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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糊涂賬。她方才,自然是假裝不知。元卿誠懇道,“我自然不和師父相比,徒兒愚笨,很多事情還要賴著師父指點?!?/br>紅衣女童哼了一聲,道,“你知道便好?!?/br>謝珉行和裴子浚對望一眼,不知道這對師徒各自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原本想這對徒弟內斗得厲害,不如等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時,帶走師姐,趁機逃走。可是他們的如意算盤不如意,他們顯然已經不想再斗下去了。元卿又道,“只是阿柔,我需帶走?!?/br>姚千機看了他徒弟一眼,嗤笑,“我以為你會管我要些更有意義的東西?!?/br>她在這世上活得太久,也活得太通透,實在看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權衡利弊,無論是清醒的唐三小姐還是如今目光空無一物的唐忱柔,他帶走了,等于和全中原武林為敵,于他沒有半點好處。她想不通,為什么元卿執意要唐忱柔?其實,甚至連元卿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非要唐忱柔?明明他不是孟仕元,阿柔也不是他的妻。姚千機又說,“我以為你會要跟在我身邊那個姓謝的小子,聽說這些日子里,你上天入地的找他?!?/br>元卿原來不知竟然是姚千機先找到謝珉行,但是她顯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想要謝珉行,否則,也不會這樣輕率的告訴他謝珉行的下落。“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師弟和師姐,你只能帶走一個人?!币ηC明白,如果唐忱柔和謝珉行一定要放棄一個,她一定要抓住的那個人,是唐忱柔,她的這副身體太小,需要唐忱柔的保護,而且,唐忱柔是牽制謝珉行的籌碼,放棄了謝珉行,她仍然可以用唐忱柔,可是放棄了唐忱柔,謝珉行就不會受她轄制。她這樣想著,可是元卿想得卻是另外一番心思。他又看一眼那個面無表情的玄衣女子,她平淡的容貌隱于斗笠之后,身上卻籠罩一層白釉似的光澤……平淡無奇的一個人,身上卻有光。他忽然不忍再看,轉過身去,然后道,“那么,我要謝珉行?!?/br>62謝珉行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身體往后仰,碰落了一片殘瓦,正好砸在了裴子浚的胳膊上。他下意識抬頭去看裴子浚,發現裴子浚同樣在注視著他。他沒有覺出疼來,似乎看了他許久。他神情肅穆,眼里卻寫滿了狐疑。謝珉行想他在想什么,想問什么?為什么不痛痛快快問出來,光看我的臉,能看出花來?他還沒有想明白,就聽見元卿的聲音,“屋檐后面的朋友,看夠了熱鬧嗎?”謝珉行無奈,只想從裴子浚的懷里掙脫,裴子浚也不阻攔,只是扶著他,踉踉蹌蹌的從陰影處走出。“我道是誰?原來是我的好阿珉?!痹漭p笑了一聲,“我說我會回來接你的,沒想到你已經迫不及待送上了門?!?/br>“呀,好阿珉,怎么不說話?可是害羞了?”“……”謝珉行心里只擔心著師姐,并不十分想搭理元卿的胡言亂語,只道,“是不是我可以換我師姐?”元卿瞥了一眼一邊立著不聲不響的唐忱柔,忽然釋然的笑了,“用她換你,自然劃算?!?/br>“好,一言為定?!彼仡^向著裴子浚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如果他換了師姐,就立即把師姐帶走——他要……保師姐平安。他轉過頭,看著師姐目光空洞,卻在慢慢走向他,也開始邁開步伐,朝著反方向走去。可是,他很快發現,那只攥著他的手……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開。謝珉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差池,想叫裴子浚放手。可是今天晚上一直沉默的青年忽然擋在了他的前面,他緊緊拽住了謝珉行的手腕。巋然不動。當然知道唐忱柔對于謝珉行的意義,只要他的師姐好,就算讓他去死,他也會愿意的吧,這似乎真的是最好的選擇,裴子浚知道自己不清醒,可是只要想到,他的星星,一步一步,走向的人,是元卿。他就覺得,自己還可以更瘋一點。“可我,想護你周全?!?/br>青年在心里如是說。29.第29章63但是,青年最后還是放開了謝珉行的手。眼下唐忱柔那副樣子,謝兄又失了內力,他不能瘋。他從未如此痛恨理智和清醒,卻不得不清醒,他囑咐道,“謝兄,小心行事?!?/br>謝珉行頷首,什么也沒說,便一步一步朝著唐忱柔的方向走去。唐忱柔面無表情,也向著自己走來。他和她打了個照面。他和她只有數步之遙。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唐忱柔忽然睜開了眼睛,可是這一次,她的眼睛,不再空洞無物了,她目光迥然,眼里似有鐵馬冰河。亮得可怕。謝珉行離唐忱柔最近,最先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他忍不住想要發聲,唐忱柔卻橫了他一眼,似怒非嗔,是他熟悉的師姐。謝珉行又看向唐忱柔時,她又恢復了目光無神的模樣,腳步越來越沉,竟然在謝珉行前面挺了下來。此時的謝珉行,心中已經由最初的驚訝換成了篤定,他不知道他師姐要干什么?只好沉默又驚訝的看著她。奇怪,她竟然自己停下來了?姚千機狐疑的看向對面而立的兩人,不耐煩道,“怎么還不走,快走!”難道她脫離勾魂的控制了?元卿頗為玩味的看了一眼,卻沒有多說什么。姚千機的整顆心卻已經被狐疑和不安塞滿了,她決定親自去查看。她站在唐忱柔面前,像只紅色的小蝴蝶一樣圍著唐忱柔轉來轉去,一邊轉,一邊試探性的伸出觸角,碰碰她的衣襟。可是唐忱柔忽的像入了定一般,也不聽她的話,也不動了。因為忌憚于唐忱柔會不會已經醒了,生性敏感又多疑的她自然不敢靠得太近,只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忽的,她凝聚內力,一掌劈了過去。唐忱柔卻沒有躲,用血rou之軀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掌,額頭沁出了斗大的汗珠……這樣的疼痛,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