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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就修在江邊,坐渡船可以抵達。李思衍表示:“來都來了,一定要去看看先生,求先生保佑我們明年高考語文拿高分?!?/br>李思衍此人語文作文永遠45分,理科生的腦子轉不過修辭的彎,寫文章總是欠缺了點靈氣,他寄希望于去文豪墓前走一遭,說不定能有奇遇。宋楚是個浪漫的文科姑娘,她讀過不少先生的故事,邊走邊給朋友們介紹:“其實先生的墓和一般的墓不一樣,這里沒有墓亭墓碑,甚至連個黃土墳包都沒有,他直接把骨灰埋在泥土里,只在上邊豎了一塊不規則的五彩石,算是墓志銘?!?/br>是重生不重死的瀟灑文人才做得出的事情。紅塵里的俗人大都看不開生死,如俞總這樣的人,挑個死后長眠之所,還要看風水五行。俞白他們走過象征先生八十六年人生的八十六級臺階,看到了宋楚說的那塊五彩石。不是想象里五顏六色的石頭,看著和普通的山巖沒有什么區別,上邊擺了沾著露水的新鮮花環。不遠處有一塊石碑,刻著先生說過的話,“一個士兵,要么戰死沙場,要么回到故鄉?!?/br>這里不像個墓園,太過質樸清幽,似乎和普通的山沒什么不一樣。葉程安招了招手,對宋楚說:“五彩石上還刻的有字?!?/br>“啊……我知道!”她想了一會兒,說,“‘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認識人?!遣皇沁@個?”徐知霖好奇地過來張望一眼:“這是什么意思???”周子林聳了聳肩,文化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這十六個字每一個他都認識,連在一起,他卻實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和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一樣令人費解。陳非譽覺得好笑,他招呼嘰嘰喳喳的眾人:“我們給先生鞠個躬吧?!?/br>少年們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先生的一生,但并不妨礙他們懷著敬畏之心,向先生表達自己的敬仰。離開先生的墓地,少年們繼續在古城里晃蕩。他們在初夏的夜晚沿著江邊散步,走累了就找塊石頭坐下來,脫下鞋,把腳浸到江水里,感受著水流沖刷著腳心。他們買裝在青花瓷大缸里的特色泡菜,醋蘿卜、醋黃瓜、醋藕……大家一起笑嘻嘻地站在路邊,分著吃買來的泡菜,邊吃還要邊囔,應該要多放點辣。城墻邊有手藝人給女孩子拿彩繩扎小辮,宋楚和葉程安十分心動,體貼的男生們發現了姑娘們的眼神老往一邊跑,于是一齊把她們推到手藝人的旁邊。陳非譽笑瞇瞇地說:“jiejie要給我們的朋友們把頭發編得好看一點哦?!?/br>“哎呀,兩個小姑娘都這么好看,編彩繩肯定好看?!?/br>他們還去了清吧聽慢搖,葉程安被熱情的陌生青年搭訕,她害羞地紅了臉,躲到宋楚的身后。李思衍初入聲色場所,對什么都好奇,點了杯酒,看完酒精濃度,還想問一問它的化學分子式。陳非譽找了酒吧的負責人,借了吉他,跳到駐唱的臺子上準備唱歌。宋楚和周子林他們帶頭尖叫:“帥哥——來一個!”陳非譽穿著一件白色T裇,松松散散地露出好看的鎖骨,他坐在高腳椅上,抱著吉他,調了調弦。宋楚一邊嗷嗷叫著拍照,一邊忍不住吐槽:“看看我們班長,Bking之王,簡直了?!?/br>徐知霖不懂:“Bking是什么意思???”宋楚不想解釋:“百度一下,你就知道?!?/br>于是徐知霖拿出手機,念起了百度百科的解釋:“‘Bking,譯為b王,多為調侃語氣。形容一個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cool,周身散發著光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么為陳非譽量身定做的詞啊?!?/br>俞白坐在一邊,沒忍住也笑了。在他看來,陳非譽這樣Bking,也非常非常非??蓯?。陳非譽絲毫不知道朋友們在這樣吐槽他,他獨自Bking,獨自帥氣,調好弦了,他把話筒往下輕輕一壓,然后朝清吧里的眾人,做了個噓的手勢。長得好看的人總算能夠輕而易舉地吸引人們的視線。“借我十年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陳非譽唱得是一首輕柔緩慢的民謠,少年的聲音低沉溫柔,他一邊撥弦,一邊唱起慢歌來的模樣,特別讓人心動,仿佛每一個字都能唱到你的心里去。“借我生猛與莽撞不問明天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顏燦爛如春天借我殺死庸碌的情懷借我縱容的悲愴與哭喊借我怦然心動如往昔”陳非譽唱歌的時候,目光一直都在俞白身上。唱完最后一句詞,陳非譽頓了頓,然后舉起吉他,臉上帶著明亮燦爛的笑容給大家鞠了個躬:“一首,祝我自己成人快樂?!?/br>“希望變成大人的我,能夠有亡命天涯的勇敢,可以生猛與莽撞不問明天,擁有殺死庸碌的情懷,還能……怦然心動如往昔?!?/br>最后一句話,陳非譽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目光在俞白身上反復打轉,把俞白看得耳根都紅了。酒吧里有兜售鮮花的小女孩,俞白在陳非譽下臺前,買下小女孩手里所有的玫瑰。趁著葉程安他們不注意,俞白和陳非譽一前一后溜出酒吧。他們七拐八拐進到一條鋪著青石板的小巷,這里燈光昏暗,巷子頂上倒著懸掛著一把把撐開的油紙傘,朱紅、靛藍、明黃……古舊的顏色和昏暗的燈光相得映彰,好像一瞬間讓人回到民國舊影里。俞白把玫瑰花送給陳非譽,剛摘下來的花,沒有特別的包裝,明艷動人。陳非譽接過玫瑰,他的眼睛里好像落了星星,亮晶晶的。他叫俞白的名字:“俞白先生?!?/br>俞白的心開始砰砰地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找你討一個名分了?”俞白緊張得手捏住衣角:“什么名分?”“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但有些話,好像還沒正式說過?!标惙亲u把玫瑰抱在懷里,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我想同你構建一段具有排他性的親密關系——我想愛護你,也想占有你?!?/br>陳非譽向前走一步,他在漫天油紙傘的遮掩下,想要親吻俞白的唇角。哪里想到,青石板年久失修,陳非譽一腳踩下去,松動的石板往下一沉,陳非譽沒能碰到俞白的嘴唇,反而在俞白的下巴上啃了一口。“靠!”陳非譽震驚地瞪圓了眼睛,這是什么踩狗屎的運氣。俞白張開雙臂,扶住陳非譽,這個小小的烏龍讓他沒有那么緊張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