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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我吧?!?/br> 她嘴唇顫抖,臉氣得發白。 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滴落下去。 但她卻聽到了“啪——”的一聲。 那根針掉落在地上。 拿玫:“沒意思,我殺你干嘛?” 她將針扔了,直起腰來。 Maxi躺在地上,恨恨地望著她脊背挺直的背影。 那是她一輩子無法觸及的。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顫抖著。 另一道陰影卻籠罩了她的臉。 她顫抖著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 但她并不知道,原來從仰視的角度看,這張臉是如此地…… 充滿壓迫感。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如同在看著一只死去的蟑螂。 他一只腳就能夠碾死。 Maxi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她的大腦在瘋狂地向自己發送危險的信號,甚至于遠勝剛才針頭即將扎到自己的時候。 但已經晚了。 一只蒼白而有力的手抓起她的頭發。 Valis平靜地說:“她放過你了,但我沒有?!?/br> 下一秒鐘,他毫不留情地按著她的頭,往旁邊堅硬的墻面上死命地撞。 鈍物相撞發出沉悶而可怖的劇烈聲響,如同伐木工人高舉電鋸。 不過才幾下,墻上已經開出一朵艷麗的血花。 “你不該惹她?!彼f。 * 圭莉站在床邊。 他近乎于快意地看著眼前其他人撕打成一團,仿佛在欣賞一幅動態的畫。 他們都瘋了。他心想。 或許試驗所在漸漸地將他們同化。 他們這樣扭打在一起,竟然都忘了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是通關啊。 只有他還在這里。 只有他手中已經握緊了通關密碼。 “沒想到,第一個通關的是我?!?/br> 他突然想起來某個謠言。 聽說ALIEN玩到后期,很多游戲的難度都會升級。最終,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也許這個游戲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手術臺只有一張。 圭莉露出了一個快意的笑容。 他轉過頭,爬上了手術臺。 “啪——” 手術燈亮了。 刺眼的強光,在一瞬間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白晃晃的光照亮了這垃圾場一般的、恐怖的房間。 破碎的天花板。 糾纏的電線。 寫著“血”字的地面。 一切都……被喚醒了。 眾人都轉過頭來。 Valis依然揪著Maxi的頭發。 他們看到圭莉又開始大聲咳嗽。 泡沫一般的血從他的嘴邊涌出來,順著手術臺往下流。地上如同濺了梅花血一般,血順著手術室的積水一直往外流。 他好像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勁。 他掙扎要從床上爬起來。 但已經太遲了。 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束縛住了他的手腳,令他只能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原地。 針頭戳進了他的靜脈。 看不見的手在往他的身體里插管。 仿佛躺在這里的不是活人,而是什么…… 人體標本。 他感到頭頂一陣涼意。 某個鋒利的刀片靠近了他的頭皮。 他聽到了簌簌的聲音。 那是他的頭發……在被剃光。 接著是麻麻癢癢的感覺。一只冷冰冰的筆在他的頭頂比劃著什么。 “不?。。。。?!” 他想要這樣大喊出來。 但很奇怪,他的喉嚨以前都是麻木的。他根本發不出聲音,他甚至連嘴都張不開。 他繼續躺著。 等待的死寂尤其可怕。 突然間,他聽到了電鉆的聲音。 “滋滋——” 齒輪在高速運轉著。 刺耳的聲音離他的頭皮越來越近。 那是他在這世界上聽到最后的聲音。 * “不、這不可能……”Maxi說。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手術臺上的尸體。 圭莉死了。 就死在他們的面前。 她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躺在手術臺上。 刺眼的手術燈之下,他先是像活魚一樣掙扎著。 然后—— 驟然停了下來。 他的頭像西瓜瓤一般被打開了。 露出了柔軟的血rou,帶著血管的、鮮紅的腦組織。 血rou飛濺。 甚至遠遠地濺到了她的臉上。 腥臭味久久不能散去。 他死了。 Valis平靜地說:“他被做了開顱手術?!?/br> 他又低頭去看Maxi。 她如同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一幅皮rou,死死地望著手術臺。 他松開了手,轉身離去。 于是Maxi頭無力地垂落下來。 她整個人癱倒在墻邊,像被割了喉嚨的鳥。 此前在她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拿玫、Valis……都不曾擊潰她。 但圭莉的死卻徹底打敗了她。 因為她判斷錯誤了。 她所想出的辦法根本不能通關。 她所推導出的一切—— 都是錯的。 Maxi爆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 “居然是你們救了我?!彼f,“如果你不是你們,我一定會沖過去,跟他搶那個手術臺上的位置。死的那個人——就是我了?!?/br> “可是,活著又能怎么樣呢?”她又發出了枯萎的笑聲,像是在哭一樣。 “這個游戲,根本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活路?!?/br> 就在此時,空蕩蕩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 一雙鮮紅的高跟鞋出現在防水幕簾上。 簾上映出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一只傷痕累累的手掀開了它。 護士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的身體依然歪歪扭扭,四分五裂。 見到眾人,她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但在視線觸及Valis的一瞬間…… 她的笑容顯然僵硬了一秒。 拿玫:“?” 護士的身體往后退了幾步,很機智地調轉方向,遠離了拿玫和Valis的方向,朝著Maxi走過去。 Maxi癱倒在地上,望著那可怖的身影搖搖晃晃地朝自己走來。 但她已經跑不動了。 她完全放棄了掙扎,死氣沉沉地躺著。 “殺了我吧?!彼f,“至少……不要讓我死得那么難看?!?/br> 護士蹲下身來。 但她并沒有如預想中那樣,掏出巨大的針筒,而是…… 輕輕將一根紅絲帶系在Maxi骨瘦如柴的手腕上。 接著她就站了起來,又遠遠地對著拿玫伸出了手。 那只傷痕累累的、潰爛的手上,安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