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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雪山頂,卻是一點也不覺得冷、行動自若。 他彎下腰去,憑著心意撿了幾枚漂亮鵝卵石,放進旁邊的水桶里。 再站起來的時候,就看見陸維正在收竿,已經釣起了一條無骨魚。 這無骨魚只有巴掌長,身體近乎于半透明,毫無骨刺,rou味極其鮮美,煎煮烹炸皆相宜。 它在水桶里活潑潑的游來游去,襯著水桶底部的幾枚鵝卵石,望去倒是別有一番意趣。 陸維拈起魚鉤,正打算往上面再放魚餌、繼續垂釣,卻見穆鳴忽然在他對面蹲下去,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大掌,仰臉深深望入他的雙眸之中,道:“大哥?!?/br> 陸維“嗯”了一聲,有些疑惑地回望穆鳴,不知他為何忽然如此。 “……大哥?!蹦馒Q又叫了他一聲,緊張的看著陸維,咽了口口水,“今天早上,鎮玄道長說,我偷舔大哥嘴的事……” 說到這里,穆鳴就羞到再也說不下去,垂下眼簾,不敢再直視陸維的目光,臉頰升起紅暈,像是錯涂了胭脂一樣。 陸維見狀,怕他尷尬,連忙寬宏大量地道:“夜里洞窟內光線昏暗,或許是道長看差了亦未可知。二郎放心,我并沒有在意?!?/br> “不、不是這樣的!”穆鳴卻搖著頭,“鎮玄道長所說……都是真的?!?/br> “我、我……心悅于大哥?!?/br> 表白過后,穆鳴似乎放下了胸中大石,長長的吁出一口氣,然后頂著張紅彤彤的臉,緊張地看著陸維,等待意中人的回復。 穆鳴今年剛滿二十,有一點娃娃臉,皮膚又白皙細嫩,看上去就比他實際的年齡顯得小上那么幾歲。 他蹲在陸維的膝前,握著陸維的一只手。澄澈的黑眼睛里含著期待、亮晶晶的仰視著陸維,就像是某種可愛的小動物一般。 簡直不忍心讓人拒絕。 陸維捏了捏他的臉,逗弄他道:“二郎是家中唯一男丁,如若要和我相好,就不怕二老失望、穆家絕嗣么?” 穆鳴聽陸維言語松動,心中不由大喜,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一些,道:“我如今被帶到這昊元峰,就已經是世外之人,子嗣與我有甚重要?想來家中父母,也以為我等是遇了仙緣,只有為我們歡喜的,怎會失望?” “至于穆家的子嗣傳承,不是還有細細?待她嫁人生子,令一個兒子姓穆,就算沒有斷絕這一脈的香火了?!?/br> 陸維聽穆鳴說的如此周詳,便知道他是在心里再三考量思索過的,絕非因一時沖動而向自己表白,也覺得有些感動。 陸維嘴唇微翕,正待說些什么之時,忽然一個冷冽如冰凌撞擊的聲音響起:“什么是相好?” 他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見鎮玄就站在距他們不遠處,穿著襲藍色深衣,身長玉立,一雙眼睛冷冷淡淡地朝兩人望過來。 鎮玄踩著冰雪和湖灘上的鵝卵石,腳底木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走到陸維身旁,重復道:“什么是相好?” 就在陸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穆鳴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霍地站起身,完全豁出去一般,走到鎮玄對面道:“相好便是同臥起,日里在一起做伴,夜里在一處睡覺?!?/br> “相好就是我可以舔大哥的嘴,大哥也可以舔我的嘴;相好是兩個人的事,容不得第三人覬覦插足?!?/br> 鎮玄聽完后,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垂下纖長的眼睫,若有所思低聲道:“原來如此?!?/br> 鎮玄繼而又望向穆鳴,道:“陸維不能與你相好?!?/br> 穆鳴錯愕道:“為、為什么?” 鎮玄板著臉,一本正經的答道:“因為相好是兩個人的事,容不得第三人覬覦插足,而我要舔陸維的嘴,與陸維相好?!?/br> “所以,你就不能再舔陸維的嘴,與陸維相好了?!?/br> 陸維和穆鳴聽了鎮玄這番義正言辭的話,皆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直至鎮玄走到坐著的陸維面前,彎下瘦窄的腰身,以雙手捧起陸維的臉,往他的嘴唇上舔了一舔之時,陸維都仿佛整個人在夢里般,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好歹在這昊元峰上和鎮玄一起住了半個月,陸維對鎮玄這個人,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鎮玄為人嚴謹、專注于修行大道,七情六欲皆淡薄,又常年如同一座冰山般,自帶冷冽而高高在上的氣質,如同寺廟里供奉的神佛,是個跟情愛完全沾不上邊的人。 以至于,縱然陸維知道,他是要幫助鎮玄渡情劫的,也完全沒想過要跟這個人談一場戀愛。 鎮玄現在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鎮玄嘗過陸維的嘴之后,覺得又軟又韌滑,佐以陸維身上傳來的清冽氣息,滋味兒實在是妙不可言,難怪穆鳴會在夜里偷舔。 他忍不住又舔了一下,才放開陸維,神色冷淡卻堅定的宣布道:“從現在開始,我便與你相好。同臥起,日里在一起做伴,夜里在一處睡覺?!?/br> “我、我不同意!”穆鳴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一把推開鎮玄,攔在陸維身前,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你休想!” 他喜歡了那么久的人,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白,卻被突然冒出來的鎮玄打斷,還當著他的面,旁若無人般親了陸維,讓他如何能甘心? 鎮玄微微蹙眉,難得露出一點苦惱的神色,道:“我知道你還想舔陸維的嘴,但陸維與我相好,卻不能讓予你了?!?/br> “既是如此,你再留在這雪山頂上,看見我舔陸維的嘴,怕也是會和我之前一樣難過?!辨傂{色廣袖略略揮動,五指微張,將一個玉瓶扔向穆鳴,“不若仍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修行?!?/br> “你放心,我會囑咐泰平,好好將這昊元峰上下梳理一番,必不會讓你遇到似從前般的危險?!?/br> 穆鳴下意識地伸手接住,鎮玄自半空拋過來的玉瓶,然后就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經不是身處于那廣大清澈的湖畔,而是來到了雪山頂外,一道被雜草掩映的小徑上。 穆鳴手里拿著玉瓶,距離他眼前十來米的地方,皚皚白雪蔓延而上,這里正是雪山頂與普通地界的交匯處。 他打開手里的玉瓶,發現里面裝著治療瘀傷的藥物,心中不由憤憤—— 鎮玄是想拿這點東西,就打發了他,進而獨占陸維嗎? 認識陸維二十年的人,明明是他;十年寒窗苦讀,為陸維苦心籌謀一切的人,明明是他;首先向陸維告白的人,明明也是他。 甚至陸維還沒有表態選擇誰,鎮玄就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