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夢見你了?！?/br>
“哦！我知道了，這也是法術是吧！你可以隨意穿梭到別人的夢里面是吧？”

“嗯?！笨梢赃@么說。

木一禾激動地拽著原北的胳膊：“教我！教我！”

原北無奈地笑：“好?！?/br>
木一禾想起來一件事：“可是，我每次一醒來，夢里的東西都會忘記，我在這里，能記得白天夜晚的事情，可是醒來后就記不清夢里的事了。你可以白天再教我嗎？”

“不用的，從今天開始，你夢見什么，都會記得?！?/br>
“真的呀！太好了！”木一禾高興地跳了起來。

“不對呀！等一下——”木一禾掰著手指頭算著，“我白天看見你，你教我東西，我夜里看見你，你還是教我東西，天天天天，夜夜夜夜，你都跟我在一起！……我會膩的！你還是不要在夢里來找我了！”

原北哭笑不得：“不會的。我會給你講好玩兒的東西，一天一個，不重樣，我發誓，你不會膩的?！?/br>
“好吧！現在你要教我什么呀？”

原北指著就在兩人旁邊的海：“教你游泳！”

木一禾笑了：“誒呀，我會游泳的，我生在長在大澤，一出生就會就會游泳！……我是……誒？你覺得我是水鬼嗎？”

“嗯？”

“龍三是龍，你是人，娘親是幽魂，那我是個什么鬼呀？我還問了魔界其他人，我連魔王都問了，讓他們看看我是什么鬼，但他們都說不上來?！?/br>
原北笑著摸著木一禾的頭：“你是小鬼！”

“哼！你怎么跟龍三一樣呀？小鬼是個什么鬼呀？難道等我長大了，我就叫大鬼，等我老了，就叫我老鬼了？”

原北笑著：“我也不知道你是個什么。但不著急，以后你肯定會知道的。這世上不會有什么問題逡巡一生都沒有答案的?！?/br>
“哼！”木一禾指著海，又回到原來的問題上，“我在這里好久了，我也想玩水，可是每次一走到海邊，就跟有面無形的墻似的，總把我彈開?！?/br>
“你就這么認命呀？這里能玩兒的，只有水了，你還不能玩兒?！?/br>
木一禾嘟嘴：“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超級不認命的?？墒窃谶@里，我也沒辦法啊?！?/br>
“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你一邊念著我教給你的清心咒，一邊往海邊跑?！?/br>
“這樣可以？”

“你不信我，你可以試試，反正，你在夢里。在夢里你有什么好怕的？”

“好！那我試試！”

第一次，木一禾被彈開了。

原北做了個手勢，再來一遍。

第二次，木一禾依舊被彈開。

木一禾氣憤地看著原北，原北沒有任何表情。

第三次，木一禾又是如此。

……

不知道第幾次、第幾百次，還是第幾千次，木一禾似乎是自暴自棄了，沒有念清心咒，直接朝海里撲了過去。

這一次，木一禾撲到了海里面。

洶涌的海水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耳朵里咕嚕咕嚕地亂響，難以呼吸，感覺身體越來越輕，可是卻是往海下沉。木一禾撲騰著，嗆了幾口腥咸的海水，從夢中醒來。

木一禾嚇得坐起身，大口呼吸著空氣，回不過神來，仿佛還在海里。一只手伸過來，擦著他額頭的汗水。

原北：“您醒來了?！?/br>
“……”木一禾呆愣了好久，盯著這張與夢中重疊的臉，“我剛才夢見你了?！?/br>
“您還記得就好?！?/br>
“……”木一禾又呆愣了好久，接著驚呼起來，“天吶！我剛才夢見的是真的！你真的在我夢里！我真的跳到海里了！”

“嗯，嗯。沒錯?！痹毙χ谝慌渣c頭。



龍三這幾天一直跟著天玄。天玄撂下了手頭傳道的工作，細心給龍三一對一輔導，答疑解惑起來。

龍三跟著天玄學了幾日，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原來學半天都不見成效，如今卻每時每刻都在質變著飛進。

他自己很明白這是為什么。

天玄一副你看吧的表情：“你之前學的是魔道……笑話！你一個天道學魔道當然不得要領了！幸好你遇到了我！要不然你一直跟魔道死磕，磕一輩子都沒用！”

“……”

“凡人練習這套功法，至少得五十年！你！五天就都學的差不多了！”

“……”

“我說你是天道，你就是天道，你還不信？”

龍三終于忍不了了：“法師你好煩啊，不愧是干法師這一行的！”

“臭小子還頂嘴？”

“哼！”

不知道木一禾怎么樣了，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

龍三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木一禾，只能逃避。屈居在天玄法師這里，說是修仙，其實只是打發時光罷了。等到避無可避，他就選擇直面對木一禾的欲望。

修仙什么的，想想也不可能。他也翻過魔界的書，也是有常識的，知道不少事，修仙哪是這么容易的？真那么容易，天道早就滿員了。

龍三看出來了，這個天玄法師，一副溫良無害，傻里傻氣的樣子，實際上是扮豬吃老虎，還不知道對龍三有什么企圖呢！

龍三只有一個問題積壓在心里，跟天玄混熟了，很好意思地想知道答案：

“法師，清空地獄這么難，這么多年了，都沒有成功，為什么不放棄，回天道繼續過神仙般的生活呢？你這么執著，是為了什么？”

天玄笑著：“龍子啊，我問問你，你說一個人堅持做一件事情，能堅持多長時間？”

“做什么事情？”

“做任何事情。清空地獄不過是我目前想做的事情罷了，我把它完成了，我就會開始做另一件事情。別把我的這個想法想得太過高尚，這不過是我生而為人，修仙問道的使命之一罷了！”

“……”

“后人想起我，可能第一件事或者唯一一件事就是清空地獄。但是，我還沒有死去，我能做的事情，還有更多?！?/br>
“值得嗎？……”

天玄擺擺手，又步入了旁若無人的境界：“我視他人之苦為己苦，視他人之惡為己惡，雖有無上慈悲卻成執念?！?/br>
“……”

“我卻一如既往，地獄不空心不死，堅守我唯一的執念！”

“……”

“吾欲墮天，地獄不空，業障不除，惡鬼不滅，誓不成仙！”

“……”

天玄法師的話像是點燃了黑暗中的一盞燈，光明雖小，卻足夠照亮前進的路。足以矢志不渝，至死方休。足以，邁出眼前的第一步。

龍三覺得心底的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執念，堅守著，即使最后是一場空，都不愿意放棄嗎？”

“是的！”

“如果執念是錯的呢？”

“世間萬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