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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怖感。似乎這個女人與她近在咫尺, 甚至于……比這更近。 拿玫:呵呵,這套路我完全懂了。 接下來——不是這女的要從鏡頭里爬出來。 就是她要從鏡頭里伸手把拿玫拉進去。 總而言之,在緊要關頭, 發現真相的人總是難逃一死。 但拿玫是什么人呢?她會給這個狗游戲這種機會嗎? 不可能。 于是她無情地關掉了機器。 她打了個哈欠, 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毫無好奇心。 一片死寂。 閣樓的黑暗濃得化不開。 她開始思考,如果自己現在下樓, Valis會不會還等在那里。 但黑暗之中, 拿玫似乎又聽到了什么淅淅索索的聲音。 她感到一陣暈眩。 * 下一秒鐘。 拿玫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一層的客廳。 她坐在那張熟悉的沙發上。 拿玫:“……” 防不勝防, 還是中招了, 狗游戲。 制片人坐在對面, 他低著頭,很平靜地說:“這部電影,我不會拍?!?/br> 拿玫:哦,不拍就不拍啊,了不起?! 但話到了嘴邊,卻根本說不出來。 她的嘴唇上仿佛貼了膠帶,甚至于她的身體也動彈不得,她像一只提線木偶,被釘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拿玫:感到絕望。這樣對身體失去控制的感覺,也讓她覺得很熟悉。 制片人說完這句話,又抬起了頭來。 出乎意料的是,那并非是她熟悉的、欠揍的年輕男人的臉。 而是一個面相兇狠的平頭男人。 他身材魁梧,肌rou勃發,一看就是健身房的???。 拿玫曾經在那張合照里見過這張臉。他和孕婦妻子站在一起。 突然間,她意識到了什么。 她低下頭。 看到了高高隆起的腹部。 ——喜當媽是什么滋味?! 拿玫:臥槽,謝邀,整個人都不好了。 萬萬沒有想到。 這個游戲居然讓她體驗了一把做孕婦的滋味。嗚嗚嗚嗚。 按照拿玫熟知的劇本,說出這句拒絕的話之后,制片人就應該消失了。 拿玫眼巴巴地看著對方。 希望他能立刻從落地窗里跳下去。 但故事的走向在這里卻完全不同。 對方好端端地坐在沙發里。 “寶貝,你別恨我?!彼麌@了一口氣。 她沉默不語,眼眶卻已經紅了。 拿玫:哭有什么用!把他從窗戶里推出去??! 男人聽不見拿玫心里的咆哮。他看到自己的妻子低頭垂淚,梨花帶雨,便從沙發上了起來,慢慢朝著她靠近。 拿玫:啊啊啊狗男人別過來?。?! 但他確實沒有碰到她。在兩人即將身體相觸的一瞬間,他停了下來。 他將一沓厚厚的劇本放在了桌上。 “你如果真的想拍戲,我這里還有個劇本,很適合你?!彼f。 拿玫的手不受控制地接過去。 她翻開第一頁。 【一個過氣女明星,在兇宅里做試睡員,卻發現了意想不到的、詭異的事情?!?/br> 劇情梗概過于熟悉。 拿玫震驚了:套娃警告。 對面的人無動于衷地說:“本來你懷孕很辛苦,我想讓你在家休息。但既然你這樣想復出拍戲,這個劇本就是最合適的?!?/br> 她抬起頭,發出了氣若游絲的聲音:“為什么?” 對方平靜地說:“我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的,我根本拿不出錢了。拍這種網大恐怖片成本最低,回本又快。取景直接在我們家,角色的設定和你很像,劇組人員也都是我以前的朋友,愿意過來幫這個忙。當然,我不強求。你愿意拍就拍,不愿意就算了?!?/br> 拿玫瞠目結舌:不愧是制片人,話術一套一套啊。跟搞傳銷一樣。最后還來招以退為進,sao得很sao得很。 但與此同時,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話太過于精明和算計了。 這涼薄的、公事公辦的口氣,根本不像是在跟妻子說話。 與理智不同的是,拿玫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抽一抽,像是被人用刀割了個小口子。血一點點往外流。 心痛的不是她,是這副身體的主人。 因為懷孕而微微浮腫的手捏緊了劇本,幾乎要將它揉成一團廢紙。 她猶豫了片刻,溫柔的聲音里卻有一絲隱約的恨意:“我不拍,你還想找誰?難道你還想讓我看著別的女人,整天住在我的家里?” 制片人:“你自己決定?!?/br> “好,我演?!彼f。 在他們身后,黑白電視機里正在播放一則新聞。沙沙沙的嘈雜聲音,伴隨著主播毫無波動的話語: “曾在日本北九州市囚禁、主事殺害多人的行兇者松永太終于被判處死刑。據悉,此人將一家七口都囚禁于家中,其中六人慘遭殺害。這些尸體都在浴室內以菜刀、鋸條肢解后,用攪拌機搗碎……” 拿玫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但她心念一動,又想到了什么。 原來正是在這里,真實情況和他們的劇本,走向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在現實里,制片人拒絕了女演員的要求,卻提議了一個新劇本。她同意了。 但在劇本里,制片人拒絕了女演員的要求,他死了。 ——為什么劇本會變? * 接下來的畫面猶如一幕幕蒙太奇。 拿玫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多的工作人員,搬著笨重的器材,占領了這套房子。 這些面孔都很眼熟。 他們都出現在了攝像機里。 ——他們都死了。 這群人里唯一一張陌生面孔大概就是導演。但他也與制片人稱兄道弟,兩人看起來關系非常要好。正如制片人所說的那樣,他找的都是自己的朋友。 拿玫坐在化妝室的鏡子前。 她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女演員的臉。 明晃晃的強光將憔悴的容顏照得無所遁形。她面無血色,微微浮腫,眼角有細紋,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 為了節約成本,劇組沒有請化妝師。她要親自為自己化妝。 她緩緩地舉起一只梅子色唇釉。一點猩紅在慘白的唇上揉開,血一樣。 拿玫的手不受控制。 唇釉一點點涂滿嘴唇。 她感到自己的意志——也在漸漸地融化進這具身體里。 丈夫進來催她。 望著鏡中的她,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艷。 于是他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引導著她拿起眼線筆,在臉頰上點了一顆小痣。 這一筆如同畫龍點睛。 這張臉頓時變得嫵媚而生動。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