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5
開始的殺手不熟練,他的殺人手法和喜好會在一次次的殺人中完善,就如同疑案司的這個案子,幾乎什么線索都沒有留下來,可以說是查無可查。 假設把儀鸞司案件當成第一案,疑案司案件當成第二案,那么這個殺手的變化和進步之快,令人心驚膽戰。 姚炳興當時就把所有事關這個案子的卷宗調出,并請調當時負責該案的儀鸞司被鎮撫使唐則及其手下校尉。 邢九年道:“很快,一月這個案子姚大人就分析清楚了?!?/br>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仇殺案。 當時西郊草花甸孟家莊有一戶人家,男人是個獵戶,他媳婦是從外面買來的,長得很漂亮,在村里頗有些“名聲”。 男人姓沈,叫沈大發,他媳婦大概是姓章,大家都叫她艷娘,比沈大發小十幾歲。 大約在去歲十一月左右,村人就發現章艷娘不見了,沈大發家中就只有他一個人,依舊每天上山打獵,要么就是蹲在院子里給動物剝皮去骨。 他話很少,也不怎么跟村人來往,以前他們家的骨rou皮毛,都是艷娘跟村人換糧食,所以大概約有十來日沒看到艷娘,村人就很稀奇。 要知道,沈大發家里只有一塊后院的菜地,沒有良田種糧食,他們要吃米面,只能跟村人換。 章艷娘幾日不出現,村人自然就發現了。 有好事者去沈家問,沈大發就說章艷娘回娘家去了,過幾日就回來。 一開始村人稀里糊涂就信了,可是過了一兩日,他們才想起來,章艷娘哪里有什么娘家?她本就是個伎子,后來傷了跳不了舞,才自賣自身,跟了沈大發。 若她有娘家,為何十來年不回去,偏偏快要過年了,她跑回家里去? 村人也并非都天真單純,還有幾個吳姓的族人同章艷娘有不清不楚的關系,越想越懷疑,便在村中說閑話。那話里話外的,大約沒幾句好 話。 村里的長舌婦很多,沒過幾日,這閑話就傳到沈大發墻根底下,他便是再不愛跟人相處,也到底還是聽到了。 這下可了不得。 平日里老實巴交的沈大發當場發飆,揮著自己用來劈砍獵物的砍刀直奔村里的到大榕樹下,直接就說:“她跑了就跑了,一個娘們而已,我也不在乎,以后若還想要骨rou皮毛,就別跟我嘰嘰歪歪。若我再聽你們說我沈家閑話,晚上仔細關好門哩?!?/br> 村人這才意識到,章艷娘是自己跑了。 也是,跟著這么個男人,能有什么好? 以章艷娘的長相,再配上她放蕩不羈的做派,什么樣的男人勾不???還不如離開這窮苦的村子出去吃香喝辣。沈大發家窮成那個樣子,也著實沒什么好過的。 一時之間,村婦們開始評判起來,而那些原本跟章艷娘關系“很好”的男人們,則捶胸頓足,私底下罵沈大發沒用。 這樣漂亮的媳婦留不住,還是不是個男人? 不過,這些話都不敢當著沈大發的面說,他那樣子確實很是兇煞,就連長舌婦們也不惹他,都是私底下念叨。而沈大發也不知是真沒聽到還是不再理會,日子一直過得平靜,平靜得仿佛他沒有丟了個媳婦一般。 這一晃就到了一月初。 天寶十一年的新歲就在一陣飄搖的大雪里嶄新而來。 這一場大雪足足落了一天一夜。 孟家莊并不富裕,卻也并不很是貧窮,孟家莊的許多人家都會種植牡丹,在三月的時候牡丹結花苞,可以成批賣給燕京的富戶,也有大部分要賣給宮中,因此每家靠著那些花田,都能營生。 大雪雖然厚重,不過家家戶戶的青瓦房還是抗住了,只有少數幾乎貧苦人家和無人居住的荒宅坍塌,卻也并不很礙事。 孟氏的族長集中起族人,幫助貧困人家清理廢墟,然后才去清理倒塌的荒宅。 這一清不要緊,他們竟然發現了一具尸體。 是的,在沈大發嘴里早就跟人跑了,一去不回頭的章艷娘,其實一直還在村中。 她安靜躺在荒郊野外的荒宅里,聽著村中人一日復一日的調侃,終于在新年到來之際,重現于眾人面前。 章艷娘是十月末失蹤的,直至翻年 一月初,其實也不過才兩個月。 因為天氣寒冷,她又被仔仔細細埋在地底下,竟未如何腐爛。 被挖出時臉上竟還有艷麗的笑容。 這一下,可把孟家莊村民嚇得不輕。 他們連忙讓壯丁看管住了沈大發,然后便連夜報官,因為案子看起來很簡單,于是護城司便直接轉給了儀鸞司。 大過年的,直接辦成一件兇殺命案,能給一年添一份好彩頭。 當時儀鸞司的被鎮撫使唐則還要負責城防,要抽調人手跟南鎮撫司一起拱衛京師,保護要出行祭祀的天寶帝,因為他并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這個案子上。 主審者是他手下心腹李副千戶李唯業。 當時李唯業覺得這個案子很簡單。 邢九年嘆了口氣,頗為惋惜:“李唯業剛被升至副千戶,正想建功立業,也想證明給唐則看看自己的能力,便匆忙讓校尉捉拿沈大成,下了詔獄嚴加審問?!?/br> 詔獄是什么地方? 在場眾人,只有謝吉祥和殷小六沒有親眼見過,其他人都是被震懾過的。 沈大成即便是個村人眼中兇神惡煞的獵戶,到了詔獄便成了乖巧的貓,他當時就嚇傻了,話都說不利索,只能反復說章艷娘是自己逃走的。 于是,李唯業便開始拿著孟家莊人的供詞逼問沈大成。 他跟章艷娘成親也有十來年了,章艷娘二十來歲被他買來,就一直很不安分。 她跟村中最少十人有染,而且還很有本事,同這些男人的妻子關系也很好,平日里說說笑笑,村子似乎都很平和。 孟家莊的村人證詞,大多說的這些事。 什么只要沈大發上山她就去尋男人,什么孟氏族長跟她在草甸大戰三百回合,怎么驚悚怎么來,怎么香艷怎么說,沈大成本來就幾乎崩潰,最后因為這些證詞,終于爆發了。 他面目猙獰,大喊道:“這賤人該死,該死!” 他反反復復說著該死,神情癲狂,言辭激烈,頗有些癲瘋之狀。 該死的話一說出口,李唯業就松了口氣。 他讓校尉把沈大成關在最黑暗最安靜的牢房中,然后便美滋滋回家過年,準備次日再審問案件細節。 但到了早晨,他剛一踏入大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