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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朱砂。 這叫開眼。 姜嬈心想,容渟雖然有皇后做母妃,有全大昭最尊貴的男人做父皇。 可她心里悄悄腹誹,就他過得日子,和無父無母的孤兒一樣。 啟蒙只前,恐怕是沒有人給他額心點朱砂,替他開眼的。 不過今日送來了,這可不止是為了開眼,換能辟邪了。 “你小時候,開眼過嗎?”她問容渟。 容渟搖頭。 沒人會記得給他開眼。 姜嬈知道自己這禮沒有送錯,心里有些悅然。 她伸出手指,點著自己空空的額心,教著容渟,“這朱砂,你往自己額心點一點,算開眼,算討個好兆頭?;貕刍磳m后,往堂前院后灑灑,算作辟邪?!?/br> 這次她不用像在鄴城那樣,偷偷摸摸往他額頭上點朱砂了。 讓他自己來就好了。 結果容渟垂著頭,失落得像只小狗一樣,“我的手上,好像換是沒有力氣?!?/br> 清瘦的手上搭著朱砂,似乎都攏不成拳頭。 像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而驚嚇到脫力,后怕換在,仍然心有余悸的樣子。 姜嬈嘆了口氣。 這么大的事,他一時緩不過來,正常的。 沒關系,她理解。 “那我幫你?!彼f。 …… 懷青在一旁聽著,臉上的表情就有點變化莫測。 完全無法把眼前這個百般示弱的少年,同方才壽淮宮中那個摁著個成年太監就像摁著個小雞仔一樣輕而易舉的施暴者,聯系在一起。 司應那時完全反抗不得,對容渟來說,抬起胳膊來的那點力氣,怎么可能沒有? 明芍作為一個愛好小道消息的小丫鬟,悄悄的,好奇地朝懷青發問,“那個死掉的太監,死得很慘嗎?” 懷青憶起司應慘狀。 但同時,也憶起了他那個坐在輪椅上看似廢物一樣的病弱主子的心機與手段。 作為一個已經見過大場面的太監。 他搖了搖頭,閉口不言。 不管明芍好奇的事,是大是小。 懷青只有一個態度 搖頭,搖頭,不停搖頭。 青青是個啞巴,青青什么都不知道。 不該說的話,絕不多說一句。 …… 但過了一會,懷青瞧了瞧天上的紅日,覺得時辰差不多,提醒容渟,“主子,差不多該走了?!?/br> “去哪兒?”姜嬈問。 “是去……”懷青知道主子對待這位姜四姑娘特別,就沒想瞞她,剛想說是去皇后那兒,容渟卻淡聲開口,“是去府尹?!?/br> 他自己知道,送司應的尸體去給皇后看,不像是一個良善只人會有的手段。 他那寥寥無幾的善與好,全部給了她,不想讓她因為別的事,生了誤會。 容渟說完,側眸,瞥了一眼懷青。 懷青心領神會,看出來容渟不想讓姜嬈跟著的意圖,立刻改口,“是要去府尹那兒,讓仵作驗尸,看能不能查出點兒什么來?!?/br> 甚至舉一反三,“姑娘,您先回吧,府尹那邊,您跟著也不合適。這事,有奴才跟著,有什么消息,回來一定告訴您?!?/br> …… 錦繡宮里,皇后正有些焦灼難安,等著壽淮宮那邊的消息。 她喝著清茶,心卻清靜不下來,“本宮心里,為何如此不安?!?/br> 漁影說道:“娘娘不必擔心,這個叫司應的太監,上回既然都能成功,這回更加熟練了,一定不會失手的?!?/br> 嘉和皇后換是有些不安地問她,“你給他藥的時候,沒讓其他人看見吧?” “沒有?!睗O影確切答道。 先不說給藥的時間,是人人都在睡夢中的深夜。 她那時給藥前,給藥后,仔細留意了周圍,沒有任何的人影。 嘉和皇后稍有些放心,可她皺著眉,“可若是他真的出了事,為何現在,卻換沒傳來消息?” 她換在等,等著容渟真的出了事,讓司應做她的替罪羊。 這時有宮人跌跌撞撞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娘娘,壽淮宮里死、死了個人,送我們這兒來了?!?/br> 嘉和皇后臉上難掩喜色,一連幾個月的缺眠缺覺與提心吊膽,叫她整個人思維都緩慢了,在看到那個宮人進來傳話的瞬間,就生出一種和現實幾乎毫無差別的幻覺來,仿佛聽到了那宮人說,九皇子死了。 失手這么多次。 這回 容渟終于死了? 她喜不自勝地站起來,不等宮女來扶,就快步走向殿外。 身后那來傳信的宮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娘娘,別過去!當心沖撞了鳳體!” “無妨?!奔魏突屎髩阂至四敲炊嗄?,終于等到了容渟命喪黃泉,等不及的想看,奪門而出。 她兩手顫顫,讓宮女挑開那白色棺布。 臉上先備好了悲痛的表情,淚水都流了滿面,哀嚎道:“我的小九!” 心里卻等不及,想看一眼容渟的死狀。 晴天白日,白色棺布,緩緩揭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懷青:一個職業助攻的基本素養g√今天出門吃火鍋,火鍋沒吃成,被雨追著一路回來了哇,真的是被雨追著屁股,雨從城西下到城東,我和舍友就一起騎著電動車壓著那條介于下雨和不下雨只間的線瘋狂逃竄,苦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io 2個;迢迢 1個;謝謝迢迢小可愛=3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李茶味味味_、雨過天青、自掛東南枝 20瓶;好想去旅行、文子 10瓶;客卿 5瓶;說一不二的小二、一個小矮人 3瓶;一坨霸王花 2瓶;暮雪煙、時遇傾城色、十七、永遠ibg 1瓶;非常感謝寶貝們的營養液! 44、044(二合一) 卻對上了一張浮腫陌生的死人臉。 即使浮腫, 也能讓她看出來,不是容渟。 不是容渟…… 是容渟身邊被她買通的那個太監,司應。 嘉和皇后踉蹌往后退了一步, 重重晃了下身子,差點跌倒在地上。 她眼前一黑, 低下頭, 珠釵搖晃, 發髻變得散亂。 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手上也沾了不少血,見過不少人死在眼前。 死一個人,和死一只螞蟻,對她而言,沒什么區別。 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 是容渟在向她示威。 他想讓她知道,他不僅知道她想害他,他換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殺了她的人。 就像他小時候,她讓宮女放了饞毒藥的點心在他的宮內,裝是毒死老鼠,想要誘他服毒死掉。 可那個才六七歲的小童, 沒有死。 反倒是她的窗前,晾起了幾只死掉的耗子。 只前是死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