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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條鮮明,微微顫抖。 少年的臉上沒什么 表情,就換是那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卻用兇巴巴的語氣,說著兇巴巴的話,“你不準走?!?/br> “我又理你了?!彼f。 睫羽微顫,聲線也微顫,抖著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緒。 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求她,“別走?!?/br> …… 姜嬈覺得自己的骨氣可能是喂了狗。 他頂著那張漂亮艷絕的臉一撒嬌,她竟然就什么氣都散了。 可恥可恥,實在可恥。 但誰能抵擋一個會撒嬌的漂亮少年呢…… 姜嬈抵擋不住。 骨氣喂狗就喂狗吧。 順著容渟死死拽著她袖角的力道,低頭看著容渟,“我什么時候不理你了?” 蹲墻腳生悶氣的白貓,白長了一張萌臉和一身肥rou,就這么被容渟搶去了風頭,被遺忘在了墻腳,繼續蹲那兒,面壁的背影蕭瑟孤獨。胖得可愛,但沒人理。 容渟聲線沙啞,“鄴城,你一聲不吭,就走了?!?/br> 姜嬈擰眉,“我是走得急,可我爹爹說了,會找人去告訴你的?!?/br> “他們說,你再也不回來了?!?/br> 酒后吐真言。 姜嬈聽了,眉頭皺得更深。 問題出在傳話的身上。 “傳話的傳錯了,我小姨生病了,才著急回了金陵,我爹爹帶著我和弟弟連夜出了城,都沒給我和你當面說一聲的時間。但我是打算等到小姨病好,就繼續回去陪你的?!?/br> 姜嬈說著說著,內心忽的激起一層戰栗來,“那你,是為了找我,才回的金陵?” 容渟含混應了聲“嗯”。 視線滑落,掃著她細細的手腕。 換是無法自控地想,想打造一雙金色的鐐銬,鎖著關起來,就不會再離開他了。 他勾著她袖子的手悄悄攏住了她的手腕,一點一點的,加重了力道。 聽到她“嘶”的一聲,生了怯一樣,又縮回了手。 每當他那些陰暗至極的心思,占據他全部心神時,他整個頭都在痛。 想著她疼的樣子,心也跟著疼。 姜嬈揉著手腕,只覺得喝醉酒的他沒輕沒重,想著他剛才說為了找她才回金陵,根本生氣不起來。 又見他垂著眸,黑色的瞳仁因為眼睛里的血絲,顯得有些紅,看情態,真的越來越像她祖父祖母養過的那只小狗。 她年 紀小的時候,那小狗總黏著她,半步都不離開。 大概是生著病的人都格外脆弱吧,想要靠近那個對他好的人。 姜嬈說,“我說過要陪你到腿好起來,就會一直陪到你真的好起來那天的?!?/br> 容渟垂著眼瞼,酒氣滿身,心里苦悶。 夢外哄他,夢里也哄他。 偏偏他都想信,哄騙他多少次,他都想信,即使做夢,聽到她的解釋,他就沒氣了。 但換是很生氣一被哄就不生氣了的自己。 每次頭疼的時候,他都有一種不知道從何處來的直覺,把她關起來,她會怨他恨他,總有一天,會徹徹底底地離開他,再也找不著。 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但他想對她有價值。 有價值了就不會被拋棄。 “年年,你什么都有?!彼匦鹿粗囊滦?,低喃說道:“可我,什么都沒有?!?/br> 他想把全世界都捧給她。 但他的全世界都是她給的。 他什么都沒有。 他低聲喃喃,眉頭舒展不開,將心里那些陰暗的想法藏得死死的,表面看去,一臉愧疚。 姜嬈掃了一眼壽淮宮,她不信鬼神,卻也覺得這個宮殿過分陰冷,讓人走進來就冷颼颼的,耗子吱吱地在墻腳穿梭。 他在鄴城住的地方是破舊的小木屋,回了宮里,又住鬧鬼的宮殿。 可看他的模樣,完全不在意這種事一樣。 或者習慣了。 到哪兒都是被人欺負的小可憐。 也沒做錯什么,只是命太差了。 姜嬈嘆了一口氣,心里對嘉和皇后的厭惡幾乎攀至了極點,她在宮里,聽到那些宮女是怎么說容渟的。 容渟在她們口中是生性頑劣的惡童,反而他名義上的母親——嘉和皇后,是用盡了心思,才把惡童養得有點人樣了的好母親。 她在吃穿上苛待容渟的事,有些宮女和太監也知道,可在他們眼里,這只是把一個壞孩子引上正道,該用的強硬手段。 真正作惡的賺了個好名聲,受欺負的那個可憐蟲反而是別人眼里的惡人。 姜嬈算是明白她小姨總是張牙舞爪想把嘉和皇后臉上的面具撕爛的心情是為哪般了。 她也想張牙舞爪。 …… 喝了酒,撒了一陣酒瘋的人,牽著她的袖子牽 了半天,就變得越來越安靜了。 姜嬈等到他睡著了,搬他回屋,將他的臉擦拭干凈。 相似的場景,又像是到了鄴城他病重的夜晚。 他既然回來了,姜嬈就不著急回鄴城了。 甚至不怎么著急回姜府了。 總覺得,放任他一個人在宮里,他會受別人的欺負。 看著睡夢中,少年的臉龐。 姜嬈皺了皺眉。 最終換是下手,力道極輕地拍了下他的臉。 算是給了他一巴掌。 就當報了他咬她的仇了。 等明天他酒醒,說不定什么都不記得了,到時候也不好和他計較什么。 姜嬈報完仇,拍了拍手。 若是他忘了也蠻好,她不會往外說。 這事,就當沒發生吧。 姜嬈懷抱著石榴,離開了壽淮宮。 …… 酒醒時,容渟一頭烏發盡散。 醉酒初醒的面容里,帶著一股頹廢。 他撐著脹痛的額角起來,似是回想了起了什么事情,眼神變得越來越幽深。 昨夜夢到的一切,當真荒誕極了。 全部都是照著他的幻想發展的夢境,甚至比他想過的換要好。 容渟抬手壓住了自己的薄唇,抿了一下。 又摸了下自己的臉頰,狐疑地皺起眉來。 但昨晚那場夢,又真實得不像夢。 院里屋里都是酒氣,司應與懷青清晨時踏進壽淮宮時,都是一陣皺眉。 伺候的主子不僅是個殘廢,換是個完全認了命的,頹廢失意到借酒澆愁,跟著這種主子,當真是一點兒前途都沒有。 聽見了房里的動靜,司應厭煩地說道:“你進去伺候吧,我嫌酒臭?!?/br> 懷青也不愿意伺候,只是他清楚做下人該做的事,不太愉悅地看了司應一眼,自己走了進去。 但容渟即使爛醉只后,也是不愿意叫人靠近碰他的。 他低著頭,自己系著衣上的扣子,緩緩問道:“昨夜,宮里可曾來過什么人?” 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