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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它又敬又怕,不敢跟它爭陽光雨露,從沒讓它餓過肚子。 可從去年冬天開始,老天爺不肯賞飯吃,入冬到初春一滴雨沒下過,它的葉子都曬得冒煙了。 幺妹拍拍自己的大腦袋,紅著臉道“對……對不起,我忘記給你帶糖水了?!币驗槭墚斃蠋煹膍ama教育,她說話總是一板一眼,客客氣氣。 翡翠蘭已經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它能感覺到自己的根腳在萎縮,有一段還被可惡的臭蟲蛀空,命不久矣,喝糖水也沒用。 但有個人類幼崽陪它說說話,死的時候至少不孤單吧。 幺妹雖然小,但她對情緒特別敏感,感受到它的喪氣,小心翼翼摸了摸它的葉子“小蘭蘭,你別灰心,我陪你玩?!币欢ㄊ菦]人陪它玩,它才不開心的。 嗯,對,又忘了前一秒還在說的渴。 崔建軍提著滿滿一桶水回來,“幺妹跟誰說話呢?” “小蘭蘭?!?/br> 三叔遠遠的看過來,沒看見是誰家的娃,尋思村里也沒叫“小蘭蘭”的娃啊,出于好奇,桶沒放就走過去。 忽然,翡翠蘭嗅了嗅鼻子,眼睛一亮“有水!” “哎呀,地上可不能坐,你感冒還沒好,涼氣鉆進肚子會拉稀的?!比宸畔滤?,一把將幺妹抱起來,往上拋了兩拋,呼出來的熱氣噴得她皺小鼻子。 “小丫頭還嫌棄三叔呢?”他故意湊過去,用胡茬戳她嫩嫩的臉。 “嘻嘻,癢三叔~” 自家春芽說話結巴,又是個比烏龜還慢的性子,誰都不愛跟她玩,唯獨幺妹不嫌棄,“jiejie長”“jiejie短”的跟著她,崔建軍打心眼里感激這個侄女,也常跟她鬧著玩兒。 幺妹笑夠了,忙指著水桶,“小蘭蘭要喝水?!?/br> “成啊,讓她上咱們家喝涼白開去,生水會拉稀?!?/br> “小蘭蘭可以?!碧咛咝∨滞?,示意崔建軍把她放下,兩只小胖手窩在一起,捧著一捧水,慢慢地澆在草上。 “咕唧咕唧?!碧蜃?。 很快,崔建軍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那野草居然一甩方才焉頭巴腦的模樣,像個小戰士一般,昂首挺胸起來……當然,他只當大白天眼花了。 畢竟,建國后,妖精不許成精。 “呼——”幺妹松口氣,生病了果然要多喝熱水,不,涼水也可以。 崔建軍惦記著家里的活,也不婆婆mama,直接拎起水桶“嘩啦”倒。 簡單粗暴??赏恋貙嵲谔?,滿滿一桶水下去,“咕嚕咕?!本捅晃樟?,一滴也沒往外淌。 翡翠蘭伸伸手,踢踢腿,舒服得喟嘆出聲,不小心沒控制好力道,居然“噗嗤”一聲,擠出個黃綠色的花苞來。 要不怎么說全家小孩都喜歡三叔呢?他長得牛高馬大,一身使不完的力氣,還不會像別的大人一樣敷衍她們,發現侄女喜歡這株“小蘭蘭”,立馬二話不說回家扛鋤頭。 女孩嘛,誰不喜歡花花草草?小丫頭沒爹,在村里挨不上伴兒,不就一棵野草,挖回去栽院里作伴兒吧。 翡翠蘭沒想到,自己就因為貪一口水,僅僅一口水,就被人連老窩都給端回家了。 崔老爺子以前有兩個老堂叔,一個耳朵聾,一個眼睛瞎,都天生的。討不著媳婦兒,等老老人去了,老爺子主動為他們養老送終,老叔叔們臨終前,請來隊長書記作見證,把兩個大院子送給他。 本來當年那院子,楊家也想插一腳的,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作證了,他們只能眼饞眼饞。但壞處就是他們隨時盯著院里動靜,一有風吹草動就往治安隊打小報告。 所以崔家的院子雖然是全村最大的,足有小五百平,但治安大隊的干部經常搞突襲檢查,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種糧食。 崔老爺子吃著公家飯,為了以后的退休工資和勞保,老婆兒子決不能搞資本主義拖后腿。所以寧愿挨餓也把院子荒著。 崔建軍一瘸一拐,在院墻腳找個蔭涼地兒,挖個小坑,撒一把雞糞墊底,把“野草”栽下去,壓好土,澆點水——完事兒。 第5章 幺妹拉著春芽看三叔種草,沒一會兒哈欠連天,被奶奶趕回房睡覺去。 睡前還在叨叨,小草草跟她說話了。 “小傻妞兒,草怎么會說話?!贝蘩咸π?,看著她漂亮的臉龐,不由得又想起老四。 老四多出息個人啊,本來是考大學的好苗子,高考前一年趕上全國大專院校停止招生,教師和學生下放勞動?;丶襾矸N了幾年地,好容易娶到合心合意的媳婦兒,結果又犧牲……短短二十年,愣是一天好日子沒過上啊! 黃柔下了課,抽空回家看閨女,卻見婆婆坐她屋里抹眼淚。 “娘別哭,建華一定能回來?!?/br> 這話讓崔老太更難受了,“你傻啊,死了就是死了?!币詾檎l都跟戲文里唱的,有起死回生的機緣? 黃柔的性格跟名字不一樣,她仰著頭,非??隙ǖ?“找不到,那就是還活著。一定是被洪水沖到別的地方,過兩年準能回來,回來看他閨女?!?/br> 崔老太本想說下游幾十公里都找遍了,找不到尸體那是因為被禿鷹叼走了,可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又說不出來,只能嘴唇蠕動。 老四是幺妹媽的希望。 “媽也別勸我另找的話,我黃柔這輩子就是死也要死在崔家,我要守著幺妹,一起等建華回來?!边@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她性格內斂,不愛說大話,這一番罕見的賭咒發誓,讓崔老太紅了眼圈?!吧岛⒆?,我是把你當閨女才說這種話,得得得,你不愛聽,以后娘也不說了,啊?!?/br> 婆媳倆親親熱熱,又扯了幾句別的,各忙各的。誰也沒注意,炕上的幺妹悄悄睜開眼睛,看著四個大字發呆。 她做夢了。夢里是一條很大很長的河,水流很快,一個穿馬甲的年輕男人像睡著了一樣飄在水上,她很想走近看看是不是她認識的人,可渾濁的泥漿水很快淹沒他的頭頂。 男人越漂越遠。 不知道為什么,她很難過。 她一定是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腦海里時不時會閃現打雷閃電,心里也有聲音告訴她,她不是真的崔綠真。 可她就叫崔綠真啊,mama取的名字,很好聽呢。 mama那么那么愛她,她怎么可能不是崔綠真呢? 忽然,大門被人“砰”一聲推開,一陣細碎的壓抑著興奮的腳步聲來到門口。 “奶!奶!” “咋啦,鬼攆呢?”崔老太捋捋頭發重新戴上頭巾。 “奶,我姐捉了魚!好大一條魚!”這是春月的聲音,手舞足蹈,高興瘋了都。 黃柔嗅了嗅鼻子,怪不得打老遠就聞見腥味兒。 崔老太以為孩子夸張呢。這年代只要是能吃的,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