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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卻也無可奈何。只是老夫觀郎君年紀,想來膝下應當已經有兒女了,若是如此,倒也不必勉強,放下心結,隨緣即可。如此,緣分若到了,說不得,郎君還能再次有自己的孩兒?!?/br>若是只有一個大夫如此說,高氏與謝容英還會有所懷疑,但是,三個大夫都這樣說了,母子二人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他們也終于知道,那些太醫院里的太醫所說的“緣分未到”四個字究竟是甚么意思。怕是太醫院的那些太醫,早早就檢查出了謝容英的身體情形,但他們混跡太醫院數年,自然知曉這等事情既自己治不了,倒不如就不說清楚,換了個朦朧的說法,可不就蒙混過去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太醫院的諸多太醫也都依靠著這樣的說法,哄騙了高氏與謝容英母子二人兩年多的時間。高氏登時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暈,神色恍惚了一下,立刻暴怒道:“混賬大夫!定是為了銀錢又來哄騙咱們!還不拖出去,杖斃!”高氏這幾年的脾氣一直都很不好,她身邊的宮人也是換了好幾遍,那些宮人聞言明知高氏不該對平民百姓出手,但還是瑟縮著不敢阻撓,只跪在地上發著抖。高氏氣急,立刻就站起身,直接將身前的案幾給猛地一踹,直接踹到了那宮人身上。宮人登時尖叫了一聲。高氏這才有些回過神來,然而看著已經被案幾和案幾上的茶水茶壺砸了一頭一臉的宮人,還有宮人額頭上滲出的鮮紅的血,心頭的怒火再次升起。她只覺自己心頭有巨大的怒火要發泄出來,若是不發泄出來,最后憋悶壞的,只能是她自己。謝容英正沉浸在自己不能生育的消息之中,聽得屏風里面的動靜,這才驚得回過神來,原本就平靜的眸子里,現下就像是裝了兩潭死水一般,絕望的毫無生氣。“帶出去,莫要傷著了?!敝x容英對著那個瞪大眼睛的大夫一擺手,讓人將其待下去,隨即,才站起身,走到了屏風里面,靜立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高氏。高氏見謝容英走了進來,盯著謝容英那雙死寂的眸子看了半晌,忽然就將殿中的花瓶拿了起來,直接朝謝容英砸了過去。“沒用的東西!沒用的東西!你說,你活在這世上,究竟有甚用?你阿兄那么費勁心思讓你做了皇帝,為了讓你安心,為了讓朝堂上的人安心,甚至他在死前連個子嗣都不敢留!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報答你阿兄的?你阿兄留下的天下你看不住,你阿兄留下的母親你不懂孝順,你阿兄留下的那個原本只知愚忠的謝遠你推得原來越遠,你阿兄留下的一切,到了你的手里,你全都受不住,是不是?是不是?”謝容英沉默著不說話。高氏卻還在怒罵:“這些就算了。自我生下你,就知你比起你阿兄,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你阿兄聰慧孝順,行事有君子之風,自幼就有主見有主意,懂得承擔,懂得馭人之術,十歲喪父之后,仍舊保住了皇太孫的位置,爾后還接替了你阿翁的皇位!比起你阿兄,你又算甚么?你又會甚么?沒有主見沒有本事還愚昧不堪,就連你阿兄留給你的忠臣愚臣你全都看不??!你阿兄能將那個謝遠哄得跟傻子似的,只知道跟著你阿兄,效忠你阿兄,怎的你和那謝遠也是自幼一起長大,你就只能將他推得越來越遠,弄得他甚至都打算自立門戶了?”高氏氣急敗壞的罵了一通,最后盯著謝容英,雙目陰冷,道:“到了現下,你不但將你阿兄所有的心血都敗壞了個干凈,現下,你連生小郎君的本事都沒有了!我要你何用?我要你何用!”高氏發泄一通后,忽然痛哭起來,“蒼天無目!為何當初死的是我的含英,為何不是眼前這個只會生出妖孽,連兒子都生不出來沒用的東西?蒼天無目,蒼天無目??!”高氏徑自悲傷和痛苦著。謝容英踉蹌的后退了幾步,才將將站住,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啊,為甚死的那個人,是阿兄,而不是他呢?若是死的那個是他,是不是現下阿兄早就已經將天下都統一了,是不是遠哥就會心甘情愿跟著阿兄,俯首稱臣了,是不是上天就不會讓他生出一個妖孽來,讓史書之上,徒增一筆惡事了?謝容英渾渾噩噩的站了不知多久,才終于離開。爾后,就是一場大病。病中的謝容英有時會喚阿兄二字,更多的時候,他則是喚著大郎和二郎——他的兩個已經同一日死去的孩子。永平帝這一病,就病了半月之久。朝堂險些就亂了起來——永平帝之外,沒有能夠真正能夠頂門立戶之人,太后高氏更是又接連打死數個宮人,殘暴之名名揚天下,四相也僅僅是勉強將朝堂穩住而已。四相心下著急,可是永平帝明顯是得了心病,每日在病中都沉浸在各種痛苦和難堪之中,根本不愿意清醒過來。四相原本不知真相,后來在偶然間永平帝的夢話和那一日太后暴怒之中所說的話不知為何被傳出后,心中只能越發的恨鐵不成鋼。沒有兒子又如何?只要謝容英能自己支撐起來,爾后再從其他謝家皇室族人那里過繼一個,不也就成了?而且,那大夫不也說了,緣分未到么,這說明謝容英也并非是完全沒有可能有孩子,只要謝容英好生調養一番身子,一年兩年不成,三年五載不成,那么十年八年呢?說不得,謝容英也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僅僅是因著這些,這位新帝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四相當真是……恨鐵不成鋼,更狠那高氏糊涂,元朔帝怎會擇了這么一位,給文睿帝做妻子,給先帝和新帝做母親?有妻如此,文睿帝清醒果斷,高氏彼時根本不敢妄為;有母如此,先帝獨立而有主見,能完完全全壓制著高氏,讓其徒有一身“本事”,不得施展;可是,到了新帝這里……呵,這位新帝,竟是直接被自己的這位母親給罵的臥病不起,將國事家事天下事,俱都不負責任的拋之腦后!四相同情之余,只覺這位新帝真真是可悲。然而覺得謝容英可悲的,也就只有四相了。原本已經蟄伏已久的定王在知曉此事后,當機立斷將守護在他的藩地門口的有些懈怠的十萬人,直接或殺或擄或驅逐出他的藩地門口,隨即,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將周遭的兩個州直接也變成了定王的自己的。南方的前朝皇室這兩年也早已站穩了腳跟,并且還招募了不少人才,這一次,在知曉了這位新帝病重,朝廷無人支應后,更是再次出手,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