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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樣,眼神亮晶晶的望著謝珉行,“哥哥,我想要去做的事,你都支持我的,對不對?”謝珉行默然,摸了摸丟丟微卷的毛發,想著,自己也似乎是這樣,從第一次為自己做主,從第一次知道責任,似乎每一個小孩子的長大,都像是一夜之間被風吹大的。沒心沒肺,猝不及防。他微笑點頭。裴子浚摸了一下鼻子,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好了,自己難得收了一個徒弟,可是這個徒弟,不是成天欺師滅祖,就是自動忽略他這個師父,什么叫做只有一個哥哥做主?你師父還好好站在你面前呢。唐不棄試藥后,還是不放棄黏在謝珉行身邊,有一下沒一下逗弄著小阿衣,裴子浚覺得這個徒弟實在礙眼的很,很想把他丟出去扎一晚上馬步。“弟弟為什么總喜歡吸我的手指呀?!眮G丟十分驚奇,叫了起來。謝珉行沉著臉問他,“怎么又從家里跑出來了?”“哥哥……”他求饒道,“讓我跟著你吧,在家里,我害怕?!敝x珉行知道丟丟在怕什么,父母慘死,真相不明,現在的家又不是自己的家,有些心疼,“跟著我也很不錯,你還有師父,還有我……”丟丟笑得歡呼了一聲,又低頭觀察阿衣,“弟弟真的很喜歡我的手指呀?!?/br>三日后,唐不棄身上沒有任何異常,證明裴子浚的結論非虛,可是為什么這些小孩子會集體發狂?萬事皆有因果,裴子浚環顧了一圈百草堂的布局,楚王孫心領神會,說,“是不是這屋子風水不好,我馬上去請三座純金打造的大佛來,應該就能鎮住這邪氣來吧?!?/br>裴子??扌Σ坏?,說,“楚兄勿忙。不是這個原因?!?/br>“那到底為什么啊,”楚王孫完全是病急亂投醫,就差到地上打滾了?!拔议L得這么善良,人也很善良,平生不做虧心事,還經常去行善,這些小鬼邪氣為什么要這么對我?”裴子浚身邊抱劍而立的一直不說話的劍客忽然開了口,“這百草堂的閣樓為什么被封住了?”楚王孫看了一眼這位很少開口的劍客,即使他不說話,也沒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他像是一件隱匿光芒的寶器——可裴子浚知道他就在那里,固執的守著只有他看得到的寶藏。他有些驚訝謝珉行居然會和自己說話,扶了一下額頭,“我哪里知道,掌柜的,你說為什么?”百草堂的掌柜趕緊出來,道,“兩位大俠,是這樣的,大概幾個月前,我們小店不小心走了水,二樓被燒得一塌糊涂,太不像樣子了,本來想重新修葺,可是一直沒有得空,所以才封鎖了那里,那是危房,不好進的?!?/br>裴子浚覺得不對勁,那一日那個小二哥明明是帶他去了二樓的小黑屋,根本沒有所謂的封鎖。更令人奇怪的是,那日以后,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領他上二樓的小二哥。他曾經向店里的人,探聽過這個人,可是沒有人見過這個小二哥,他似乎從沒有在這個人間看到過,只有裴子??吹搅?。還有小黑屋里的那個人。從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年紀很大,和眼前這個年過而立的巫醫眼神截然不同。于是他問,“百草堂是不是有兩位巫醫?”113“不曾?!闭乒駬u搖頭,“這位巫醫是從大老遠從南疆請來的,已是非常不容易,又怎么能有兩位巫醫?”可是裴子浚那天明明看見了那雙眼睛,蒼老又詭異。他說阿衣會蠱死魂滅。可是百草堂的人卻沒有人認得他,他的出現忽然只是為了告訴他們阿衣的命運,他思索著,謝珉行已經率先開口,“能不能帶我們去二樓看看?!?/br>掌柜說,“當然可以?!?/br>他領著裴謝二人上了樓,果真如同他所說,墻面斑駁,柱子上還留著燒痕,的確是走水后的模樣,可是那一日裴子浚見到的黃條符咒,卻連鬼影子都沒有見到。黃桃,黑屋,還有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南疆潮氣,似乎從人間憑空消失了,又或者,那一日裴子浚其實進入了一個并不存在的虛無幻境。從百草堂出來,他們便領順利完成試藥任務的唐不棄回去。裴子浚有些郁悶,他覺得這個魔星徒弟實在是討人厭得很,自從他來了,阿衣似乎也不怎么依戀他的懷抱了,他不哄著他睡他也不哭得厲害了,把他忘得九霄云外去了。小沒良心的。他戳了戳懷里的阿衣,他此時正睜著大大的眼睛,抓住自己的小手吐泡泡,完全不能理解眼前這個大人傷春悲秋的醋泡泡。是夜,謝珉行練功苦思無果,裴子浚便說,“不如我與謝兄一起參謀,興許能忽然茅塞頓開呢,索性阿衣那個小沒良心的,也把我忘得九霄云外去了?!?/br>謝珉行有些好笑,想著裴公子癖好真是十分特立獨行,不愛吃大姑娘的醋,專門愛吃小嬰兒的醋,淡淡說了一聲好,只給兩個小孩蓋好被子,熄了燈,走了出去。已是季春,空氣里浮動著細碎的花瓣,馥郁的氣味如同海嘯般襲來,青年站在他身后,充當人rou靶子給他喂招。謝珉行后悔了,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這個魔障在這邊,他還練什么勞什子功,他覺得自己像個色令智昏的昏君,什么都亂了章法,可是他一靠近,卻又覺得自己,還可以更荒唐一些。他的心跳如鼓點一般,臉上卻冷若冰霜,他平靜道,“離我遠點,刀劍無眼?!?/br>青年卻跟沒有聽見似的,配合他的劍法出招,招式又疾又準,又完美無缺的繞開了他的要害。他不信謝珉行會真的失了內力,他的劍氣只是蟄伏著,需要外部的力量把他激發出來。裴子浚這樣不管不顧,謝珉行也被激得動了真格,知寒劍招本就凜冽,裴子浚卻是手無寸鐵的陪他喂招,眼看著劍尖就要刺上裴子浚的胸膛,謝珉行嚇得扔了劍,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往前橫沖直撞過去。電光火石間,青年借勢抓了他的手腕,將他轄制在懷中,在海棠樹下滾了幾圈,穩穩的把他護在身下。“你讓我離得遠一點,自己卻這樣靠過來,”他在他耳邊呼了一口氣,輕笑,“所以謝兄,你這算不算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謝珉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