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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這種可愛并沒有維持多久,就漸漸變成了令他厭煩的存在了,高傲又任性……就跟那在巴爾的摩買下來的琴弦一樣。少年巫師嗤笑了一聲,“你又做不到?!?/br>那棕黑短發的年輕人一下子就變得很不高興,看著諾埃爾皺起了眉,但是沒過多久,他又笑了起來:“看在你說我還能再見到哥哥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br>“唔……”諾埃爾揚了揚眉,嘴角的弧度拉大了不少,最后還是笑出了聲來,伸手摸了摸這個實質上已經是個大人了的人的腦袋,“感謝您的寬宏,艾登先生?!?/br>☆、第22章偉大的艾登先生接受了這帶有明顯笑聲的感謝,雙方和諧而沒有矛盾,教堂里漸漸又歸于安靜了。昏黃的燭光照亮了室內,色調溫暖得像顏料繪染再小火烘烤,直至緊貼墻面細致地滲透,就成了難以拔除的融化之物。諾埃爾眨了眨眼,收斂了笑意看向了這第一個案發現場。其實那希望等同于虛妄。十字架靜默地立在前方,來自上空的月色光輝照耀了它的上半部分,幽藍銀灰一如靜靜流淌的冥河忘川,死灰又美麗的色澤;然后暖黃自底部開始蔓延,猶如明日之光再現,漂浮晃動于相對顏色的混合之下,安心等待。絕望而憤怒的憎恨、虔誠而安詳的祈望。那憤怒是不同的,祈望也是不同的。眼瞳里倒映的景象被垂下的眼睫所遮掩,再次睜開以后墨綠的眼睛又重歸于湖底的暗沉虛無。淺棕發絲的巫師張了張唇,再一次開口的聲音有些干澀,“艾登……布賴恩死的時候,你感到生氣嗎?”對方沉默了半晌都沒有說話,諾埃爾轉過頭去,看見那人竟無聲地哭了起來。“他說等到很多年以后,我們就可以再見了……可是為什么要那么多年?”棕黑短發的年輕人眼眶全是泛紅的模樣,“他為什么不陪我?”這一回諾埃爾開口十分順暢,面對純粹疑惑的表情,虹膜碧綠的眼中并不能看出什么情緒,他說:“因為他要去那里等你?!?/br>“但是他可以回來?!卑侵噶酥改莻€空蕩的十字架,繼續道:“他說過,很多很多年以前,去了那里以后,被綁在這個上面的人過了幾天就回來了……所以他也會回來的,然后就可以一起等到很多年以后,再一起去那里了?!?/br>“他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敝Z埃爾望著他,神色不變,“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找他?!?/br>艾登搖了搖頭,“我不能去找他,那樣我就不能去到跟他一樣的地方了?!?/br>“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說過的?!庇兄炜疹伾娜说拖铝祟^,似乎對于自己兄長所說的話深信不疑。綠眸的探員微微側過了頭,問道:“所以你讓別人去找他回來?那你又為什么對他們生氣?”“他們說哥哥不可能回來?!卑堑哪樕嫌种匦赂‖F出名為憤怒的情緒,“明明跟哥哥一樣相信那個故事,為什么又說不能回來?”很快,他又收斂了這份憤怒,喜怒的變化迅速得確實就跟孩子一樣,他滿懷期待地再次開口道:“但是沒關系,等他們找到哥哥,就可以一起回來了,那樣他們也就不會再這樣說了,事實勝于雄辯!”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這個心智如孩童的年輕人又重新綻開了笑容,就和之前完美地反駁了面前側寫師的說法時一樣論證了自己的勝利后的愉悅……和未經世事的幼孩一樣,幻想著生活如童話一般美好。……可就連童話都未必是美好的。“如果所有人都沒有再回來呢?”巫師抿了抿唇,眉眼有些上揚,比之疑問更多的是陳述的感覺,“他們到現在都沒回來?!?/br>“為什么會不回來?”得到這樣的問題,艾登倒是單純的反問。一旁燭火的燃燒像是中世紀的壁爐,映照在少年的臉上明明滅滅,這一刻的模樣像極了童話故事里扮演反派的巫師,他緩緩開口道:“你看……他們相信那個故事,所以你對于他們說的布賴恩不會回來這一件事感到憤怒,可是還有人不相信那個故事,那么如果是這些人說布賴恩不會回來,你也一樣會憤怒嗎?”“我不高興?!彼@么回答。“可是你沒有憤怒?!蔽讕熑绱朔瘩g。于是艾登就皺著眉點了點頭。“那么這些人相信他們不會回來,也一樣很正常。而事實就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回來?!敝Z埃爾直直盯著那雙蔚藍的眼睛,開口道:“他們不會再回來了?!?/br>這個人是只有孩子的心智而沒有多少分辨力,但是就算是孩子,也要教育他們明白自己是做錯了事情。“本來你可以在很多年以后再見到你哥哥,可是你讓他們去找他,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你們不會到達同一個地方?!蔽讕熇^續這樣說道,表情沒有半分溫和。面前棕黑短發的人瞬間就又哭了起來,像足了小孩子的無理取鬧……但事實上,這也不算無理取鬧。諾埃爾就這樣靜靜地看他流了半天的眼淚,表情沒有多少變化,直到對方都哭得差不多了,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艾登……”然而被叫了名字的人并不領情,反手拍下了對方伸過來的手,抬頭看著面前的人像是在看著一個仇人,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手。嘆了口氣,少年巫師強制地擁抱了對方,低聲地繼續開口:“你是個乖孩子,艾登?!?/br>這一次對方并沒有推開他,只是順從地待在了這個明明看外表比自己還要小的人的懷里,眼淚漸漸地止住了。淺棕色短發的少年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背,“你殺死他之前,布賴恩很痛很難受,是不是?”感受到懷里人點頭的動作,諾埃爾勾起了一個很小的笑容,湊到了對方的耳邊,說道:“但是他死的時候,他很高興,是不是?”“你不高興,艾登?!闭f完那一句話,諾埃爾隨即又收起了這個略顯奇怪的笑容,“可是其他人死的時候,也很痛很不高興?!?/br>巫師又垂下了眼睫,下了最后的判決:“你做錯事情了,艾登?,F在布賴恩也很不高興?!?/br>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淚,似乎又重新蔓延了起來,諾埃爾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肩膀處的布料濕了一部分,腰間的手臂也緊了不少,過了一會兒,懷里的人才抬起頭抽泣著問他:“那……那現在怎么辦?”屬于少年的纖長白皙的手撫上了對方的頭發,安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