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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他抬頭看著難得不冷臉的趙瑞,也跟著心平氣和:“趙大人,不知為何要請本官來此處?” “什么話不能在軍器司衙門里談?” 趙瑞看了看他身后陷入黑暗的牢獄,很是客氣地說:“文大人,坐下談?!?/br> 文正誠便也坐了下來。 他之前被趙瑞誆騙過一次,這一次可再也不會上當。 趙瑞不開口,他就一字不多說。 “文大人,你可知貴府的孫管家已經被皋陶司緝拿歸案?”趙瑞道。 文正誠點頭:“知曉,他是犯了什么罪?” “文大人不知?” “趙大人不說,下官怎知?”文正誠很是淡然,“下官又不能事事都管著家中人,難免會有疏漏?!?/br> 趙瑞不由笑了。 這個文正誠,若非他們先攻破孫三郎,又抓回了潘琳瑯,此時還真是束手無策。 “既然文大人說自己不知,那本官便幫 文大人回憶回憶,”趙瑞道,“兩日前,文大人知曉其夫人要離開文家,同情人劉三公子雙宿雙棲,私奔而走,你便動了殺心,先命管家給潘夫人下藥,然后把她挪到柴房中,讓她自己孤零零躺在柴房一天一夜?!?/br> “之后,你佯裝夫人失蹤,在城中尋找,緊接著在昨日報官,道令正失蹤,讓護城司協助尋找?!?/br> 說到這里,趙瑞又意味不明笑了一聲。 他雖然現在會笑,也肯笑,但此刻在大獄里的笑容,可跟謝吉祥面前的迥然不同。 他那種冷笑,有著從骨子里滲出來的寒,讓人脊背發麻。 趙瑞繼續道:“只是不湊巧,本官剛好在琉璃莊,而護城司又特別重視文大人,便由本官有幸替文大人分憂了?!?/br> 他如此漫不經心說著分憂的話,文正誠臉上的表情也沒變,依舊很是淡然。 趙瑞也不覺得有何不對,緊接著說:“皋陶司接到報案,自然要仔細追查,不過文大人為了消滅證據,讓自己置身事外,特地在皋陶司來之前,去柴房放了一把火,本官趕到的時候,剛好是火光漫天,烈火彌漫?!?/br> 趙瑞說的就是事發的全過程。 “滅火之后,便在柴房中發現一焦黑死者,為了保證驗尸準確,本官特地命人去燕京請來了名滿天下的邢大人?!?/br> 趙瑞一邊說著,一邊再度展露出冰冷冷的笑容。 “文大人也聽說過邢九年邢大人吧,這位大人經驗豐富,技術精湛,曾被陛下稱贊為洗冤鬼醫,其驗尸之技術天下無人能及?!?/br> 趙瑞拐了個彎,開始夸贊邢九年。 他如此不厭其煩夸獎,若是邢九年在場,恐怕都要讓他閉嘴。 這也太會吹捧了。 但文正誠沒有,不過他臉上平淡的表情也略微淡去:“文大人是否以為,本案即便孫三郎不敢指證于你,便可當意外結案?” “你低估了邢九年,而已低估了皋陶司,”趙瑞聲音一轉,“不巧,我們剛好有其他證據?!?/br> 文正誠單薄的眼皮抬起來。 他明明是很方正的長相,看起來就一臉忠厚老實,可這一眼,卻透露出幾分冷然和惡意。 那種精心謀劃殺害發妻的狠厲,已經刻在他骨子里,讓他沒有辦法擺脫。 文正誠終于忍不住了:“你有什么證據?” 趙瑞輕輕勾起唇角,說出來的話卻很模棱兩可:“文大人還不知道吧,死者并非被火燒死,在起火之前,死者就死了?!?/br> 文正誠狠狠愣住了。 在他跟孫三郎的計謀中,顯然沒有事前殺人這個方案,因為如果讓仵作查出,這個案子就沒辦法當成意外處理。 難道……孫三郎背著他,提前殺了潘琳瑯? 這一刻,文正誠的心亂了。 他的片刻失神,讓趙瑞終于抓到縫隙,他聲音越發冷厲起來:“死者在起火之前便已經死了,并且死亡多時,文大人是否記得,你去縱火的時候,死者是被困在厚實的麻袋中?” 他這個提醒,讓文正誠心頭一顫。 “不可能,不可能……”文正誠呢喃道,他當真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怎么會呢……?” 當時情況緊急,他又頭一次做縱火之事,難免有些緊張。 但他進入柴房的時候,還是想看一眼潘琳瑯悔恨的表情。 可是這些都沒有。 被放在柴房角落里的人,整個套在麻袋中,麻袋在腳下被麻繩整齊束著,那人只能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因為蒙汗藥的緣故不能掙扎。 其實那會兒文正誠想要看一眼她的。 他做事一貫謹慎,不看一眼死者不是他的作風,可麻袋上的繩結系得特別牢固,他幾下都沒扯開,這才只能慌慌張張點火。 現在回憶起來,孫三郎為何要打那么一個繩結呢? 趙瑞輕聲問:“你是否想知道,孫三郎為何要如此而為?” 文正誠下意識道:“他為何要那么做?這跟說好的不同?!?/br> 說完,文正誠臉色一變,他鐵青著臉,狠狠瞪了一眼趙瑞。 趙瑞卻瞇著眼睛笑了。 以前人人都怕趙瑞冷著臉,可現在,文正誠卻第一個感受到,笑顏如花的趙大世子,恐怕更令人害怕。 “是啊,文大人想想,為何跟說好的不同?” 趙瑞嘆了口氣:“因為孫管家也想殺了令正呀?!?/br> 文正誠不吭聲了。 他發現,他很容易被趙瑞的聲音帶著走。 趙瑞也不管他為何不言語,話說到這里,其實文正誠的心態已經不再穩固。 刑訊要的就是這個節點。 文正誠現在對孫三郎的懷疑已經堆積在心中,他什么都想不到了。 趙瑞對身邊的蘇晨擺手,蘇晨便拿上前,把手正誠看。 文正誠愣住了。 趙瑞問:“怎么,文大人不認識這是何物?” 他怎么可能不認識。 但這怎么可能?孫三郎怎么可能背叛他? 文正誠眼睛睜得很大,臉上的表情終于再也繃不住,顯露出幾分猙獰來。 “他為什么,為什么要背叛我?”孫三郎的證詞在這里,他再想隱瞞,已經不可能了。 這份證詞,直接把他打入深淵,再也無法翻身。 趙瑞卻不回答文正誠的話,反而問他:“文大人,本官記得你有一個新納的外室?這些日子你可有去看望過她?” 文正誠猝不及防聽到他提外室,一下子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