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生的好皮囊,孟仕元雖然好看,但是常年病痛纏身,眉眼過分陰郁,其實也算不得什么有福相的……可是她不在意,她福氣那么多,可以把福氣勻一些給他。也許是唐三小姐當過家主,當過女俠,當過奴隸,卻從沒有當過普通人家的小女兒,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惱她,會罰他,也會把她捧在手心里。也許是她遇見他的那日,觀音渡隔岸的水榭處演了一場牡丹亭,夢中生夢中死,這個世上有很多感情是不講道理的。說破了,就是一個心甘情愿。因為甘愿,江湖上人人害怕的唐三小姐愿意為一個癆病鬼入夢。孟仕元不是孟仕元,他猜過,真正的孟仕元去了哪里呢?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或許,這個世上,可能根本就沒有孟仕元這個人。他活在那個青衫的私塾先生給唐三小姐杜撰的故事里。20.第20章44“謝謝阿旺兄弟告訴我這些……”他謝過阿旺。從阿旺的敘述中,這個叫做孟仕元的私塾先生似乎是一年前忽然來到洛京的,他在洛京城舉目無親,也沒有朋友,沒有人知道他是哪里人士,以前做什么。他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恰好的邂逅,恰好的身份,恰好的心動,只為了完美鋪設一個故事。他披了一個孟仕元的皮,如今又披上唐忱柔的皮。皮下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心里不是沒有猜測的,卻不是很肯定,他但是眼下十萬火急的事,這個人帶走謝珉行,出于他暫時不能窺測的某種目的。唐三小姐遲遲沒有出現,很有可能,也已經落入了他的手里。看來他不得不出趟關了,上北邙山了。“我們三小姐究竟……”阿旺忽然這樣問。他,還有阿輕,以及當年在石榴樹下的孩子們,幾乎都是唐忱柔一手帶大的,教授以武藝,灌之以精神,她對于他們來說,不僅是主人,是供以仰仗的神明,是精神脊梁。失去了依仗和神明的信徒,都不會活得太好。裴子浚想了想,鄭重其事作揖道,“阿旺,我馬上就要去追那賊寇,我雖然不能保證你家三小姐的安危,但我一定盡力而為?!?/br>阿旺得了承諾,心中總算心安了許多。他回了醫館,卻看見自家的舅舅正怔怔的失神,便問他,“慕容狐呢?”“走了?!毙倘姓f,“走了也好?!?/br>“……”裴子浚瞠目結舌,很想問問一個官兵放走了一個賊有什么好。刑刃卻是真心實意的覺得謝天謝地的好來,慕容狐是他最不敢抓的犯人,他似乎是一個燙手山芋,只要抓手里了,就有腐蝕掉他的一只手,一顆心。現在燙手山芋自己跑了,可不是謝天謝地。裴子浚盯著自家舅舅看了許久,心中暗道一句監守自盜何苦來哉,可是又能如何,真的讓他親手把慕容狐逮捕歸案嗎?“走了好,走了正好?!迸嶙涌Uf道。他們結的是一飯之恩。很多年后,卻成了一飯之仇。他們彼此虧欠,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心安理得的糾纏下去。“我回了唐家,孟仕元身份有異,所以是哪個人綁走謝兄無疑了。所以舅舅,你有沒有問出綁走謝兄的人線索?”見刑刃許久沒有答話,裴子浚就知道了沒有了,見了慕容狐,他舅舅哪里還有魂?三魂去了七七巧半吧。他們簡單收拾了行李,便準備出城追那“唐三小姐”的馬車去了,誰知道到了城門口,停著一輛唐家一模一樣的馬車。從馬車里鉆出來一個帶著斗笠的少女,氣喘吁吁,眼神里卻閃著喜悅的光,道,“裴大哥,阿旺哥說在這里就能等到你們,果然如此?!?/br>裴子??粗娝瓦@副打扮,自然明白她是要一起跟去的意思,不自覺皺了眉頭,卻聽少女又說,“阿旺哥準備盤纏和干糧,說一定要讓我陪著你們去,也好照顧你們?!?/br>裴子浚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卻聽他舅舅說,“那麻煩姑娘了,我們阿浚不懂事?!?/br>那眼神和藹的,跟看自家兒媳婦似的。裴子浚一陣頭疼,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對他舅舅的同情煙消云散了,根本不存在。45柳詩送是個安靜的姑娘,坐在馬車里,即使趕路趕急了,顛簸了也不抱怨,只安安靜靜的跑前跑后的。刑刃想,這倒是個好姑娘,他jiejie應該會喜歡。就在柳詩送出去買干糧和酒的時候,他把心中所想告訴裴子浚。“是好姑娘,可真不是你想的那回事?!?/br>裴子??嘈?,他舅舅怎么跟謝珉行一個德行,喜歡亂點鴛鴦譜。“那是為什么?!?/br>他心里裝著那一樁事,卻不想和刑刃說,只好說,“沒有找到謝兄,我沒有心情?!?/br>他不想告訴刑刃,倒不是怕他告訴他十分嚴厲的母親,而是他于心有愧。這種愧疚讓他難以啟齒。他有良好的身世和家教,從小被教導俠義無雙,本可以一生風光霽月,可是,他是個人,有私欲,有心魔。他能對謝珉行坦然自己的苦惱和罪行,對別人卻萬萬說不出口。可是謝珉行去哪里了呢?他們已經追蹤了馬車有幾日了,可那人似乎故意留下了痕跡,讓他們有跡可循,可是每一次等他們就要找到他時,又憑空消失了,過了一段時間,又自己冒出來了。那馬車的主人,似乎知道他在跟在他們,存心跟他們玩捉迷藏,分明是耍著他們玩。就這樣追著馬車,就到了大晁邊陲,出了關,離北邙山也不遠了。又一日,他們在林間又一次把馬車給跟丟了。夜深林間瘴氣彌漫,已不適合上路,就在他們苦無落腳之地的時候,荒漠的盡頭出現了一間燈火通明的客棧。謝天謝地。已經接近玉門關了,邊陲之地的客棧,他們本來料想必定人煙稀少,沒想到推門進去以后,竟然有不少人。除了來往的商販,一些人長衣短打,三兩一桌,一看就是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