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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沒幾天就跟著夫君去了。 這時阮蓮兒才三歲,阮桂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就在人人都以為阮大能重新振作照顧妻女時,卻是阮林氏繼承了豆腐坊,為了一家人的生計辛苦cao持。 TXT全集下載_3 若是如此,日子也能過。 但是阮大卻重新踏入賭坊,從此幸福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就連那個賴以生存的豆腐坊,也被賣出去抵債。 所以,阮家才流落至今。 因為這些街坊鄰居都知道,也幾乎成了鄰里教導孩子的壞榜樣,就連謝吉祥這個剛搬過來一年的新街坊,也都知道。 后面的事大家都能猜到,阮大整日不著家,福嬸只能在家里做了豆腐擔著賣,靠著不斷的辛勞養活了一家人。 然后,因為兒子過于聰慧,她還勉力送了兒子去讀書。 雖然青山學院只要能考上就能減免束脩,可筆墨紙張都要不少花銷,為了兒子, 阮林氏更是起早貪黑。因著她長相艷麗,在暗淡的梧桐巷里仿佛嬌艷的牡丹,便漸漸有了不好的傳聞。 阮大就更不回家了。 如此一看,阮大倒也有殺阮林氏的可能。 畢竟一個名聲不好,又疑似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他沒必要留著繼續讓人嘲笑他。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案情真的如此簡單明了? 謝吉祥的目光慢慢垂落到阮蓮兒的臉上,剎那間,她思緒動搖了。 不,不是的。 阮林氏還不算人老珠黃,也很勤勞,家里花費都要靠她一個人,阮大殺了她,以后又如何賭博買酒? 謝吉祥想到了,趙瑞自然也能想到。 不過轉瞬間,兩個人就把這些細枝末節全部回憶起來,謝吉祥看著阮蓮兒輕蹙著眉,一臉哀婉,便也只能嘆了口氣。 “蓮兒,你為何要如此說呢?”謝吉祥問。 阮蓮兒迷茫地看著謝吉祥:“吉祥jiejie,你說什么?” 謝吉祥嘆了口氣,但臉上卻沒有更多的表情。 她那張圓臉總是掛著笑,親和又可愛,可此刻坐在阮蓮兒身邊的謝吉祥,臉上早就沒了笑意。 就連說話的嗓音,也帶了些許低沉,不如平日里輕靈透亮。 她認真看著阮蓮兒,盯著她額頭上的傷痕看了看,然后便從懷中取出金瘡藥,輕輕給她上藥。 “我知道阮叔偶爾回家來會打你,你額頭上的傷前日還未曾有,可是昨日阮大回了家?” 若阮大昨日回家,那阮蓮兒為何要撒謊? 剛剛在馬車上,阮蓮兒可是一口咬定阮大好久不曾歸家。 “若是阮叔一直沒回家,那又是誰打的你,昨日突然歸家的阮桂?” 阮蓮兒一瞬閉上了嘴,她眼睛微凸,脖子上的血管上下滑動,仿佛被掐著嗓子的稚雞,呆滯又驚慌。 謝吉祥平日里清甜的嗓音此刻卻如同一把刀,直直插入她的胸膛里,把她渾身血脈全部噴出。 阮蓮兒張了張嘴,一張蒼白的臉憋得通紅,最后才期期艾艾哭出聲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撒謊……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她從小跟著母親長大,看慣了母親為了家辛苦勞累,忍氣吞聲,對于自私冷漠的父親,心里總是怨恨的。 如今母親死 了,父親又嗜賭成性,她一個即將及笄的姑娘家,會面對怎樣的命運? 謝吉祥的嘆息聲里仿佛氤氳著數不清的憐惜,讓阮蓮兒臉上的淚流得更兇。 “我……我爹說要賣了我?!?/br> “一個月前,他突然回來,說我大了,留在家里也是拖累,還不如賣出去換些銀錢,也好讓父母的日子好過一些?!?/br> “還好,還好我娘沒答應,說他要敢賣了我,以后再不給他錢?!?/br> 阮蓮兒哽咽道,她委屈得不行,那一個爹字幾乎要從喉嚨里帶著血rou噴出來,讓人渾身打顫。 她爹對她沒有骨rou親情,唯一能庇佑她的娘也已經死了,若是她爹不是真兇,辦完喪事,她很可能就被賣了。 謝吉祥一下子便明白,或許對于阮蓮兒來說,父親是殺害母親的真兇,會是最好的結果。 謝吉祥沒有緊迫地盯著她看,反而輕輕拍撫她的后背:“我明白,我都明白了,你慢慢說?!?/br> 阮蓮兒一開始撒謊,倒也可以理解,但現在她不能再繼續騙人了。 阮蓮兒緩和下來,聲音也漸漸平穩:“我娘……我娘昨日是上午走的,她帶了干糧,也說晚上不歸家,我也沒在意?!?/br> “下午我一直在洗黃豆,jiejie也知道,家里那么多豆腐要做,黃豆若不擺弄干凈是不行的,我得把壞的都挑出來,就怕旁人吃了壞肚子,因此這活做得仔細?!?/br> 阮蓮兒繼續道:“我一做就是一下午,等把黃豆洗凈,再用清水泡好,然后我就準備煮些面條,將就對付晚食?!?/br> 因為有個只會要錢的父親和要讀書的弟弟,阮蓮兒的日子過得很清苦。 可一家人在一起,總是比分崩離析要好過的,阮蓮兒從小就是個軟糯性子,對于自己的付出從來沒有怨言。 父親常年不在家,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其實挺好的,這么大的院子只有我一個人,想做什么做什么?!?/br> 阮蓮兒抬頭看向謝吉祥,唇角微微上揚:“偶爾叫了吉祥jiejie在門口說說話,也特別開心?!?/br> 這個單薄的、得如同秋日里干枯落葉的少女,人生里唯一的樂趣,也就是獨自坐在家中的院子里,抬頭看著日復一日的天。 阮蓮兒說:“ 可是他回來了?!?/br> 她語氣沉了下去:“我爹不知道怎么突然回家來,先問我我娘去了哪里,我說我娘去上香,然后我爹就嗤笑出聲,說我娘怕不是出去會情郎?!?/br> 阮蓮兒眉頭緊鎖,語氣越發沉重:“我聽不慣他如此詆毀娘,心里頭憋氣,便同他吵了幾句,他就生氣了?!?/br> “吉祥jiejie也看見了,他一生氣我就如此,”阮蓮兒淡淡道,“早就習慣了?!?/br> 對于父親,阮蓮兒聲音里有著難以言說的仇恨。 “不過他急著從家里拿錢,也沒打我幾下,推搡片刻就要走,我不讓他拿了錢走,要不然桂哥兒下個月的束脩就沒了著落,可他硬是不理?!?/br> 阮蓮兒抬起頭來,對謝吉祥道:“吉祥jiejie,你猜我爹要去做什么?” 謝吉祥認真看著她,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