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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譽帶著一箱煙花去找俞白,俞白看著陳非譽捧著個大紙箱過來,有些意外:“這是什么?”陳非譽笑著解釋:“唐老板送的煙火?!?/br>“煙火?”俞白搖了搖頭,“唐老板真是……”“真是什么?”見俞白沒繼續說,陳非譽追問。俞白也不知該怎么形容唐孟秋,不論是唐孟秋還是傅立言,這兩個人都在今天晚上,給他留下了濃墨重彩的印象他們讓俞白意識到,原來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種生活方式。俞白想了想,才說:“唐老板真是一個很讓人驚喜的人?!?/br>陳非譽贊同地點頭:“下次來帶你看看他的樂隊,不是我吹牛,在民謠金屬這一塊,國內沒人比唐老板他們做得更好了?!?/br>俞白毫不猶豫地答應:“好,到時候有他們的演出了,一定要告訴我?!?/br>陳非譽發自真心地笑了:“俞哥,你真好?!?/br>出了酒吧門,外頭的風有些涼,俞白把抱在懷里的附中校服又穿上了:“你要去放煙花嗎?”“放!”陳非譽晃了晃手里的紙箱,“我想把這么多的煙花全部放完?!?/br>岳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俞白想了想,他打了個車,帶著陳非譽去了溪山公園。“溪山公園,還有這個地方,我聽都沒聽過?!彼緳C師傅驚訝地問俞白。俞白替陳非譽攏了攏紙箱,免得讓司機看到里頭的煙花,他神情淡然:“有的,您開導航吧?!?/br>陳非譽小聲地問俞白:“這是哪里呀?”俞白說:“我以前寫生的時候發現的一個小公園,原來是某個樓盤附帶的綠化區,后來樓盤爛尾了,這個公園也就跟著修到一半廢棄了?!?/br>溪山公園離市區略遠,但隔附中還算近,當年開發樓盤的時候,還打過學區房的主意,可惜后來房地產泡沫,老板卷著錢款走了,樓盤就這樣廢棄了。也因為這樣,溪山公園便多了幾分比人民公園這樣修建整齊的公園的自然感。這里原本的主題是“溪山行旅”,里頭引了條小溪,還堆了不少太湖石,只是都是半成品,這會兒已經在月光下遍生青苔野草。俞白很喜歡這種感覺,像是在鋼筋水泥的城市里突兀生出的一片荒蕪地,有其獨特的美感。陳非譽把一箱煙花放在一塊雕刻著溪山行旅四個字的大石頭前,石頭后面就是潺潺流水,在月色下很溫柔。俞白問陳非譽:“這會兒怕嗎?”陳非譽看了一眼不遠處高聳的、黑黢黢的大樓,又看著亂石堆砌的小公園,猶豫了一下:“不是很怕?!?/br>但還是有一點。這種廢棄工地里的鬼故事也不少……陳非譽已經在腦海里上演了好幾出小劇場。“震驚!某高中生深夜遇害,爛尾樓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打火機?!笨闯鲫惙亲u在胡思亂想,俞白便出聲打斷了他。俞白已經拿出了一根仙女棒,陳非譽把打火機遞給俞白,俞白點燃仙女棒,滋啦滋啦,仙女棒在俞白手里閃著明亮的光。俞白把仙女棒遞給陳非譽:“拿著,有了光,這樣就不怕了吧?”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讀者天使愛的鼓勵!我明天再一一把大家的名字打出來哦!我又踩點更新了!大家晚安安!☆、運氣好陳非譽從俞白手里接過仙女棒,煙火明亮的光照亮了他的半邊臉頰,陳非譽露出個好看的笑,俞白看見他臉頰的小酒窩上,好像落進了星星的光。于是俞白又給陳非譽點了一支仙女棒。唐孟秋的煙花太多,俞白翻了翻,除了手持煙花,還有一種插在地上的煙花。俞白在溪邊插了一排,依次點燃引線。“咻——”一朵一朵的小煙花在半空里炸開,映照著溪山行旅的太湖石,好看極了。“我也來!”陳非譽等著手里的仙女棒燃盡,也學著俞白,將煙花插在地上點燃。俞白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天上炸開的煙花。陳非譽在漫天煙花里回過頭,沖著俞白揚眉一笑——那笑容比天上的煙花還要明亮閃耀:“俞哥,許個愿!”俞白:“對著煙花許愿?”陳非譽笑瞇瞇地點頭。俞白沒答應,他低下頭,從紙箱里拿出了一個降落傘,扔到陳非譽懷里:“你點個這個試試看?!?/br>他避開了陳非譽讓他許愿的話題。陳非譽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許個愿望嘛,我來幫你實現?!?/br>一排煙花落盡,溪山行旅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俞白看著夜色里如墨一般的流水,輕輕地說:“我沒什么愿望?!?/br>陳非譽抿了抿嘴,他從箱子里又翻出一支仙女棒,點燃后走過來,送到俞白跟前,誠懇地說:“我有愿望,而且,我的愿望里有你?!?/br>俞白驚訝地抬頭,一時都沒有接過仙女棒。陳非譽抓起俞白的手,把仙女棒塞到俞白手里:“我希望跟你考一所大學?!?/br>俞白噗地一下就笑了,他幾乎以為陳非譽在開玩笑:“你這愿望……實現難度有點大。班長,我和你在光榮榜上的距離,比萬里長城還要長?!?/br>陳非譽皺眉:“對,你都還沒上榜?!?/br>俞白笑著晃了晃仙女棒:“可不是。班長,讀書學習這種事情呢,要講究天分和運氣,我天分和運氣都不大好,頂多……以后和你考一個城市吧?!?/br>陳非譽抓住俞白的肩膀,嚴肅地說:“不,你運氣好,遇到我了?!?/br>仙女棒燃盡,周圍倏地暗下來,俞白錯失了陳非譽臉上那一瞬間的表情。俞白笑了笑,他站起來拉著陳非譽:“我們還是繼續放唐老板的煙花吧?!?/br>陳非譽再看煙花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他一時覺得俞白比試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題要棘手太多。人心是無解的。他希望跟俞白上一所大學,俞白未必想;他想要去大城市開拓眼界,也許俞白只想去一座溫暖舒適的南方小城里畫他的畫。他想讓自己的未來里有俞白,俞白卻未必想和他走一條路。一朵巨大的藍色煙花在陳非譽頭頂綻開,他卻低著頭,看著水面煙花破碎的影子。俞白伸手拉了拉陳非譽:“又想什么?再走兩步,就要到水里去了?!?/br>陳非譽看向俞白,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他忽然不喜歡煙花了,轉瞬即逝,一點兒也不浪漫,反而特別殘忍。“俞哥,你以后想要過什么樣的生活呀?”俞白嘆氣:“你第二遍問我這個問題了?!?/br>陳非譽抿嘴,他固執地看著俞白。俞白又點燃了一支煙花:“我沒有想過以后,我覺得我從來就沒有什么以后。讀高中,參加高考,考上本科線了就去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