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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不會心疼我,一定是騙我的對吧?這是激將法,一定是激將法,免得我總是不愛惜自己。好,我聽你的,我好好養身體,你別生我的氣。我知道,你是疼惜我,你是疼惜我的……”自言自語中,她微笑閉目,沉沉入睡。薛子軒并不知道薛靜依扭曲了他的本意,當然,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在乎。他睡不著,哪怕樓下就是少年的房間,也睡不著。上輩子,只要能與少年站在同一片天空下,不遠不近地望著他,他就會滿足。然而現在,他渴望擁有更多更實在的東西。什么叫欲壑難填?這便是欲壑難填,看得見是想觸碰,觸得到時想擁抱,擁入懷時想親吻,親吻時,又想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占有,一直一直占有。壓抑不住心里和身體的燥熱,他從抽屜里摸出一根香煙點燃,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面吞云吐霧,一面靜看外面的皚皚白雪。雪花飄落時發出“撲簌簌”的響聲,讓夜晚顯得更為靜謐,而濃烈的孤寂感也跟隨辛辣的煙霧侵入鼻腔和肺管,領薛子軒不知不覺紅了眼眶。他用力吸了兩口,將只燃掉頂端的香煙狠狠碾滅,然后走到少年的房門外佇立。足足過了十幾分鐘,他才將手掌搭放在門把手上,輕輕轉動。門打不開,臨睡前少年落了鎖。薛子軒扶額,低聲嘆息,而后不顧天寒地凍,三更半夜,硬是把福伯叫醒。“少爺,大晩上的,您找鑰匙干什么?”“喏,這是一樓房間的鑰匙,這是二樓房間的鑰匙,這是三樓房間的鑰匙。先生的書房是指紋和虹膜鎖,您想進去得找他要權限,我也沒辦法。這三串鑰匙少爺您拿去吧,不用還給我,家里人手一份,您一直沒問,我就忘了給?!备2謩e拿出三串鑰匙。薛子軒接過鑰匙直接走人,試了好幾次才找出正確的一把。睡在狼窟里,周允晟哪敢放下警覺心,聽見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立馬翻身下床,躲在門后。走廊的燈光從門縫中投射進來,拉出一條長長的金線,然后便是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光線,徐徐走進。他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還有熟悉的古龍水的清香,十分好聞,令周允晟緊繃的神經立馬松懈下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對這人的防備心已經削弱不少,自己卻一無所覺。“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他打開燈,用手擋住刺眼的光芒。“你躲在這兒干什么?怕進小偷?”薛子軒聞聲轉頭,看見少年只穿著一套単薄的睡衣,光腳站在地上,連忙走過去將他抱起來,輕輕放進被窩。“嗯,我真的以為來小偷了,要不是聞見你的味道,信不信我拿鬧鐘砸你?”周允晟困得不行,聲音嘟嘟囔囔的,還略帶一些小沙啞,把一句抱怨的話,硬是說出了撒嬌的味道。他翻了個身,把藏在身后的手露出來,握緊的拳頭里攥著一個鬧鐘,鐵質的,完全可以當板磚用。薛子軒被他可愛的語氣逗得直笑,看見鬧鐘,越發笑不可抑。他鉆進帶著少年融融體溫的被窩,一面將手臂枕在他腦后,一面接過鬧鐘端正擺放在床頭柜上。“抱歉,嚇著你了?!彼橇宋巧倌攴褐奂t色澤的面頰,柔聲道,“快睡吧,明天跟我去樂團?!?/br>躺在少年身邊,躁動的心依然躁動,卻沒有之前的孤寂與沉郁。他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巨大的、難以承受的幸福感令他頭暈目眩。這是真的嗎?另一只手撫上少年臉頰,感受指尖的細膩與溫熱,他輕快地告訴自己——這是真的。周允晟被他摸得發癢,一面左右擺頭,一面迷迷糊糊地嘀咕:“去樂團干什么?你干嘛非要擠在我床上,我的床太小?!?/br>一米五的床,不夠大少爺把腿伸直,他還非得往他捂熱乎的地方鉆,簡直過分。心里滿是怨氣,他勉強睜開霧蒙蒙的桃花眼,瞪視對方,嘴巴不自覺噘起。薛子軒再次被他逗笑了。他從不知道少年睡迷糊的時候這樣控制不住脾氣,像炸了毛的小貓,隨時會撓上一爪子。但他更喜歡眼前這人肆無忌憚地宣泄不滿的少年。他見過乖巧的他,憤怒的他,悲哀的他,絕情的他,唯獨沒見過躺在軟枕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這份真實與鮮活,驕矜與可愛,令他的心都融化了。周允晟原以為自己會失眠,但也許是青年的肌膚饑渴癥強迫他迅速熟悉了對方的氣息與懷抱,他反而比以往睡得更沉,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窗戶上結滿細小的水珠,通過水珠,依稀能窺見外面的一片純白。他翻身坐起,摸了摸旁邊的被褥,涼的,薛子軒早就起床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他走進浴室洗臉刷牙,忽聽樓下傳來巨大的摔打碗盤的聲間,還有女人失控的尖叫。媽的,不會是薛靜依又發病了吧?直接病死就好了,我也解脫了。他幸災樂禍地暗忖,卻也知道誰死了,命運之子都不會死。僅憑這樣險惡的想法,系統就有必要實施懲罰。它們寄生在宿主的靈魂當中,所掌控的不僅是宿主的性命,還包括他的思想與行為,這才是周允晟最不能容忍的。但此時此刻,系統卻毫無動靜,仿佛并未檢測到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周允晟微微怔愣了一瞬,馬上就低聲笑開了。沒有多余的能量了嗎?除了正常的運轉,已經沒有能力再對自己實施懲罰了嗎?很好,離完全擺脫系統的那天又進一步。他正準備調動精神力,繼續黑入系統的防御體系,客廳里又響起新一輪的打砸聲,還有薛瑞與薛李丹妮激烈的爭吵。他煩躁的扒拉頭發,不得不走出去查看究竟。薛靜依站在樓梯拐角,目光冷漠地看著下面,身上裹著一件厚厚的長及腳踝的棉質睡袍,乍一看像顆珠。“靜依,發生什么事了?”周允晟輕聲打招呼,上下看她一眼,問道,“你好些了嗎?”還真是好多了,很少看見心臟病發作的人,第二天能下床走動的。命運之子果然都是打不死的小強。“我好多了,謝謝你。小怡,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今后你能多陪陪我嗎?老實告訴你,我的病很嚴重,不知道哪一天,我暈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毖o依忽然走上前,拉扯少年衣擺,臉上帶著哀戚與懇求。周允晟連忙抱住她好一陣安慰,一再保證會陪伴她照顧她云云。嘴上說得好,然而內心里,他對薛靜依忽如其來的親近卻保持著高度警惕。要知道,這是他來到薛家后,第一次得到薛靜依的好臉。她圖什么?薛家這對兒兄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