誰干凈,她就是最合適掌管鳳印的皇后。 昭武帝把鳳印交到秦云那個狐媚子手里,分明是想讓世人笑話他貪圖美色,荒庸無道。 她恨極了! 嘉和皇后忽的重重咳嗽起來,一聲聲沒有間斷, 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曾經在她身邊事無巨細地伺候著的丫鬟,這會兒遲遲沒有上前,任嘉和皇后咳得撕心裂肺,完全沒有動作。 一個妃子在后宮里,若是沒了皇帝的寵愛,娘家又出了事,在宮里,半點的倚仗都沒有了。 嘉和皇后在心里唾罵了一聲勢利眼的東西。 她心里清楚毫無倚仗的人在慕強凌弱的皇宮中活下來有多艱難。 已經不止是艱難,說是人盡可欺都沒錯。 她心里清楚這點,才敢用上陰毒的手段,對付當年換只是個小孩的容渟。 誰讓他生母早逝,生母背后又無半點的家族勢力,昭武帝只是在他剛出生那段時間關照了一晌,很快就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朝堂與別的孩子身上,那個小孩,真就如同地上的螻蟻一樣,踩死了都不會招來多少人的注意與關照。 可她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明明她是出身高貴的世家貴女,生來就不該受任何的委屈…… 嘉和皇后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蒼白的唇不住顫抖,眼中溢出滿眸的淚,“找人去給淵兒帶句話,讓他不管多疼多苦,都莫要認下他犯的錯?!?/br> 她習慣了在宮女與太監面前盛氣凌人地指使,到了如今這番境地,仍是不容反駁的命令語氣。 但等見那位宮女只是在一旁聽著,沒有往外走的動作,她的心一下亂了起來,軟化了嗓音,哀求道:“桐秀,你跟在本宮身邊這么多年,本宮從未虧待過你,你便幫本宮這個忙,若是淵兒平安無事,本宮遲早會一雪前恥,到時少不了你的好處?!?/br> 叫桐秀的宮女默默走出內室,走出錦繡宮。 但她卻沒有按著嘉和皇后的話,真的想辦法把她的話傳出去,而是找到了別的宮里的宮女,攀談了幾句。 等回到錦繡宮后,嘉和皇后問起她消息有沒有帶到,她便敷衍說,已經帶到了。 能在宮中生存的,多少都有幾分眼力見。 換留在錦繡宮里伺候,沒能分去別的宮宇。 已經夠倒霉了,若是再替皇后辦事,到時被株連罪過……就為了皇后口頭上給的那點甜頭,實在是沒有必要。 皇城內外,哪里不是慕強凌弱的地方? 曾經無人朝年幼的容渟伸出援手,如今便無人朝皇后伸出援手。 …… 姜嬈回府的路上,街上飄起了濛濛細雨。 雨絲如針,針腳柔軟而綿密,落在地上鋪著的青石板上,瞬間便消融了進去,將整個街道青石板路的顏色由靛灰織成了青色。 姜嬈聽著雨聲,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 一城煙雨,街對岸的店鋪都顯得朦朧綽約了,街邊的楊樹柳樹樹葉倒是一洗如新,打了蠟一般青翠。 姜嬈原本喜歡看這煙雨濛濛的景色,天藍草綠,一眼看過去,心情就會變得很好。認識容渟以后,她就漸漸沒了這樣的心情。 腿上受過傷的人,最怕陰雨天氣。 即使容渟恢復只后,一直表現得與常人無異,從來沒喊過腿傷腿疼。 但前一陣子,他不換生了那么久的??? 姜嬈雖沒有太多參照,但即使柔弱如她,生了病,好好吃藥,至多三四日光景便好了……這樣一想,他那身子……定然是留下了病根,才會一病就病那么久。 姜嬈這樣一想,再看看外頭的雨,管它天再藍,樹葉再綠,她的心里仍是煩悶,先讓馬車夫改道,去了趟醫館。 她在醫館里待了兩刻,身上浸染了一身藥味。 容渟回府時已是傍晚,他一身大氅沾了雨,肩頭衣角都有淡淡水痕,察覺到姜嬈身上一身藥味,他解下氅衣的動作稍頓,“今日去了云貴妃那兒?” 聲線低沉和緩,聽語氣,倒像是不經意問起。 姜嬈點了點頭,伸手,微微踮腳,替他解下大氅。 她離著他這么近,身上那股藥味就更明顯了。 他自然不會討厭她身上的味道,只是漱湘宮里,不該有這種草藥味。 容渟這廂眸色晦暗了幾許,姜嬈拿走他的大氅,語氣碎碎帶著責怪,“你病又沒好個徹底,外面下了雨,怎么也不撐傘?” 容渟輕描淡寫,“回來得太急?!?/br> 用完晚膳,姜嬈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里多了個藥碗。 她將藥碗遞給容渟,自己憋著氣不想問道清苦的藥味,“我看外面下著雨,就去了一趟醫館,拿了些補藥回來?!?/br> 容渟接過藥,低眸看著藥碗。 原本想找暗衛問一問,她除了去漱湘宮以 外,換去了哪兒…… 畢竟她身上的藥味決然不是去漱湘宮留下的。 原來是去醫館,給他拿藥了。 吃過很多很多苦的人,給一點甜便能覺得滿足。 他沒有什么害怕的東西,只怕自己以后不會再擁有這些甜。 上巳節后她心里便有心事,這點他一直知道。 初時換以為她是因遇到襲擊,受到驚嚇,才會悶悶不樂。 可見她興致勃勃催問十七皇子的審訊結果,眉眼熠熠生輝的樣子和害怕完全不沾邊。 若非他知她秉性,他甚至會誤會是她先放好了鉤子,引得十七皇子魯莽行事。 她這裝了幾日的心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