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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坐下,夜空月光皎潔,四周蛙鳴蟲鳴不斷,此起彼伏,然而沈季堯卻覺得此時的山腳透露著一股安靜得有些恐怖的感覺,他往藍千玨身邊挪了挪,藍千玨發覺了,于是伸手來握住他的手,說:“害怕?”“太安靜了不怎么習慣而已?!鄙蚣緢蛞膊蛔鲭[瞞,說:“估計過幾天就習慣了?!?/br>藍千玨抬起手來攬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他側頭去吻了吻沈季堯的額頭,說:“山上沒有什么豺狼虎豹,不必怕,有我在?!?/br>有他在沈季堯自然是不怕的,他安心的靠在藍千玨肩上,心中頗有感慨,來到這個世界差不多快半年了,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屋子,不必再看那幾個討人厭的姑嫂了,他說:“再過幾天就十月了,地里的莊稼應該可以收了?!?/br>“我知曉?!彼{千玨說:“我明日去一趟鎮上回來就下地?!?/br>“明天就去鎮上?”沈季堯抬頭來看著他,這才想起關于生孩子的事,遂說:“那事你問李叔了?”藍千玨答:“問了,他不清楚,我去鎮上問問得了?!?/br>沈季堯有些失望,卻也只得點了點頭。這夜兩人在院外坐了許久,一同去左邊小林子里的茅廁里回來便睡下了。翌日。沈季堯給了藍千玨一兩銀子,藍千玨卻說:“用不了這么多,你拿幾百銅板給我就好?!?/br>“拿著備用,萬一用得上呢,用不了就多退少補好了?!鄙蚣緢蛘f:“你記得給我帶一些布匹回來?!?/br>“記得?!彼{千玨說;“那我走了,你一人在家若是害怕,就把門關上?!?/br>沈季堯頗感好笑,說:“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你快去吧?!?/br>藍千玨點了點頭,走了。沈季堯目送他走出小路瞧不見人影,這才將柵欄的柴扉拉上,他無所事事的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看著房屋后的山體摸了會兒肚皮,隨后覺得太無聊了又進屋去將被子抱來掛在繩子上曬,他還是坐不住,于是將屋子又收拾了一遍,該放的重新放好,擦干凈桌子板凳,隨后又去灶房把昨天匆匆堆砌的火坑重新堆砌了一次,見實在是無事可做了,這才老實的回到樹下來坐著。他默默的看著周圍,突然想到以后可以在院子里搭個涼棚,等有點錢了再去鎮上買一盞燈籠來掛在上面,夏天的時候就坐在涼棚里納涼,還可以種些花草……對了!之前還說要開辟幾塊菜地來種菜的,沈季堯猛地醒悟,遂起身回屋去拿鋤頭來選好一塊地開始挖地。另一邊,藍千玨到鎮上后便先去醫館里向大夫詢問關于哥兒生子一事,那老大夫楞了楞,明顯是被問倒了,然而卻又不肯表現出自己不懂的模樣來,遂摸著胡子說:“百年未曾遇到過的事,哪里有誰知曉,怕是你問遍這鎮上的大夫,也沒有誰懂得?!?/br>藍千玨道謝后二話不說奔鎮西的醫館去了。然而跑遍了東西南北幾家大的醫館,那些大夫都說不曾知曉,就連那些小醫館,藥鋪他都去了,也無人得知。藍千玨不禁皺起了眉,不去想無人知曉代表著什么,他站在醫館外四顧片刻,才打算去找那穩婆問問。他尋了個人問到穩婆的住處,于是七拐八拐的拐進了個小弄堂里,這里多是矮小的房屋,弄堂里牽滿了繩子,上面掛了許多衣服布料,女子的肚兜等物,偶爾能聽到有女人大呼小叫的聲音。藍千玨不自在的繼續往里走去,開始逐漸遠離了市集上的喧囂聲,他聽那指路人說的穩婆是住在弄堂最后的一間屋子里,于是腳下不停的走到弄堂最里面,誰知這里卻是有兩間屋子,且還是門對著門,藍千玨當場就傻眼了,這穩婆住的又是哪間才對。他站了一會兒,這周圍也沒什么人影問路,藍千玨索性抬手敲響了左手邊的屋門,若是敲錯了,再重新敲便是。不過幾息,屋門便被拉開了,來人是名穿著簡譜,頭戴斗笠,斗笠上掛有面紗用來遮面的年輕男子,他莫名的看了藍千玨一眼,說:“請問你找誰?!?/br>藍千玨道:“叨擾了,我找穩婆有些事請教,請問她是住這里嗎?!?/br>男子打量他片刻,才說:“我姥姥剛出門不久,你有什么事要問過會兒再來吧?!蹦凶诱f著就要關門,藍千玨眉頭微蹙,抬手去抵住門,說:“請問她什么時候能回來,我好在這里等著她?!?/br>男子不冷不熱的說:“東陽村有婦人要產子,她去伺候去了,最近這些日都不回來,你過幾日再來?!?/br>藍千玨松了手,面上多了一絲失落,淡淡說:“叨擾了,多謝?!?/br>他轉身就走,那男子在門后看了幾眼,終是不忍瞧見他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模樣,于是略微大聲地道:“你有什么要問的,問我也是一樣的?!?/br>藍千玨聞言轉身,略帶質疑地說:“你懂接生?”男子點頭,藍千玨半信半疑的往回走了幾步,斟酌著說:“若是我說我要問的是關于哥兒產子一事,你也懂嗎?!?/br>“哥兒?!”男子面露驚訝之色喊出聲來,隨后自知失禮,忙賠了禮,才不可置信地看著藍千玨疑惑地說:“你真的是來問關于哥兒產子的事?你的內人是哥兒?莫不是在拿我尋開心罷?”藍千玨對他的態度頗為不悅,遂說:“我十幾里大路趕到鎮上,問東問西找到這里,你看我像開玩笑么?!?/br>“失言了,有怪勿怪?!蹦凶铀闶切帕?,輕笑道:“這次算你找對人了,我懂?!?/br>藍千玨不說話,看向他的眼中卻滿是質疑。“別不信?!蹦凶诱f;“我真懂,他現在有幾個月的身孕了?你是哪個村的,方不方便帶我去瞧瞧?!?/br>藍千玨皺著眉不說話,仍舊有些懷疑,畢竟哥兒的身份較為特殊,如今這些人只是嫌惡也就罷了,若是有心人用來制造事端,做出什么他不希望看到的事可就壞了,是以他才會不信任男子,怕他只是想去看新鮮,心懷不軌。男子見他不答話,心知他仍舊不相信自己,索性抬手掀開了斗笠上的面紗,說:“若是這樣,你總該可以相信我了吧?!?/br>藍千玨只瞧了一眼便震住了,這人,這人額頭上的蓮花印記雖然不似沈季堯的那般顯眼,但卻也足以證明這人竟也是一名哥兒???男子將面紗放下,說:“我姥姥曾與我說過哥兒產子的事,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你若是信得過,今日我就跟你走一遭,反之,你就請回吧?!?/br>藍千玨早已信了他,遂說:“那就勞煩小哥跟我跑一趟了?!?/br>“行,你且在屋外等著,我去拿些東西來?!蹦凶诱f著也不等他答應,他徑直走進了屋中,好半晌后才出得屋來,他肩上背著個脫了漆的木匣子,他將屋子落鎖,說:“可以了,這就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