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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響了起來,依然是那個沉穩的聲音:「這就是我為各位準備的獎勵。飛機上有食物、水和私人休息區,各位可以盡情享用。在即將到來的兩個小時內,游戲進行休戰模式。玩家不必進行廝殺?!?/br> 拿玫卻敏銳地注意到他的措辭:“兩小時?” 「兩小時后,飛機將停在D區斗獸場。三位玩家會進行加時賽,角逐出最后的勝者,并得到支線任務的獎品?!?/br> 拿玫嗤之以鼻地拖長了嗓音:“哦……搞了半天,還是要比啊。辣雞?!?/br> 另兩人的神情也一凝。 D區。斗獸場。 這聽上去就很來者不善。 他們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的敵人不僅僅會是其他99名玩家,還會是這背后的游戲組織者。但他們顯然沒有猜到,在游戲進程過半時…… 游戲會將自己的人為干預表現得如此赤/裸。 他們在加快游戲進程。 他們在以各種方式,逼迫玩家去自相殘殺。 而用拿玫的話來說,那當然就是“呸,臉都不要了”。 「當然,游戲規則不可更改?!闺娏鲝V播里的聲音含著笑,「不過,我們一向致力于……為各位選手提供更舒適的競技體驗?!?/br> 拿玫:“嘔。吐了?!?/br> 「請玩家登上飛機?!箯V播再次重復道。 其他人還遲疑著。拿玫倒是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和Valis手牽手,徑直往停機坪走。 黑暗處,一把槍瞄準了拿玫的頭。 他的手指放在了扳機上,食指微顫—— 下一秒鐘,他的鼻尖嗅到某種難聞的腥臭。 鮮血淋漓的獠牙湊近到他的脖頸,狠狠一口咬下去。 “?。?!” 那個人在驚愕之中發出痛叫。 但一雙灰綠色皮膚、沾滿可疑粘液的手,已經將他拖進了黑暗里。 「警告:休戰模式下,玩家擅自互相攻擊,會被視為違規行為?!?/br> 「懲罰模式已啟動?!?/br> 伴隨著游戲廣播的提示,玩家們都聽到黑暗里窸窸窣窣的爬行聲,以及隱約的嚎叫。 趴在地上的尸體們慢慢爬了起來…… 變成了嗜血的活死人。 拿玫站在登機梯上,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到玩家們一邊狼狽地與活死人搏斗著,一邊朝著停機坪這邊跑。 行尸走rou里赫然站著她熟悉的面孔。 盆栽跌跌撞撞地拖著斷了的脖子往前走。 他的眼睛變成灰綠的、無神的玻璃珠子,張著血盆大口,一邊嚎叫一邊往前沖。 突然他被什么東西絆倒了。 一個踉蹌。他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發出了困惑的嚎叫。 拿玫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看他?!彼龑alis說,“死了還是這么笨?!?/br> Valis:“嗯?!?/br> 但笑著笑著,拿玫的心又微微收緊。她的耳邊再次回響盆栽死前的那句話: “真不甘心啊,明明只差一點點了……” 沒有人改變了任何事。拿玫意識到。 此時的他們依然都是完美的棋子,在照著既定的軌跡走下去。他們如同一群被高斯公司盛裝打扮的洋娃娃,握著被他們遞進手心的餐刀,進行一場血腥的、華麗的、盛宴般的廝殺。 連死了都不得安寧。 尸體都要變成丑陋的喪尸……繼續戰斗下去。再死一次,直到被撕成碎片。 她頓時又感到索然無味。 “算了,不看了,我們進去吧?!彼f。 Valis:“好?!?/br> * 這是一座豪華的私人飛機。 非常先鋒的設計,將日本禪室與未來游艇融合起來。榻榻米、插花和枯山水掩映著真皮沙發,奢華的羔羊皮地毯,完美映照出天際線的落地窗。 兩個人背對著她們坐在寬大的私人沙發上。他們聽到這邊的聲音,立刻轉過頭來。 那是萬祺和Maxi。 “你們終于來了??!”萬祺松了一口氣,朝著拿玫迎上來,一邊捂著胸口一邊說,“嚇死我了,剛才我們本來還在Maxi那里,外面突然來了一架大飛機,什么都沒說,就讓我們進去——還以為是又要玩什么花樣!飛機起飛之后,才聽到游戲廣播說什么休戰獎勵?!?/br> “可是……”她又遲疑地說,“你真的要參加加時賽嗎?” 拿玫干巴巴地說:“我也沒有選擇了。再說,我一定要拿到獎品?!?/br> 萬祺的神情變得更憂慮:“你去過D區嗎?斗獸場到底是什么地方?” 拿玫:“其實我也沒去過,只是隱隱約約聽人提起過?!?/br> 萬祺迫不及待地問:“那地方怎么樣?” 拿玫想要說:那是個……很可怕的地方。 但話到嘴邊,她看到了萬祺睜大的眼睛和微顫的身體。她意識到此時多說無益,更沒必要再讓這傻姑娘變成一只驚弓之鳥。 于是她只是安撫地拍了拍萬祺:“沒事的,你不看爸爸是誰啊。對了,你不餓嗎?吃點東西???” 萬祺神情一變:“餓死了??!” 她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奔向了旁邊的自助餐區,一邊挑挑揀揀地捏起一只精致的金鍔餅,一邊興沖沖地對拿玫說:“這上面還有個水療中心,我們待會兒去做個SPA??!” 拿玫欣慰地看著她:很好,不愧是地主家的傻女兒。 剩下的玩家慢慢也上了飛機。 與喪尸搏斗一番之后,他們看起來更加狼狽,身上多半都帶著血。 先來的是制片人。 Maxi看到他的臉,突然一愣。 “羅阡……真是你?!彼f,“你居然還沒死?!?/br> 拿玫嗅到了瓜的味道:“你倆認識???他也坑過你?” Maxi:“當然認識了。不是,沒有,他是我同事?!?/br> 拿玫震驚了:“你……他……同事??那他??” 羅阡難得看起來有些尷尬,他正色道:“別誤會。我之前是個保鏢?!?/br> 拿玫:難怪身手還可以。 但是她很不客氣地說:“呵呵,我知道,龜公嘛?!?/br> 羅阡無所謂地笑:“隨你怎么說吧?!?/br> 他依然是那副精英打扮,走到吧臺前,輕車熟路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香檳。襯衫扣子沒有系好,前額的碎發垂下來,倒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意思。 接著是頌藍。 然后是三個陌生玩家。 又過了一會兒,久到他們以為已經沒有人的時候…… 維拉德攙扶著蔣睫,登上了飛機。 在他們身后,艙門緩緩關上。 在看到蔣睫的一瞬間,拿玫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 但接著她看到了維拉德。她的笑僵住了。 她還記得他們上一次分別時的情形。 維拉德給了路顯揚一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