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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阮大已經答應跟她遠走高飛,她還有幸福日子可盼,自然不會動手。 兩人并肩而出,也不去管身后蘇紅棗如何嘶吼,終是沒有回頭。 待上了馬車,趙瑞便對謝吉祥道:“我這就派人去接阮家姐弟去義房認人,邢大人對剛才的檢驗有另外的結論,你們可以先討論?!?/br> 謝吉祥有些納罕,她看向總是睡不醒的刑仵作,就見他依舊耷拉 著三角眼,對她笑了笑:“丫頭,以后學著點?!?/br> 謝吉祥頗為受教。 邢九年很喜歡教導徒弟,他身邊出去的一二等仵作遍布大齊,如今只留了年紀最小的關門弟子在身邊,估摸著待到他知天命時,這個小徒弟又可以成為大理寺新的一等仵作。 對于好苗子,好老師總是忍不住悉心教導。 隨著馬車咕嚕嚕重新滾動起來,邢九年低啞的嗓音也響起:“剛剛我對趙大人稟報的時候,左手打了個手勢,大人應當看明白了?!?/br> 他對著謝吉祥比了比,謝吉祥點頭:“好,我記住了?!?/br> 邢九年繼續道:“面對不一樣的嫌疑人,有不一樣的辦法,就如同上午那個小姑娘,你們幾個三言兩語,她就嚇得什么都要告訴你。但蘇紅棗這個女人肯定不行,能在窯樓里整整齊齊混出來的,沒一個是好相與的,你沒看同興賭坊便是讓她安家在香芹巷,也舍不得放棄她,因為她肯定有過人之處,心思之深,決不能等閑待之?!?/br> 謝吉祥若有所思點點頭,她從小到大學的都是書本上的那些,也都是父親傾囊相授,但若論看人,她還差得很遠。 邢九年就道:“蘇紅棗剛剛醒來,就看到阮大死了,他們兩個同床共枕一夜她都不知,怎么想都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在驗尸完,我又聽了一會兒她講的故事,便決定拿她最不能接受的一個死法告訴她?!?/br> 這一刺激,一下子就把蘇紅棗的真面目逼了出來。 謝吉祥忍不住拍了拍手:“精彩,真是太精彩了,邢大人高見?!?/br> 她話音落下,邢九年身邊的殷小六“噗”地笑出聲來:“吉祥姐,你聽我師傅瞎吹,阮大就是死于馬上風,但是并非是因為什么勞什子藥酒,或者說,那藥酒不是全部誘因?!?/br> 邢九年對著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小兔崽子,話不少?!?/br> 他們這一鬧,謝吉祥的眉頭就漸漸松開,重新展露出笑顏。 邢九年長舒口氣:“來之前趙大人就請我多開導你,他本以為只是簡單的仇殺,未曾想現在阮大也意外死了,他怕你心里難受,讓我多勸勸?!?/br> 謝吉祥抿了抿嘴唇,還是淺淺笑了:“多謝邢大人?!?/br> 邢九年道:“其實 阮大確實是死于馬上風,但他死得并非那么急促,根據蘇紅棗的說法,他夜里宵禁前回了蘇宅,已經喝過酒了,那酒里雖有仙靈脾,卻并非到了讓人一喝就死的地步,阮大之所以會命喪昨日深夜,恰好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br> 謝吉祥聽得非常認真。 這個經驗老到的仵作教給她了許多常人需要摸索多年的知識,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也想起了曾經的過往。 謝吉祥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把思緒放在案情上。 邢九年娓娓道來:“昨夜宵禁之后燕京下了暴雨,雨夜本就潮濕憋悶,若是做劇烈運動的話,呼吸也不會特別順暢,人的情緒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而阮大剛好喝了帶有仙靈脾的藥酒,又加之蘇紅棗已經拿回賣身契,算是大喜事,所以他情緒更為激烈?!?/br> “這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他從阮家去蘇宅的路上,一定被什么砸了頭,導致頭部淤血不散,同蘇紅棗行完房事之后他才會突發中風,以至不治身亡?!?/br> “我查明這一點后,才決定出去炸一炸蘇紅棗,但她顯然毫不知情,也就是說,阮大的死應當不是她親手所為?!?/br> 謝吉祥若有所思點點頭,她道:“我記得燕京的所有主道,從阮家的梧桐巷去往蘇宅的香芹巷,若要穿行小路,其實不到兩刻就能到,但考慮到夜已深沉,小巷子里沒有燈火,所以阮大極有可能走的是最近的一條大路?!?/br> 謝吉祥眼睛一亮:“就是紅招樓所在的慶麟街?!?/br> 慶麟街也毗鄰運河,卻與南碼頭是相反的方向,那邊高樓林立,一整條街都是商街,慶麟街的東街都為正經商戶,白日夜里很熱鬧,而西街則是風月之所,到了晚上更是燈火通明。 如果阮大走那邊,也在情理之中。 邢九年道:“丫頭記性好?!?/br> 謝吉祥抿嘴笑笑,隨即卻說:“可若阮大是在那邊被人襲擊,又是誰要害他?夜里的慶麟街人來人往,兇手又如何不被人瞧見?” 邢九年斂了斂眉眼:“丫頭哦,有人若心生歹念想要害人,無論如何都能辦到?!?/br> 謝吉祥嘆了口氣。 邢九年道:“阮大頭上的傷有些特別,待回去家屬再簽一份驗尸格目 ,我們再仔細詳查?!?/br> 說著話,皋陶司到了。 阮氏姐弟還沒到,邢九年又提溜著徒弟回去安置死者,趙瑞就領著謝吉祥穿過右側的回廊,一步步往皋陶司后面行去。 越往后走,越是涼爽。 高大的翠竹茂盛喜人,遮天蔽日,擋住了早春的燦燦朝陽。 趙和澤在前面引路,跨過月亮門,抬頭就是一處更為精致的院落。 后院比前院要精致許多,雖隱藏在密林深處,卻自有一派雅致。 除去后房,左右兩側還有偏房,形制很是規整。 趙和澤上前打開房門,請了兩人進去,趙瑞很隨意地直接進了左側的書房,對謝吉祥道:“坐?!?/br> 這會兒屋里只有他們兩人,謝吉祥倒也放松,她左右張望,發現這里的布置頗為精巧,很有趙王府趙瑞的那個無風齋的風韻。 年少時,謝吉祥也隨母親去過許多次趙王府的。 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指了指書房里掛著的青竹畫:“這是王岑先生的真跡吧?我記得原來掛在你書房里?!?/br> 趙瑞薄薄的嘴唇略微勾起一個不易覺察的弧度:“正是,謝meimei好記性?!?/br> 謝吉祥一聽他這聲謝meimei就來氣:“你再叫謝meimei,我不幫你破案了?!?/br> 趙瑞看她那氣鼓鼓的小臉,終于忍不住笑出聲:“那我應當稱呼meimei為何?” 謝吉祥白他一眼。 謝吉祥的本名其實不叫謝吉祥,但她生下來的時候圓圓滾滾的,不愛哭,最愛笑,看起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