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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會成為將來的太子岳家,樂婉公主也好,武陽侯也好,當然都不愿意錯過這件好事。只可惜公主府內,能和謝瑾然結親的,只剩下了一個還未出嫁的葉聞笛而已。東宮。謝遠和謝含英正各自盤膝坐在胡床上,分別執黑子和白子正在對弈。二人許久未見,謝遠連日奔波,回到長安后,又有諸多事務要忙,因此便也不甚上心,只心隨意動的落子。謝含英亦是心事重重,且六月里他便要成親,娶得卻不是他的心上人,心中更是格外郁結,因此落子時,比謝遠更不上心。于是謝遠就哭笑不得的發現,自己就是不在意,竟然還贏了謝含英??梢娭x含英比他走神走得還要嚴重。一盤棋罷,謝遠就道:“罷罷罷,阿兄,這棋,咱們還是不要下了?!比缓笸庖豢?,現下已經到了五月,春末夏初,天氣已經漸漸溫暖了起來,便微微瞇了瞇眼,笑道,“我看外頭月色不錯,不若咱們就讓人打了燈籠,在外頭閑坐了對飲,如此也不枉費今日的好月色?!?/br>謝含英心下一動,就道:“也好?!比缓缶土钊硕鄠湎滦艋\,轉頭對謝遠道,“說來,我許久未曾見弟作畫,不若今夜弟就畫一回為兄?”謝遠嘴角抽了抽:“那阿兄可真要多備些燈籠,否則,我看不清楚,畫得不像了,來日清婉表姐怪我,我可是要跟她告狀,說是阿兄你太小氣,不肯多備些燈籠才會這般?!?/br>謝含英眼中的笑意就越發溫柔了起來。他很高興,他一心喜歡的阿弟,心中也是明白他的心意,知曉他此舉是為了甚么。謝含英將事情吩咐下去,就和謝遠一直等著人將事情安排妥當,二人這才起身,要一起出門。結果謝含英想了想,又轉過頭拉著謝遠道:“既是要作畫,那阿遠再陪為兄挑幾件合適的衣裳。唔,你阿遠覺得,為兄待會該月下吹簫合適,還是月下舞劍合適?亦或者說,該手上拈花,才能讓婉兒一看到畫,便知我在思念她?”謝遠:“……阿兄,我今年才十二歲?!?/br>謝含英若無其事的拉著謝遠繼續挑衣裳:“唔,為兄差不多也是十二歲時,就開始覺得婉兒很好。然后……”就春心動了。謝遠:“……”好在謝含英雖然一心想要讓清婉郡主知曉他的心意,但也知道他身份畢竟不同,明日一早到底是還要跟著元朔帝上朝的,于是就很快挑了一身青色衣衫,腰帶上追著一只龍鳳和鳴的玉佩,拿著橫笛,月下吹笛。謝遠周身則是圍了一大圈的舉著燈籠的人,執筆作畫。他沒有畫謝含英的正面,而是畫了側面。圓月孤零零的掛在天上,月下是清冷冷的園子,清冷冷的水,還有清冷冷的少年。少年手執橫笛,腕上掛著一只有些舊的紅繩,雖是側顏,卻神色溫柔,眼中含情。謝遠畫了畫,站在石桌前看了好一會,忽而就是輕輕一嘆。謝含英還在那里擺姿勢,聽得謝遠這一聲嘆,才轉過頭去,發現謝遠已經畫完了。他上前幾步,定定的看了好一會那副畫,才和謝遠一樣的嘆了口氣:“算了,這畫,還是不要給婉兒了?!?/br>阿遠的畫技太過精湛,畫中有情,將他對婉兒的思念傾慕和愧疚,盡數畫在了畫上。這樣的畫,堪稱絕筆。只是,他卻不能再將這樣的畫送給婉兒,徒惹傷悲。謝遠也點了點頭,等著墨跡干了,才笑道:“看來,阿兄須得找一個畫技在我之下的人來作畫才是了?!?/br>謝含英也笑。二人說笑一番后,終是看著時候不早,便一齊回去,同榻而眠。到了第二天的宮門落鎖前,謝遠才帶著那副畫出了宮。他原本想著,這幅畫,或許他此生都要自己留著,送不了那個謝含英想要送的人。殊不知世事難料,終有一日,他還是將這幅畫送給了那個謝含英真正惦念的那個人。阿守早早就等在宮門口了,瞧見他出來,就立刻迎了上去,滿臉的不高興。謝遠想笑,卻又覺得此舉頗為不厚道,就只在一旁和阿守說話。阿守不肯理他,可是也不肯離謝遠太遠,就這么別別扭扭的一直跟在謝遠幾步遠的地方,跟的緊緊地。他原本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讓阿遠知道他在生氣才是。等回到府中,他在和阿遠和好就是了。結果,等回了府,阿遠就發現他的打算大大的出了問題。因為府中不只有他想要和阿遠說話,還有謝云屏的兩個小娘子,還有謝恭然……他們全都想要和他搶阿遠!阿守氣得一張臉都鼓了起來。他突然覺得,與其回來和這些人一起搶阿遠,倒不如那些他和阿遠獨自在海上的日子——那個時候,除了那個舅舅每日會定時拉著阿遠講些兵法武功,可就是那個時候,他也是能寸步不離的跟著阿遠的!哪里像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阿遠被東宮的那個太孫手拉著手把阿遠拽走,只能看著幾只小崽子圍著阿遠讓阿遠講故事,或者干脆就只讓遠抱,阿遠不抱就開始哭鬧……而他只能孤零零的站在一旁。阿守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但他又不肯離開,心中想著,或許等到就寢時候,他留能和阿遠一起睡了——嗯,或許,他還能晚睡一會,和阿遠擠進一床被子里!阿守心中正想得美,卻沒想到,等到晚膳之后,他正想追著謝遠進房間,敬王府中,就來了寧遠侯江白。而江白看了他一眼,就拉著謝遠一起進了書房。阿守站在外頭,只覺孤零零的,好生難過。書房里,謝遠正皺眉往外頭看,就見江白笑他:“阿守可是比你還大呢。且他已經有了真正的爵位和食邑,將來長大,也會有自己的官職、家人和未來,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把他當弟弟寵著,總該讓他自己長大才是?!?/br>謝遠心下一嘆,知道江白說的的確沒錯,就沒有反駁,只笑問江白來意。江白面上便是一肅,沉聲道:“阿遠,江家本就是武將之家,你外公、大舅、二舅皆是死在戰場之上,而我……如今大慶朝北有突厥,西有吐蕃,東有扶桑高麗……除此之外,還有諸多蠻夷,貪戀我大慶朝的廣闊土地,天下從未曾真正太平安穩。我江白既是江家人,既一身本事,只在為將之上有些建樹,那么,為國效力,護我大慶百姓安危,江白,義不容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