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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好一會兒,才有四名少女跟在人后走出來,她們拖著漂亮的人造革行李箱,個個都在一米六五以上,皮膚或黃或白,無一例外的眼睛都是亮亮的,唇邊的笑容是那么的燦爛,那么的自信! “我jiejie,那是我jiejie,我四個jiejie!”崔綠真高興地蹦跶起來,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跟身旁的人介紹。 其中穿軍裝的短發少女個子最高,已經快有一米七二了,她咧開嘴,對身旁的幾個jiejie說了句什么,其他人都看著接站口笑了。 崔綠真知道她們是笑她,可她已經高興得想不起要說什么了,只好訥訥著嘴唇,小聲地喃喃:“jiejie,我最親愛的jiejie們?!?/br> 春月邁著大長腿三兩步走過來,在她腦袋上“嘎嘣”一下,“看啥呢這么呆?” “看……看jiejie……jiejie真漂亮?!毙〉鼐t著臉,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哈哈哈,你這小甜嘴兒,是不是又想騙咱們零嘴吃呀?”春月豪邁的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邁著男人一樣的步伐,走出火車站。 本來,北京的高 校都差不多一起放假的,春暉和友娣等著春月單位放公休假一起動身,所以走得晚了些,春苗在省城等著她們,四姐妹匯合后也不急著回來,又逛了兩天省城,這才悠哉悠哉的回家。 幺妹皺著鼻子,“胡峻哥哥都早回來好幾天了,jiejie你們怎么才回來……” 春月又給她腦袋上一個爆栗,“他過他的獨木橋,我們走我們的陽光大道?!?/br> 崔綠真齜牙,jiejie貪玩就貪玩唄。 “對了,你怎么老叫他胡峻哥哥,rou麻兮兮?!贝涸峦耆桓迸疇攤兊恼{調。 “因為他又不是我親哥哥,可叫峻哥哥又很奇怪呀?!?/br> “說什么呢?”春暉湊上來,姐妹幾個不再提這茬,開心的說起這半年來牛屎溝和大河口的變化。 回到家里,顧老太的雞湯也燉好了,正在洗菜,準備炒菜。黃柔聽見她們唧唧喳喳的聲音,也下床出了房門。 “四嬸?!?/br> “四嬸身體怎么樣?我才知道你懷孕了?!?/br> “弟弟meimei都好吧?”春月站在她旁邊,比她還高了一個頭。 “你們別聽幺妹瞎說,八字還沒一撇呢?!秉S柔撫了撫平坦的小.腹,這才一個多月呢,哪就能知道里頭是兩個孩子?雖然閨女的話不會有錯,可她還是覺著不要太早下定論。 顧老太從廚房伸出頭來,“我孫女說的肯定沒錯,你再睡會兒,好了我把飯給你端炕上吃去?!?/br>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懷孕的四嬸(mama)可真是大熊貓一樣的保護動物。當然,這也在情理之中,她在不知道懷孕的時候很是加班辛苦了一段時間,前幾天有出血才發現不對勁,小地精一看,喲,懷孕了! 而且,黃柔也不年輕了,早些時候又在田間地頭勞作過,身體底子終究是累傷了,懷的要真是雙胞胎,那可真是高危產婦了,家里人擔心也是正常。 崔老太和顧學章直接讓她請個長長的病假,天天坐在自行車后座上顛簸,他們都不放心,休假就休假吧,反正也不缺這點工資。 可黃柔舍不得剛步上正軌的事業,長達八.九個月的病假能否請到不說,就是請到,她的副校長也不用想了,早有能人取而代之。她想先把暑假放完再說,休息兩個月試試看。 第153章 、153 沒等那股強烈刺鼻的人造革味散盡, 劉惠和王二妹就迫不及待地每人背上一個,出街了。 她們的皮包跟百貨商店賣的不一樣,做工更細致, 外形更精致些, 看上去也更適合女人使用。劉惠上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讓那rou攤子的小張拉住問哪兒買的,多錢,他也給自己老婆買一個。 因為,以她往死里扣扣索索的毛病, 他就不信這包真是百貨商店買的正品, 說不定是從城南垃圾場淘來的。 聽說現在那兒的“倒爺”更多了, 有三兩個膽子大的居然敢賣皮革制品,雖然是二手的, 不知道誰用過的,可比百貨商店便宜嘞! 是的,現在的城南自由市場更“自由”了, 倒爺們不只是走南闖北賣貨的,還多了火車站汽車站謀生的“扒手”們,他們在鄰市和省城車站得到的“東西”,倒手就在城南市場銷贓,利用幾個地方之間的信息差做無本買賣,比倒爺還更有“面子”。 果然, 小張小聲問:“跟外省人買的吧?”本地人拉不下這老嘴老臉,做扒手的都去外地銷贓。 劉惠不明所以,她還以為別人夸她包好看, 外省貨呢,把嘴咧到耳后根,“害, 咱們家自個兒做的,不稀罕外省玩意兒?!?/br> “你做?!”小張一愣,哈哈大笑,這女人可真會吹牛皮的,她要有這本事咋工廠招工沒給她招進去領工資呢?還每次貪他幾塊碎rou碎骨頭的。 劉惠驕傲的挺起胸膛,“我妯娌幾個,學會制作皮革啦,以后要啥包都能自個兒做,天天換著花樣的背嘞!”說著,她還特意顯擺的拿出一個手把掌大的小黑皮包,從里頭數出兩塊錢遞過去。 當然,肯定還要狀似“無意”的露出里頭一沓厚厚的嶄新的大團結來,驚得小張睜大了眼,“劉姐你這日子是發達了啊,有啥門路也跟我說說?” 這下,他相信了。劉惠是什么人,以前來買rou掏的全是一分二分一角二角的零錢,她兜里最大面額不會超過五角,忽然有了這么多大團結,說沒發橫財?鬼才信嘞! 他在國營菜市場雖然有份工作,可也是不死不活的表面風光,比不上外頭那些當倒爺的,鬼知道他多羨慕他們兜里的票子!要不是豬rou是從rou聯廠拉來的,他恨不得自個兒出去擺攤賣豬rou呢! 家里女人嫌他掙不到錢還早出晚歸不見人,孩子嫌他身上豬屎臭,想要啥玩具也沒錢買,比別人家的娃娃可憐多了。最近,他就在盤算著,要不自個兒買兩頭豬,殺了拉到自由市場去賣? 黑市上,豬rou已經賣到一塊一斤了,可他在這兒不用票也只能賣到九毛,問題是每月死工資,賣多賣少也落不進他口袋。在外頭可不一樣,哪怕多一分錢那都是他自個兒的! 劉惠學著弟媳婦那風情萬種的好朋友一樣,撩了撩頭發,“哎呀,我這也沒啥門路,就自個兒做唄?!?/br> 她又把那個被“大團結”塞得脹鼓鼓仿佛下一秒就要漲破肚皮的小黑包放回去,拎上那條五花rou,剛轉身,就跟劉珍碰到了。 “姐你怎么在這兒?”劉珍背上背著不到一歲的胡崢,臉上擦著死人白的鴨蛋粉,顴骨上還涂了兩塊大大的紅色,很像日本藝伎……瘆人。 劉惠退開兩步,故意晃了晃手里的三線五花rou,“當然是來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