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還有謝遠之前在書院時的種種行徑與作息后,便端坐席上,一語不發。那貼身侍奉遠山先生的家仆其實對謝遠并不算上心,因此對遠山先生關于謝遠之前幾年在書院的行徑與作息,也是又尋了下頭的仆人還要和謝遠最要好的何云墨何郎君來詢問,才終于讓遠山先生知曉了謝遠這幾年的事情。日日卯初便起,晨起后便練武小半個時辰,之后沐浴更衣,就開始練字半個時辰。辰初入課堂,或聽師兄講課,或聽遠山先生講課。待到中午時候,日日時辰不變的午睡半個時辰。待下午時候,因遠山先生規矩,下午時候遠山先生不再授課,自己的弟子則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去學院其他夫子那里學習禮樂射御書數——當然,說是如此,其實也只有謝遠一個人需要自己去選,其余弟子,都是遠山先生已經指派好了課程的。而關于謝遠,遠山先生從前從不曾在意,因此也是頭一次知曉在這短短的兩三年里,已然將君子六藝統統學了一遍。不但如此,遠山書院的諸多藏書和遠山先生自己的藏書,也都已然被謝遠看了大半。并且俱何云墨所說,一些謝遠很喜歡的藏書,早已經默寫下來,留作私藏。遠山先生看到這里時已然心生寒意,待到看到謝遠每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除了完成每日功課之外,還會訟背自己所看過的藏書,睡前習武小半個時辰后,還會泡藥浴。再觀謝遠每日飲食,謝遠卻是讓家仆在小院做了吃,并不肯用書院廚房。然而與謝遠走得近的何云墨卻是提到,謝遠的每日膳食,皆是醫者按照他的身體所書,每日藥浴的方子,也是醫者所提議的。而謝遠在書院的時候,這些膳食和藥浴,他一日都不曾斷。遠山先生聽過問過之后,原本儒雅的面上,一派復雜之色。小小年紀就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得這般的……辛苦和規矩,一日不肯改,平日看來,卻是溫和淺笑模樣,觀其所看的藏書,大多還都是軍書或是軍書有關,再思及謝遠昨日所作所為與今日負荊請罪之舉,饒是遠山先生再不肯承認,現下也不得不承認,那個謝遠,絕非池中之物。并且,他或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為自己選了最兇險卻也最合適他的路去走。遠山先生神色越發復雜。直到家仆詢問他如何處置外頭負荊請罪的謝遠時,遠山先生才終于回過神來,道:“讓他進來罷?!?/br>家仆一愣。遠山先生又道:“再去將我的那些藏書和我所做的藏書手札的一份取來?!?/br>家仆徹底傻住。于是謝遠這一番的負荊請罪,就換來了遠山先生復雜的目光,還有十車竹簡——遠山先生所謂的一份藏書,是他令學院學生所抄錄的所有藏書和他的手札的一份,自然是種類繁雜,數目極多。遠山先生送完藏書,便就和謝遠一語不發的喝了三盞茶,才終于將他送出。最后也只叮囑了一句:“我不會逐你出師門,也不會再對言說你的一句不是,但是,我也希望你,將來無論如何,都莫要主動將你的師兄弟,還有學院出來的同窗,牽扯到你的野心之中!”謝遠心說,他能有甚野心?前世身子不健康,今生好不容易得了副健康身體,只奈何身世奇特,也只能在守護好阿娘阿姐們之余,讓自己活得更恣意一些,多享受一番這世間的快活而已。如果僅僅是這些,老師又何苦擔憂?謝遠心中并不太明白遠山先生的話中之意,末了,也只能默認下來。兩日之后,謝遠一家便跟隨著秦威的人,一齊往長安去。臨行前,謝遠在收到了那十車的藏書后,便又雇傭了四十個名聲很好的鏢局的鏢師,二十個鏢師守著藏書,十個護衛守著謝家其他行禮,十個護衛在他們一家人周圍,至于謝家其他家仆,則是……守著十車的活雞活鴨活鵝和臘rou……原本謝遠是沒打算帶這些rou的,奈何他發現阿守除了在他身邊時,平常精神都不太好,待又尋了大夫給阿守診脈之后,結果依舊是郁結于心,心中思慮太多。于是謝遠也就只能順勢買了這十車的rou,讓阿守知道,他真的,養得起他。謝遠坐在車上時,一面擺弄著車上棋盤教阿守下棋和說話,一面看著阿守不時的看他時那一雙晶亮的像是裝著星星的眼睛。謝遠:“……”他覺得阿守現在看他的目光,時時刻刻都像是在看一個暴發戶。且還是主動去包養的那種。“遠,阿遠?!卑⑹匦闹惺钦娴恼娴姆浅5母吲d。他覺得他的謝遠對他真是太好了,就算他的牙掉了,就算他的腿壞了,就算他不能捕獵,卻還愿意把那些屬于謝遠的rou分給他一半,讓他多活很多日子。雖然——謝遠分給他的除了rou還有草——但阿守心中也是異常的歡喜。他想,謝遠一定是喜歡極了他的。既然這樣,那他也就多喜歡一些謝遠好了。好在謝遠不知道阿守的想法,聞言只皺眉道:“錯了,你該喚我阿兄?!?/br>阿守依舊目光亮閃閃的看向謝遠:“遠,阿遠?!?/br>謝遠無奈,摸了摸阿守的腦袋,繼續教他說些旁的話。而江氏的馬車里頭,謝若錦已經根據前世的記憶還有這一世聽到謝遠說的一些朝廷坻報上所寫的消息,開始游說江氏。——他們母子若不回去就罷了,一旦回去,江氏必然依舊是敬王妃,謝遠也必須要成為敬王世子,而身為世子,謝遠留在長安為質也是應分之事。只是,謝若錦忍不住勸江氏,讓江氏在答應敬王之前,不如先提些條件。江氏并不愚笨,尤其在內宅之事上,她顯得更有天分一些。聞言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若錦的意思是……”謝若錦抓著江氏的手,一字一頓的道:“阿娘,阿遠為質,您還需要一個兒子?!?/br>她的幼弟,也該出生了。十月初十,定王、敬王同日入長安。東宮。皇太孫謝含英跪在太子謝玉斐的床榻前,雙目含淚。謝玉斐并不看他,只看身側的一人,道:“都來了?孤那二弟的長子謝遠,也快到長安了罷?”那人低聲道:“是,殿下英明,所料一絲不錯?!?/br>謝玉斐便笑:“如此,那孤也該安心死去了?!?/br>謝含英帶著哭腔叫了一聲“阿爹”。謝玉斐摸了摸謝含英的腦袋,柔聲道:“好孩子,阿爹去了后,你好生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