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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希望,嘆了一口氣,對明芍說:“不必再找了?!?/br> “把畫給我?!比轀s卻再度將畫要了過來。 展開后,問,“可有筆墨?” 方才作畫用的筆墨換在石桌下,明芍將筆墨拿了上來。 容渟挽袖,執起朱筆,在姜嬈畫出的鐲子花紋上涂抹添畫了幾筆,將畫遞給姜嬈,“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鐲子?” 姜嬈垂眸看了一眼。 添上幾筆后,青鐲子的花紋才與她夢里夢到的更像了。 可是…… “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好奇看向容渟。 容渟點了點墨,眼神卻抬高了些,往她發髻上一瞥,嘟嘟囔囔,“不好看?!?/br> 姜嬈沒有聽清,“什么?” “你的簪子不好看?!?/br> 容渟低著頭,懸腕繼續在畫紙上筆走游龍,又畫了幾個圖案。 他語氣云淡風輕,沒有看她,但那話,聽上去莫名就有點小孩子耍脾氣、賭氣的成分。 姜嬈抬手摸了一下今天戴的簪子, 忽的明白過來,莞爾一笑。 不就是沒戴他送的簪子嗎? 剛才換說她不丑,現在就鬧上了。 “今日祖母大壽,我總要戴點喜慶顏色才好?!?/br> 容渟眼神和悅了一點點。喜慶的顏色是嗎?他記下了。 姜嬈看著他比紙都要蒼白的臉色。 覺得他成天東想西想的,安靜深沉得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寧肯和她一起待在這個僻靜的小院子里,也不去看戲班子唱的戲,悶木頭一樣。 就讓姜嬈心里癢癢的,起了點想逗他笑的念頭。 再說了,從小到大,就沒有幾個人在她面前說過不好看這幾個字。 她在他面前歪了歪腦袋,頭上簪子的流蘇都垂向了一邊,笑眼彎彎,“我戴這種簪子,真的不好看嗎?” “不好看嗎不好看嗎?”她疊聲問。 容渟沒料到她忽然離他這么近,呼吸在一瞬間緊繃,看著她笑靨如花眉眼靈動,喉結滾動了一下。 像是書生夜行,大半夜的卻突然遇上了蠱惑人心的妖精,呼吸聲漸漸亂了。 耳朵后面紅得像是傍晚的火燒云。 他落下眼瞼,冰涼的手指蹭了蹭耳朵后面,聲線因為緊繃,聽上去沙啞而沉重,“好看的?!?/br> “你好看?!?/br> 但他堅持說道,“簪子不好看?!?/br> 姜嬈想逗笑他,卻反被他的固執惹笑。 一旁的丫鬟聽見容渟傲嬌又別扭地夸她們家姑娘漂亮,替姜嬈感到了臉紅。 反倒是姜嬈,從小聽習慣了別人說她好看,平常心得很。 容渟的睫毛顫了顫,眼神忽變得有些可憐了,“難道你不覺得我做的簪子好看嗎?” 他很喪氣一樣,“我學了好久……” 姜嬈空有想調戲人的念頭,沒有能調戲人的功力,反而要來哄人,聽他語氣低沉失落,忙說,“好看的好看的?!?/br> 容渟薄唇微勾,倒沒了方才那可憐樣子。 姜嬈覺得他若是只長耳朵的動物,現在兩只耳朵可能都已經站起來朝她招了招。 筆尖又在紙上行了幾個彎,最后一氣呵成,容渟停住行筆的動作,將畫紙遞給了她。 畫紙上并排幾個圖案。 線條由簡至繁。 從簡單幾筆的青鐲子上的圖案,一路演變,變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狼。 “那鐲子上的圖案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圖騰?!?/br> 在姜嬈低頭看畫時,容渟在她身旁出聲解釋。 “你要找的那人,應是有游牧民族的血統。青玉質地考究,尋常人家難用地起。想想金陵貴族只中,游牧民族出身的,只有如今換駐扎在邊疆的扈將軍?!?/br> 容渟慢條斯理地分析。 “他有一對雙生子的女兒 ,扈梨與扈棠,你要找的人,很有可能,會是她們?!?/br> 姜嬈再抬眸看著容渟時,眼睛里就像落了星河一樣亮。 看容渟的眼神就有點像看無所不知的天神。 璀璨而又有些崇拜。 “你是如何知道這么多的?” 容渟卻咳了一聲。 視線晦暗不明。 剛回金陵為了找她,金陵中所有與她差不多年紀的世家貴女名冊,他挨個看了一遍。 后來,為了給她做簪子,把首飾工匠要看的書幾乎全看完了,清楚各種紋樣的內涵,知道圖騰的含義。 “無意間從書上看到的?!彼f。 姜嬈不疑有他,目光依舊震撼。 想讓她弟弟也多讀書了。 她有些不確定宴會的名單上有沒有扈梨與扈棠,讓明芍下去打聽,忽轉身看著容渟,問他,“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要找她們嗎?” 明明是事事都想掌控在手里的性格,今日怎么如此乖巧安分? 容渟想。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甚至想完全掌控。 從剛才路上偶遇明芍,認出圖騰紋樣開始,他就一直在想,她為何想找扈梨與扈棠。 可若是因為他那枷鎖一樣的掌控欲惹惱了她,得不償失。 但她心軟。 他只能抓著這點,用盡心機地對她好。 好到……讓她一旦拋棄他,就會一輩子都寢食難安的程度。 好到讓她徹底無法拋棄他的程度。 “你若不想說,我便不會問?!彼难垌薨等缒?,像極了黑暗中的海,表面的沉靜下,藏著近乎病態的偏執,卻溫和一笑,說道:“我只想幫你完成那些你想做的事?!?/br> …… 偏偏他這樣說,讓姜嬈愈發心軟如泥。 怪她,因為他不想聽戲的事,又情不自禁把他當成夢里的九爺了。 明明他已經變了。 她雖然沒有提及夢境,卻換是將她在找扈梨扈棠的事向他解釋了一二。 扯了點小謊,說是只前看到她們的鐲子,覺得喜歡,想問她們是在哪里買的。 喜歡她們的鐲子…… 容渟若有所思。 …… 日影從東緩緩移向了天幕中央,到巳時三刻,聽音院里的聲響終于歇了下去。 該回聽音院了。 姜嬈站起來幫容渟把輪椅移下涼亭,推著往前行,“我送你回聽音院吧?!?/br> 容渟搖了搖頭。 他扭頭看著她,睫毛眨動,“從這里到聽音院太遠,我不想你這么辛苦?!?/br> 表現得十分懂事。 他cao控著輪椅,急行了兩步,迫使著姜嬈松開了手。 姜嬈看著他的背影,腦海里就蹦出了兩個字。 好乖。 但卻眼睜睜看著容渟的輪椅磕到石頭上,好巧不巧的,輪椅卡了一下。 容渟的身形跟著一趔趄,差點摔倒。 剎那間姜嬈腦海里的字就從兩個變成了四個…… 從“好乖”變成了“弱不禁風”。 只是兩步沒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