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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落到谷衍的掌心里,他松開手,嘆著氣說:“你贏了,什么都沒有?!?/br>隨后他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同樣的姿勢伸到江成宴面前,說:“伸出手?!?/br>他心里明明知道江成宴不會搭理,然而安靜狀態的江成宴居然配合了他的自導自演,江成宴攤開手,遞到谷衍的拳頭下,他的聲音帶著雨水的涼意:“那朵花?!?/br>谷衍將拳頭緩緩降落在江成宴的手心,微微張開,那朵柔軟的、濕潤的花輕柔地落在江成宴的手心上。江成宴睫毛微顫,手掌微微合攏罩住它,而谷衍卻依然保持著手背朝上的姿勢,蓋住那朵花。“我在為它擋雨?!蹦锹曇舻统翜睾?,如同大提琴優美的旋律。“江成宴,你其實是不是一個女的?”雨聲就像突然停了一樣。隨后,那只安放在江成宴掌心的手緩緩張開,輕輕地握住了江成宴和那朵花。江成宴先是一愣,然后一腳踹了過去。谷衍坐在一堆石塊鋼筋中,干脆坐在了地上,嚴肅道“現在確定了,你是純爺們?!?/br>江成宴俯視著他,像一個帝王一般。谷衍笑著回望他,像一只哈士奇一樣。恰好應急組有一隊人護送傷員離開,江成宴想到自己在這里也幫不上忙,跟著出去了。谷衍看著那人匆匆離去的樣子,心情越來越好,最后挑起唇,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他緩緩走向隊友中,表情回歸到原來的肅穆中。在谷衍小組加入救援后,平江隧道坍塌救援徹夜不休地又持續了近100小時,最后確認所有上報名單,無一遺漏后,宣告結束,除前期確認的32人遇難名單外,后期挖出尸體3具,受傷人數合計62人。救援同時,中央成立調查小組,小組直屬中央,以谷衍、陳言為首,從工程設計、建造投資等方面開始了全面集中的調查,調查持續了兩個月,最終平江隧道坍塌一案審理結束,以工程兼工程高級工程師譚某,因工程貪污造成嚴重傷亡被判死刑,高級法院駁回譚某上訴,判處執行。同年六月原證監會發行監管部發審委工作處處長江澤濤貪污受賄一案,經刑事案件當事人請求案件移地審理,移至北京受審。正值六月,比起逐漸遠去的平江隧道一案,對于眾多高考生而言,即將到來的高考顯得更加緊迫。張庭把頭從模擬卷里抬出來,看向他八風不動的同桌。江成宴轉著筆,思緒發散,兩眼注視著窗外,不知飄到了哪里。在大人的世界里,貪污受賄似乎是一個污點,從此定性一個人,一個家庭。在孩子的世界里,江成宴的出現和往日并無區別。鬧鬧嚷嚷的班級依舊鬧鬧嚷嚷,哀嚎遍野的學生依舊哀嚎遍野。江成宴的后背被人戳了一下,顧優收起筆,懶懶散散地說:“學霸,借答案?!?/br>江成宴轉過去答道:“我也沒做?!?/br>顧優驚奇地看了他一眼,踹了正做作業的張庭道:“稀罕啊,學霸也有不做作業的時候?!?/br>張庭也驚訝地看著江成宴,仿佛不做作業等于不考大學,不考大學等于標新立異。江成宴神色淡定,繼續轉著筆,看向窗外。他對周圍的人沒什么印象,兩人的交情也就是遞一份答案,帶一份早飯的關系。這是朋友嗎?江成宴神思發散,沒有深想。顧優湊過去,攬住江成宴的肩膀,嘻嘻哈哈道:“那就打球去唄?!?/br>于是正在練習的高一班級,被高三學長踹到一邊。以顧優為由,江成宴、張庭等為首的一班學生聚集到了籃球場上,開展了第一次籃球聯賽。男人的友誼大概不需要什么特定的語言來定性。江成宴并不確定他們是否是自己的朋友,在他自己看來,他大概是一個十分無趣的人,并不會讓其他人有深交的興趣。然而,在顧優等一眾和江成宴和平共處的同學看來,成績好差算個屁,他們混成一片的幾個人都坐在最后幾排,在他們看來,性格相投才是王道,江成宴就在其中。廁所里偶然聽見有人小聲議論江成宴,說貪污犯的兒子將來只會有樣學樣。顧優拉起褲子一拳就打了過去:“嘴里噴糞?你他媽再說一遍?!?/br>張庭拉住顧優,連聲勸道:“別惹事,打架要被記過處分的?!?/br>顧優甩開他,滿不在乎地說:“老子根本不在乎?!?/br>他提著那人的衣領,厲聲道,“再讓我聽見你在背后放屁,我就把你的頭塞進馬桶里,你聽清楚沒有?!?/br>那人連連稱是,張庭松了一口氣,突然看到有人拿著板凳朝顧優后背砸過來,他抬腳朝那人一踹:“草你大爺的,背后偷襲我打傻你這垃圾?!?/br>斗毆發展到后期,顧優瞠目結舌地看著張庭,最后攔著張庭讓他住手。最后打架的人都被警告處分,顧優依舊無所謂,張庭拉著教導主任的人,涕淚交加闡述自己的無心無意,情不自禁,請求撤銷處分。顧優看著張庭的表情堪稱奇特,五味雜陳。一場籃球賽之后,眾人累地靠在球架邊,江成宴勉強站起來,去售水機里買來水,抱在懷里發給大家。“沒…力氣了?!鳖檭炗袣鉄o力地說。張庭平復了呼吸,認真地問江成宴:“你真的沒做試卷嗎,最后一題四種情況我怎么只能解出三種?!?/br>“你閉嘴?!鳖檭灻撓伦约旱那蛐伊诉^去。江成宴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干涸的唇,有氣無力地說:“真的沒做,一個字都沒寫?!?/br>張庭遺憾地閉上嘴,撿起顧優的鞋扔到了球網外面。他抬頭悲傷地仰望天空,大聲喊道:“狗屁數學,毀我青春?!?/br>在這個完美的拋物線下,顧優脫下另外一只鞋,也扔了出去:“老子被應試教育束縛住了翅膀啊,靠?!?/br>江成宴平躺在球場上,四肢張開,眉目舒展。他仰望著藍天白云,略帶笑意道:“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是個天使?!?/br>“天……使?!睆埻ネ祥L了調調重復著最后兩個字。顧優惱羞成怒,脫下自己的襪子朝張庭扔了過去。高考很快來臨,江成宴、張庭發揮平穩,顧優自稱超水平發揮,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他的父親聯系了國外大學,高考結束后就打算送這天使出國,江成宴笑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