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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相比,現在他的惶恐與畏懼,退縮情緒似乎都更重。“我……我不知道……”明川下意識的如此回答。顧碧城倒并不是很意外。“這是個很重要的決定,需要你自己好好考慮,我不會逼迫你,更不會試圖改變你,但是你知道的,我會一直幫助你,一直在這里,你不用怕?!?/br>明川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揉了揉,隨后又被抱進了熟悉的懷抱。他閉上眼睛,在心里找到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些零散片段。他喜歡表演嗎?他喜歡劇組嗎?他還能去演戲,還能表現出戲劇所需要的那個自己嗎?明川真的不知道。他沒有信心了。今天也是薛醫生再次上門復診的日子,明川進門就看到薛醫生和他的助理正在大廳里等待,腳步情不自禁的一頓。他倒也不是諱疾忌醫,只是看病終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薛醫生的態度再如沐春風也不是。尤其是每次看過他之后藥方都會相應調整,口味多變,有的時候會更苦,有的時候會更酸,本來已經適應了原來的味道,又要重新適應,甚至想要嘔吐,無法控制與忍受。對于任何人都是一個十分辛苦的過程。比起西醫相對來說比較短的診治療程,中醫的顯然更加漫長,過程中的心情起落也因此顯得太過正常,厭惡,低落,輪轉出現。明川并非毫無感覺,每當他想到衰敗似乎無可阻止的自己,都覺得十分難過。他麻木的看待著投影在自己身上的重重陰影,卻總是無法控制的想起一個充滿光輝的人。如果僅僅是他自己,或許生活反而不會顯得這么難。正是因為心里有光輝,所以灰敗的地方越發無地自容,腐rou被迫脫落,他也不是不痛的。明川生性鋒利敏銳,見事清楚明白,即使沒有顧碧城扶持,也未必會墮落進不可想象的深淵。他不會放縱自己那樣,如果實在不能更好,那還有一條死路,他不憚于死亡。上帝憐憫一切羔羊,但不會寬恕自裁,所以明川不信宗教,他自己給自己最后的洗禮,同樣可以干干凈凈離去。可他有顧碧城了。所以生活變得越發艱難。-顧碧城喜歡什么樣的人呢?明川不僅不知道,甚至也覺得不可想象。他為什么會對他動心?是覺得他可憐嗎?他也不知道。他唯一確定的事實就是從此之后他都和他綁在一起了,如同藤蔓攀附巨樹,從身到心一同依賴,如果他被拋棄他就會枯萎死去。而巨樹是否同他一樣,誰也說不清楚。甚至心里要不可控制的去想,他離開他不會死,甚至還會愛上別人。明川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優點,可是現在他一個都想不起來。他是個病人,身體虛弱,精神也虛弱,時常莫名其妙就低落,連基本的身體欲望也不能滿足對方。他需要無窮無盡的關注和愛護,細致入微,設身處地,要滿心滿眼都是他。愛情只會讓他更加不可控制,更加不穩定,雖然會讓他變好,能讓他自愈,可是并非沒有副作用。沒有得到顧碧城的回應之前他只擔心一件事,可是現在他擔心的事情千頭萬緒。顧碧城總是告訴他我在,情不自禁令人戰栗。如果他不在,明川覺得自己可能要忘記怎么吃飯穿衣,怎么照顧自己,怎么獨自活下去。他已經在重新站起來的過程中和顧碧城長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了,讓他分離就是讓他去死。明川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總是想到這個死字,并不會不寒而栗,反而十分坦然鎮定。他時常去看顧碧城,就算對方沒有敏銳的感知到他的視線,只要看見他拒絕的很安心。心情還好的時候他會很驕傲的在心里對著整個世界宣布,他是很好的,但他是我的了。他再也不會看著其他人,他再也不會發現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比我更好了。他看不見了。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會很擔心。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問題并不簡單,暫時的平靜總會消失,低落和暗淡才是常態。他太需要顧碧城了,而對方明明可以更好。他本來應該遇到更好的人,更適合他的人,至少是沒有生病,會給他幫助的人……明川不能再想下去了。這時候顧碧城會發現他的眼神,什么也不問,把他抱進懷里揉一揉親一親。明川趴在他的肩膀上就突然覺得委屈,同時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看待這件事,難道他覺得自己被愛很卑鄙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卑。他不應該是啊。他從來不是,不,他曾經不是。明川不承認愛會讓人變得更壞,因為境況本來就已經足夠糟糕了,而顧碧城絕對是美好的事物里最美好的一個,甚至比所有的加起來還要更好。那大概就只有他有問題了。是他不好,本來就是他不好,無論從通俗的視角還是單純從感情來看,似乎都是他不好。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這就是真相。明川知道如果他說不,顧碧城永遠不會逼他跨出那一步,他不是替別人做決定的人,他只會等著明川說自己準備好了,直到那時候他才會認為明川是真的準備好了。所以他聽見自己說我愿意的時候毫無意外,內心甚至無聲無息,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他知道他會的,他有了不想失去,無論如何都要占有的東西,如同冬天抱著一塊燒紅的炭,除非被燒死,否則是不會放手了。第二十五章這次新換的藥方里有一種黑亮亮的甲蟲,節肢蜷曲在一起,徐姨打開藥包檢查的時候嚇了一跳,知道這個最好不要被明川看見。他性子堅強是一回事,他們也應當保護他。熬上藥倒好水,廚師的飯菜也就差不多做好了,今天的都清淡一些,也沒有什么大魚大rou,是為了防著油膩rou類不好消化,可能會讓明川想吐,妨礙對新藥的適應。徐姨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明川和顧碧城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他們倆的手扣在一起,放在顧碧城的腿上,明川神態和肩膀都是放松的,抬起頭來信賴的看著顧碧城。若無其事的放好果盤,徐姨在心底嘆了口氣。先生是個界限分明的人,也從來十分堅定。徐姨過了大半輩子,對于他們從鄰市回來之后的變化怎么會什么都沒有感覺。只是一來這件事里面沒有她說話的地方,二來她不認為顧碧城會處理不好這些事。再說了,徐姨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有錢人家的玩法徐姨這些年做高級家政,就算沒見過聽說的也夠多的了,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必要對別人的私事指指點點,更沒有必要扮演某些人眼里的好事大媽。第一,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