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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口諭也會賜下。我不會讓你和我分開,即便我死在戰場上,也會先手刃了你——這樣,你也不后悔嗎?”林郁藹看透他的心思,直勾勾看著他,說:“你是怕我獨留于世,思念成疾嗎?”戚烈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只是眼神卻越加深邃。“你以為,”林郁藹眼中仿佛有光華在流轉,沉聲道,“你死了我還會活著?”戚烈猛地將他壓倒在身-下,兇狠地吻了上去…………戰事已持續了數月之久,自戚烈抵達靖州,領軍出戰以來,便每戰必勝,羌人本就在四年前元氣大傷,如今卷土重來,也掀不起大浪,且戚烈雖不駐守邊境日久,但殺神之威名猶在,羌人聽聞他的名字便先喪了膽,如今已被逼退至靖州城數百里開外。大軍已在這處小村莊外的山坡上駐扎了半月有余,羌人仿佛是害怕了,連續半月都未曾露面,斥候回報說北羌此次帶軍將領拓跋猙帶著羌軍北上,消失在了戈壁里。是夜,林郁藹正在熟睡中,一道短促且尖銳的警報聲將他吵醒,他猛地坐起來,反射性的抓過外衣就往身上套,一面側耳傾聽營帳外的聲音,一面飛速穿好甲胄,問同樣也在穿鎧甲的戚烈,“夜襲?”“是,”戚烈將佩劍抓在手中,道:“跟緊我!”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地出帳,林郁藹緊隨其后。黑夜里,火把的光亮將天空映照得通紅,沒有嘶聲竭力的喊殺,沒有震天的戰鼓,只有大慶士兵們堅毅的目光,干脆利落的動作,以及勇往直前的氣勢。這是一場沉默的廝殺。林郁藹騎著馬,緊緊跟隨在戚烈身邊,鮮血已染紅他的戰袍,手中的長劍不知道飲了多少羌的血。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親身經歷這樣的場面,原本養尊處優的貴氣公子,如今眼神帶上了銳利,于混戰中手起劍落,斬下敵人頭顱時毫不猶豫。今夜羌人這場奇襲,大約是拓跋猙假意敗走,深入戈壁后又從他們后方繞了回來,想趁大慶將士不備,殺個措手不及。只可惜,拓跋猙低估了戚烈。林郁藹耳中滿是利器刺入rou-體的聲音,馬蹄踩著尸體而過,鼻端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地上到處是殘肢斷臂。“阿烈小心!”林郁藹吼道。亂箭朝他們射來,戚烈聞言回身,抬劍去擋。“叮叮叮?!币魂嚱饘僮矒舻穆曇?,箭矢根根掉落。又是一輪箭矢嗖嗖射來,帶著凌厲的箭風,大有不將戚烈射下馬,便不罷休的氣勢。他們周圍的羌兵竟似達成默契,全都圍攻戚烈一人,林郁藹的心繃緊,耳聽八方眼看四路,以十二分精力為戚烈抵擋那些不斷沖上來的羌兵。大慶士兵已然發現異狀,不少人正過來支援,饒是如此,戚烈的馬也于混亂中被羌人一刀砍斷右前腿。戰馬倒下時,戚烈幾乎于瞬間躍起應對,然而就在這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里,便有一支箭矢流星般射來。箭尖抵達的那一刻,林郁藹飛身擋在戚烈身前,跌落在他懷里。“華錦——!”戚烈怒吼一聲,目眥欲裂,一手攬住林郁藹,足尖于半空中點在一人頭頂,跨坐上林郁藹的戰馬。“掩護!”戚烈又大吼一聲,將林郁藹以馬鞭綁在身后,從副將手里搶過弓,猛地一扯韁繩,驅馬于人群中橫沖直撞。戚烈挽弓,沒有羽箭,便用自己的佩劍當箭,弓弦幾乎張成滿月。“咻——!”漫天火光中,這柄劍如同流星劃裂夜空,呼嘯著射出。拓跋猙應聲倒地。沉悶壓抑到極點的戰場,直至此時氣氛才有了波動。大慶軍士歡呼一片,羌人主帥被射殺,氣勢瞬間如山崩。戚烈眼中猩紅一片,說出來的話仿佛都帶著嗜血的味道:“傳本將令,殺無赦!”話畢,他將林郁藹緊抱在懷里,控馬疾馳回營地。……“嘭!”戚烈的營帳內一聲巨響,八仙桌應聲碎裂,他一把揪住軍-醫的領子,吼道:“你不是說傷口不深嗎?!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為什么華錦還不醒!”他的表情猶如喪偶的困獸,喝問到最后,激動的情緒令他體內內力肆虐無法收斂,竟震得軍-醫口鼻處都溢出了鮮血。軍-醫被他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額頭冒汗,哆嗦著說:“下官,下官……給林大人診斷,確是未傷到臟器,只是皮rou傷……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庸醫!滾出去!”戚烈吼道。那軍-醫聽了,立即屁滾尿流地爬了出去。戚烈大口**著,胸膛劇烈起伏,他此刻體內已氣血不穩,正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他上了床榻,將林郁藹緊抱在懷里,不停親吻他,喂藥時自己先喝了,再哺喂給他。半夜時分,林郁藹發起燒來。戚烈暴怒之下險些殺了軍-醫,還是幾位副將攔住他,這才沒有沒有釀成大錯。戚烈親自替林郁藹擦身,吻遍他全身的肌膚,一直到他的燒退下去,戚烈才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赤-裸著身體,讓林郁藹睡在自己懷里,兩人的皮膚緊緊相貼。戚烈整夜沒有合眼,天色漸亮,他輕吻著林郁藹的唇,雙目里痛色濃郁,嘶啞的聲音帶著乞求,低聲呢喃:“華錦,你是在怪我從沒有許諾過什么嗎?我從來信奉說不如做,你若愛聽,不,你若肯醒來,我便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我食言,便不得好死?!?/br>“真的嗎?”“華錦!”戚烈一愣,繼而狂喜,緊緊抱住林郁藹,眼眶充血,激動得語無倫次,“你醒了!餓不餓?疼不疼?還冷嗎?我這就吩咐人給你弄吃的,對了,還有大夫,大夫——”林郁藹嘆息一聲,笑著打斷他道:“你怎么跟個女人似的這么啰嗦?!?/br>說完這句,他才睜開眼睛,目光直直對上戚烈的眼睛,戚烈雙眸緊鎖著他,仿佛連眨眼也舍不得,深怕一眨眼,林郁藹就會消失似的。熹微的晨光里,戚烈臉色泛白,只是一夜而已,他看上去就像是瘦了許多,胡渣長滿下巴,滄桑不已。林郁藹伸手摸上戚烈的臉,心疼地說:“你傻不傻,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br>戚烈握住他的手,放在唇上親吻,眼睛依然緊盯著他。“我的傷根本就不重,說起來還是你救了我,”林郁藹說著,攤開右手手掌,戚烈送給他的那塊蟠龍玉佩四分五裂地躺在他手心里,“若不是它替我擋了一下,這會兒我就真死了?!?/br>戚烈握住他的手說:“能護你性命,它也算有點價值,碎了就不要了,我再送你一個?!?/br>“不,我要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