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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被一起帶走了?!?/br> 案件的過程和江易推測得差不多,是因為學生目擊了犯罪現場才被帶走,但卻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震撼。 如果流浪漢的話屬實,一次綁走近三十人,又涉及到槍支,這已經是相當嚴重的大案,需要上報成立專案組了。 賀豐寶:“他對車子還有沒有什么印象?” 警員指指腦袋:“他這里有點問題,能說出這些已經不容易了,車子的顏色和車牌他都說不上來,不過有一點他記得,那四輛車子長得一樣?!?/br> “黑衣服,面包車?!绷智鍒坛了剂艘粫?,“把沈佳燕被拖行那晚做的筆錄掉出來我看看?!?/br> 警員掉出筆錄,上面赫然顯示要綁她的人開著一輛不起眼的銀灰色面包車,身上也是清一色的黑衣服。 “香中襲擊案基本確定是單人作案,無論作案手法和犯人服裝都和這起案子完全不同,萬家馨案、沈佳燕案還有學生失蹤案這三起案件關聯太大了,明天我給局長交個報告,申請成立專案組進行并案偵查。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br> 除了值班警察外,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了,只剩賀豐寶還留在辦公室里。 林清執喝了咖啡并不困,反而異常清醒,靠著椅背跟賀豐寶有一搭沒一搭閑聊。 “還記得以前念警校時給我們上課的那位宋教授嗎?” “嗯?!辟R豐寶笑笑,“喜歡蓄著山羊胡的那個老頭,上課很有意思,我記得他?!?/br> “他有堂課說了一句話讓我至今印象深刻?!?/br> “如果一個社會治安敗壞,污垢叢生,不要急于否定它,因為只有爛到了根里才好徹底根除,同樣,一個社會風平浪靜也未必是真的安寧,因為你不知道平靜的湖面下蓄著怎樣洶涌的暗潮。西河不就是這樣嗎?” 賀豐寶:“十幾年前的西河確實很亂,色.情業、博彩業、人口販賣業產業鏈又大又長,關系網層層分級,就連警察都拿他們沒辦法、黑.社會更是每晚拿著砍刀打群架,人們從來不敢深夜上街。那時候我念中學,晚上在游戲廳玩到八點回家都會挨我媽一頓掃帚。直到后來中央派來了專門的督查組下來協助治理才徹底整治干凈,與十幾年前相比,現在的西河真是平靜的不像樣子?!?/br> “誰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平靜?”林清執起身站在窗口,望向樓下院里那棵白楊樹,“世界上哪有什么絕對的干凈?!?/br> 那棵樹是他跟賀豐寶剛進警隊時栽的,那是正趕上植樹節,局里想把綠化帶里的病懨懨的樹種給換了。 兩個大男孩同窗同宿四年,感情好得像親兄弟,私下一合計,親手在那種了棵白楊。 楊樹挺拔,永遠直立,無論風雨都保持著如一的姿態,像極了他們剛進警隊時宣誓的樣子。 “我有預感?!蓖饷娴氖澜缫黄窈?,林清執的身影被燈光模糊地投到玻璃上。 他眸光比平日更加寧靜:“這汪水里的浪潮越翻越高,湖面已經要壓不住了?!?/br> * 江易很久沒去老棍兒那里了。 蘭子窯還是一副殘碎破敗的景象,路過的住戶衣衫樸素,面容麻木,一臉被生活摧殘的凄苦模樣。 少年信守承諾,帶足煙酒和食物,進到院里時老棍正躺在那張破爛的躺椅上曬著正午的太陽。 江易放下東西去給他收拾院子,幾天沒來,院里的破爛已經亂七八糟堆成山了。他用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清理出來,然后裝上車駝去附近的廢品回收站賣了。廢品賣了八十五塊,江易又添了十五,遞給老棍兒一張一百元的整鈔。 老棍兒收廢品有些年頭了,自己收來的東西能賣幾個錢他心里有數,一眼就知道江易多給錢了,但他不吱聲,默默收進兜里,支使他去拿撲克。 江易一周來兩趟,每次學一下午,原以為自己的千數很厲害,直到遇見老棍兒才發現真正的“賭神”和一般的老千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千術玩得不僅是技術,更是靠謀略和心理戰,光有技術沒有腦子,再厲害也是白搭。 江易覺得自己這師拜得夠值。 “以前的事我聽雙喜講了一些,你被整成這幅樣子后還有人花大價錢請你去了趟公海,據說那是你最后一次出現在賭桌上?!?/br> “雙喜那小子腦瓜不行,消息倒靈通?!崩瞎鲀簯袘械靥е鵁煻?,“是又怎么樣?不過有一點他說錯了,那不叫請,是綁,綁我的人來頭很大,要求也很霸道,一局千萬的豪賭,只準贏不準輸,要是輸了就把我和我妻子丟進海里喂鯊魚?!?/br> “你教我的所有千術都要靠一雙手的配合才能完成,那時候你只剩兩根手指了,是怎么贏下的那場賭局?” “這些年不少人對我最后那場賭局感興趣,想方設法去弄明白我是怎么在眾目睽睽下出千,用的又是什么手法,可過了這么多年,一群蠢貨還是沒有找到答案,怎么,你現在也想知道了?” “想?!苯缀敛谎陲?,“這些天該學的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只對你的最后一局感興趣?!?/br> 老棍兒瞇了瞇殘眼,忽然一煙斗敲在他腦殼上,震出一把揚灑的煙灰:“小子,大言不慚!還敢說自己都學會了?我能教你的東西還多著呢,慢慢來,你學的日子還長著呢?!?/br>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你是怕我出師了就不給你養老?”江易拍掉頭上的灰。 “人心叵測,是得防著點?!崩瞎鲀盒Σ[瞇說。 江易站起來:“走了?!?/br> “這就生氣了?” “沒,到時間了,我有事要做?!?/br> “什么事?” “去趟西河一中?!?/br> 趙云今禮拜一的下午有節體育課,江易已經習慣坐在樹的高枝上邊吹風邊看她。 現在回去,剛好可以趕上一個體育課的尾巴。 老棍兒是個人精,看他神情就知道里面的貓膩,他笑得像只拔了毛的老狐貍:“跟你九叔一樣,是個情種,不過我得叮囑你一句,男人要想成大事,最不能被這些兒女私情絆住腳?!?/br> “你認識九叔?”江易忽然記起蘭子窯淹水那夜,老棍兒在體育場避難時也提起過于水生。 “他跟烏玉媚那事,但凡有點人脈的誰不知道?我早些年和他打過些交道,雖然是混混出身,但是龍是蟲一眼就能看出來,要不是女人耽擱了,他哪止現在這樣?你也不愧是于水生的干兒子,連癡情這檔子事都能遺傳?!?/br> “我不清楚九叔以前的事,他從沒對我說過?!?/br> “那也要說得出口,于水生沒發家之前一直混社會打零工,曾經在帝王宮做過幾年保安,不過那都是老一輩的事情了,他哪好意思厚著臉皮對小輩提?!?/br> 江易:“我從沒聽說西河有這樣的地方?!?/br> “西河整治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