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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說。 萬祺:“????” 她遲疑地看著拿玫,不肯把刀接過來。 “你在干嘛啊?!比f祺說,“你冷靜點。路顯揚的死我們都受不了,但你要保持理智, 你別做傻事……” 拿玫:“我很理智, 你殺了我, 也許就能救他一命。我現在沒辦法向你解釋,相信我?!?/br> 她看著萬祺的眼睛。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彼^續說。 萬祺怔怔地望著她。 她似乎從那雙黑而亮的瞳孔里,看到了一團火。 這團火驅使著她握住了那把尖刀。 刀鋒一寸寸地向前…… “啪?!?/br> 掉落在地上。 “我、我做不到?!比f祺搖了搖頭。 拿玫嘆了一口氣,轉身將刀柄遞給蔣睫。 “你來?!?/br> 但蔣睫根本沒伸手。 她用一種探究而堅定的眼神,定定地看著拿玫:“你要知道,你現在做的是一種自殺行為,和路顯揚沒有區別?!愦_定自己還清醒嗎?” 拿玫不耐煩地說:“我很清醒?!?/br> 但蔣睫的話又在她腦子里轉了一圈。 她突然又愣住了。 某種近乎于不可能的可能性閃過拿玫的心頭。 “你說得對?!彼f。 迄今為止,她所經歷的所有循環,都是被絹代殺死——然后重生。 即使在五年前,絹代沒有親手殺死她,但她想必也是死于絹代的示意,死于另一個絹代的同伙英夫。 她從來沒有測試過,如果這致命一刀來自旁人,會發生什么。 也許她會再次陷入循環。 ——但也有可能,這就是游戲的陷阱。 她會死。 拿玫站在原地。 她別無選擇,抬頭看著路顯揚搖晃的尸身,和他身后的大雪。 日光下刺眼的白雪,令她產生了一種雪盲癥般的眩暈。 冷汗浸濕了她的后背。 蔣睫繼續說:“也許你確實知道些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做決定。生死都不是小事,在這個游戲里,我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br> 拿玫:“好?!?/br> 她轉過身:“但他是我的朋友。我還是想再試一次?!?/br> 她踏出了房門。 萬祺:“你別沖動?。?!” 她跟著要追上去,卻被蔣睫攔住了。 蔣睫輕輕搖了搖頭:“你要尊重她自己的決定?!?/br> * 拿玫走過幽深的庭院,再次回到絹代的房間里。 亂糟糟的屋子在白天反而顯得更加陰森。 明亮的日光從紅膠帶的空隙里照射進來,在她的臉上投下了明明滅滅的陰影。深紅與淺紅。 拿玫環顧四周。 她的臉出現在了每一個鏡子里,鏡子的每一面都照映出她的臉。 她的神情是如此可疑而令人不安。 拿玫:“你出來,我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br> 無人回應。 “好。你等著?!彼湫Φ?。 “啪?!薄妹狄蝗宜榱艘黄R子。 “撕拉?!薄哑婆f的紅窗簾撕爛了,撕成一條一條的破布。 “哐?!?/br> 她甚至把輪椅給狠狠地踢了一腳。倒著的輪椅被踢到墻邊,險險地正了回來。 一片死寂。 除了她的破壞之外,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這房間像死了一樣。 拿玫回過頭去,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她倒映在鏡中的臉。在如此郁結的悲憤之中。她突然感受到某種滑稽。 她單手扶著墻面,鬼使神差地低聲道: “你出來啊,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拿玫愣住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這樣的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蛟S她已經太習慣于說這些可笑的話,說到她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她感受到某種奇怪的荒誕。 以及微妙的不和諧。 她的手。 她扶著墻面的手。 那不是墻。 那太光滑了,也太冰冷了。 是鏡子。 拿玫錯愕地抬起頭—— 她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在一面落地鏡前。那是昨天路顯揚久久凝視過的鏡子。 她的臉出現在模糊的銅鏡里。 但她…… 卻穿著一件大紅的嫁衣。精致的流蘇長長地垂落下來,名貴的紅綢襯得她人比花嬌。 這一幕如此熟悉。 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婆婆站在她身后。 婆婆鄭重地抬起手,將那頂沉重而華美的鳳冠,戴在拿玫頭上。 她絮絮叨叨地說:“玫玫,我就知道你穿這喜服好看?!?/br> 一切都和記憶中的畫面一模一樣。 拿玫突然感到一陣奇怪的恍惚。 時間再次被重置了嗎? 她如愿以償地回到最開始了嗎? 直到鏡面一閃。 她從鏡子里看到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大紅嫁衣,緩緩從黑暗里走出來。 ——咚! 拿玫的心臟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下。 對方緩緩抬起頭。 那張臉慘白,七竅流血,血紅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那是她自己的臉。 女鬼飛快地奔向了拿玫。 同一時間,拿玫聽到了僵硬生銹的滑輪在地上劇烈地摩擦。 “滋滋滋——” 輪椅動了。 但拿玫動彈不得。 她甚至無法回頭。 蒼老的手,和那只沉重的鳳冠,像是凌遲的兇器,將她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婆婆的嘴角勾起了詭異的弧度。 她的袖子滑下去,露出手臂上大片的尸斑。 拿玫只能僵硬地看著鏡子里的女鬼和輪椅朝著自己沖過來。 她們撞向了自己—— 孿生姐妹般的身影重疊了。 她無可控制地向后退,被惡狠狠地推進了鏡子里。 無數鏡面的碎片同時扎進她的身體。 穿透她的血rou,穿透她的骨髓,將她完全拆解開來。 拿玫:草,好痛。 死亡真的很痛苦。 即使這是她主動求來的。 * “草痛死了?。。?!” 拿玫大喊著醒來。 她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照在她的臉上。 但她依然能清楚地能感受到那萬箭穿心一般的痛。 萬祺躺在她身邊。 她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拿玫頭也不抬地爬起來,沖向了路顯揚的房間—— 快。 快。 快?。?! 一個聲音不斷在她腦中催促著。 路顯揚房門緊鎖。 她直接一腳踹下去。 “砰?。?!” 她看到了路顯揚。 他站在窗前,窗外一片蒼茫白雪。 和昨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