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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疊放在一邊,騰出地方吃飯:“你聽誰說的?” “我昨晚陪武大東給九爺做壽,武大東在宴席上沒看見你就順口問了一句, 九爺說話模棱兩可的,后來KK老板打電話來, 我才知道是他叫你去砸場子了?!彪p喜張牙舞爪揮舞筷子, “誰不知道九爺早就看KK不順眼了?他叫你去砸場子就是圖個爽快,根本沒考慮你, 恭叔要剁你指頭,九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猜他和武大東說什么?說KK那幫犢子肯定拿你跟他討價還價, 多少錢他都不給,你不值那價?!?/br> 江易掀開袋子, 一盒是米飯, 一盒是素炒白菜和香菇豆腐雙拼。 雙喜:“月底了,買不起rou,你湊合吃吧?!?/br> 江易沉默吃飯, 雙喜說:“你給點反應??!你就一點不生氣嗎?九爺壓根就沒把你放心上,外人都以為你是他的干兒子,他把你當什么?他把你當一條狗,看門、咬人,連rou都不給一塊,現在有人要打狗吃rou,他還笑嘻嘻給人家解了繩子?!?/br> 江易:“我生不生氣不要緊,你要覺得生氣,就把這話拿去于水生面前說?!?/br> 雙喜只是背后逞威風,他當然不敢這么干,剛剛還囂張的氣焰一就偃旗息鼓了。 江易吃飯很快,飯菜幾分鐘就扒得見底,餐盒干干凈凈連粒米都沒剩。他吃完飯繼續玩牌,一副牌夾在手里能變出數不清的花樣。 雙喜:“你這陣子心思都在撲克上,這牌就那么好玩嗎?” 江易將撲克遞給他:“抽一張?!?/br> 雙喜隨手抽了一張,偷瞥了眼,紅桃5,江易示意他把牌插回去。 他將牌打散重洗,背面朝上一字抹開,接著,在雙喜驚愕的目光里,精準盲選到那張他連看也沒看過的紅桃5。 雙喜檢查牌面,沒有記號也沒有折痕:“……怎么辦到的?” 江易抽出這張牌的前后兩張,扔在雙喜面前,雙喜依然找不出記號,江易伸出右手中指:“剛才收拾飯盒的時候我這根手指粘了油,你插回牌的時候我在前后兩張蹭了油,沒有顏色,摸上去會比其他牌面光滑。我要做的,就是洗牌時不把這三張打散?!?/br> 雙喜伸手去摸,確實滑膩。 “在原牌做手腳很容易被發現,但賭場都是人精,即使這樣做也不保險?!苯装雅苼G到一邊,“昨晚我是在KK出千了,可最后恭叔搜出的那張牌不是我的,我想了一上午,還是想不明白哪里出了紕漏讓他懷疑我,那張牌又是什么時候放到我身上的?” 他想不透,雙喜那腦袋更想不透:“阿易,九爺不值得你為他賣力,如果你是為了賭錢,這太危險了,賺錢的法子那么多,去偷去搶都比去賭來得好,至少落在警察手里,咱還能有一個全乎身子?!?/br> 江易不說話,看著撲克若有所思。 雙喜說:“我聽說那些玩魔術的,玩變臉的都有師父帶,一代傳一代,代代經驗積累加創新才有今天,你光自己琢磨能看出個啥?” “……要不這樣,我聽武大東說起過一人,叫老棍兒,在城東蘭子窯那一帶撿破爛,據說賭技出神入化,十年前縱橫西河大大小小所有賭場,都知道他那錢贏得有鬼,但沒人能看出他是怎么出的千,道上叫他西河賭神,不如你去拜個師吧?!?/br> 江易:“賭神為什么要撿破爛?” “命不好,這輩子就輸過一次,就那一次被人逮著了……總之你別管他現在干嘛,名頭叫那么響肯定是有原因的,聽說他被廢了以后還叫人請去公海賭了一次,沒剩幾根手指頭照樣把牌贏得干凈漂亮,咱現在就去找他教兩手,回來保準兒稱霸一方?!?/br> “你認識他?” 雙喜理直氣壯地說:“不認識也不耽誤事啊,就一撿破爛的糟老頭子,給幾個破紙殼子就感激涕零了,他還敢給你甩臉子是咋的?” * 蘭子窯在西河同油燈街齊名,都是知名城中村。 雙喜照著武大東給的地址走到一個破落的小院前,院子不大,半邊堆滿了紙箱、瓶子、廢棄家具和木板,半邊開辟著一片菜地,種著綠油油的青菜,一個頭發斑白的老頭躺在院里缺了半只腿的懶人椅上抽煙斗,腳下曬了幾張焦黃的煙葉子。 雙喜要進去,江易攔住,他出去買了兩斤豬頭rou,兩盒煙,打了幾斤高粱白酒。 帶禮進去,誠意十足。 雙喜看著那些東西犯難:“這月還剩四天呢,錢給這糟老頭子花了,你吃啥?” 江易:“別cao心我,你進去規矩點,別亂說話?!?/br> 他進了院子,老棍兒一斗煙抽完,正摩挲著腰間的布袋掏煙葉。 江易走過去,從塑料袋里掏出買來的香煙,他撕開封條,抽了根煙遞過去。 老棍兒頂住頭上的大太陽,瞇起渾濁的眼:“干嘛的?” 江易瞥見他捏煙斗那一雙手,每只各缺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根手指頭,他低下頭,開口時語氣罕見的謙和:“老爺子在西河聲名遠揚,我心里佩服,帶點禮物上門拜訪,如果方便的話,想跟您取取經?!?/br> 老棍兒嗓子眼像卡了口痰似的,沙啞得緊:“我一收廢品的,名聲這么大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跟著我學不到什么,周圍鄰里鄰居都干這一行,是個人都比我廢品收得好?!?/br> “老爺子謙虛了?!苯渍f,“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br> 老棍兒無視了他的煙,拿兩根指頭將布袋里的煙草捏碎了卷上,他吸了口煙:“你既然聽說過我就該知道,我戒這行十年了,十年前在我老婆墳前發過誓,這輩子再碰一下牌,就叫我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墮入畜生道?!?/br> “……再說?!彼鹬鵁煻?,亮出手,“這樣一雙手,還能教你什么?要真有傳說那么神,我至于混成這幅鬼樣?我住這挺多年頭了,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拎重金來的也不少,你這點東西還真不夠看,走吧?!?/br> “唉你這糟老頭子?!彪p喜把江易的叮囑忘到九霄云外,破口大罵,“什么叫這點東西不夠看???這點東西還是我們好幾天的伙食費呢,為了給你買煙買酒,我哥們明天的飯還不知道在哪吃,你輕飄飄一句走吧就帶過了?還不夠看,想要錢你就直說??!” 老棍兒閉上眼,吐了口煙圈。 雙喜仗著江易在旁,也不怕惹麻煩,伸手拽著他衣領把人從椅子上扯起來:“老東西,就那點千術還藏著掖著怕人偷師???你他媽到底教不教?不教我給你屎打出來!” 老棍兒被他帶得踉蹌著離開位置,江易才看見他左邊的褲管空蕩蕩的少了半截腿。 “雙喜?!彼_口,“放開老爺子?!?/br> 他話音剛落,老棍兒用右手小指勾住煙斗,不等人反應,重重一下砸在雙喜腦門上。那一下打得雙喜腦子嗡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