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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碗筷就坐在桌前等餛飩吃。“我爹說想把我大弟弟送去學木匠?!?/br>穆彥在廚房煮餛飩,紀柴幫不上忙,就來到屋內,挨著邱岳坐了下來:“這倒是個好去處,有個手藝走到哪里都吃得香?!?/br>邱岳將兩只胳膊肘拄在桌子上,雙手托著腮懶洋洋地道:“可是他不想去?!?/br>“這是為什么?想要找一個木匠做師傅也不容易,既然有了門路那便去,你看那些當木匠的師傅,日子過得多好啊?!奔o柴不解地道,“我小時候還想去學木匠,后來我爹去得早,就耽擱了?!?/br>邱岳道:“話是這樣說,但他一聽學木匠要離開家三年,又苦又累的便說什么都不肯去了?!?/br>紀柴嘆了口氣道:“這為了以后的生計哪有那么不費力的事。像咱們這種農家人,家里有些地的尚可。但憑老天爺吃飯的,還要看老天爺的心情。這會了一門手藝,以后也多了一條出路。趕上個收成不好的年頭,也不至于餓死?!?/br>邱岳聳聳肩:“可他就不去,誰也沒辦法。要是以前的我,肯定特別想去,可是現在嘛,我另有其他的打算?!?/br>“考科舉?”“對,”邱岳點點頭,目光堅定地道,“我想像夫子那樣,也考科舉?!?/br>這時,穆彥將煮好的餛飩端上了桌,拿著勺子,為每個人的碗里盛著餛飩。邱岳問道:“夫子,你說我還要多久才能參加科舉?”穆彥回道:“按照你的資質還需五六年吧?!?/br>邱岳高興地道:“這么快,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br>他往嘴里塞了一個餛飩,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怎么樣?”穆彥問,“和早上吃得比哪個更好吃?”紀柴喝了口餛飩湯:“小彥,你在里面加醋了嗎?”“沒有啊?!?/br>那怎么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酸味。邱岳也喝了一口湯細細地品嘗著:“不酸啊?!?/br>穆彥乜斜了紀柴一眼,又挑了個大餛飩放到他碗里。“說真的,”邱岳邊吃邊說,“還是現在吃的這碗餛飩好吃?!?/br>邱岳覺得自從他說完這句話后,夫子似乎更高興了,連話也多了許多。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紀柴就去了王秀秀家。他害怕王秀秀再做出什么事來,雖然因著王秀秀,穆彥比以前主動了許多。但他知道,穆彥在攢著一股火,這火苗剛開始很小,但越攢越多,直等到那不能再忍的一刻時,全部爆發。而他要做的,就是趁這小火苗還小的時候抓緊撲滅。這天真冷,沒一會兒紀柴的眼睫毛上就上了一層白霜。他來回地鍍著步,往手上哈著氣,讓自己暖和些。約摸等了兩刻鐘,王家的門開了。王秀秀的娘從門里走了出來。一瞧見紀柴,忙又進到屋子里,欣喜地道:“秀秀啊,快出來,紀柴來了!”幾乎是話音剛落,王秀秀就從里面出來了。一瞧果真是紀柴,高興地道:“紀大哥,你來找我了!”又一瞧紀柴凍得那樣子,也不等了多長時間,頗有些心疼地道:“紀大哥,你來了多久了,怎么也不知敲門呢??靵磉M屋暖和暖和。哦,對了,我今天早上煮了點兒面條,正好給你送去呢。正好你來了,就拿回去吧?!?/br>說完轉身又要進了屋。“秀秀,”紀柴喊道,“我有些話要對你說?!?/br>王秀秀停住了腳步,看了他一眼,走了過來。“有什么話就說吧?!?/br>“我還是想說,你別對我這么好,我,我不喜歡你的?!?/br>王秀秀卻笑了:“這我知道啊,怎么了?”紀柴沒料到王秀秀竟然這么直接:“所以,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br>王秀秀道:“穆夫子不是說什么自己的幸福就要自己去爭取嗎?做什么事情都要堅持嗎。你就是我的幸福,我怎么能因為你這一兩句話就放棄呢?!?/br>紀柴第一次知道這女人認真起來是多么的可怕。他本就不會說什么話,剛才那番說辭他想了幾乎一夜。沒想到就這樣被王秀秀的幾句話打回去了。紀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王秀秀又道:“面條都煮好了,再不吃可就坨了?!?/br>“等等!”紀柴叫住了她又要又的腳步,“就算你不想放棄,那你以后不給我送東西,行嗎?”王秀秀轉過頭,蹙著眉看著他:“為什么?”“讓別人看見了不好,”紀柴道,“我總是要你的東西,有點兒像吃軟飯的?!?/br>這是王秀秀所沒考慮到的地方,她以為自己喜歡他,就要竭盡所能地對他好。紀柴這么一說,她才重新思考每日給他送東西的做法是否合適。王秀秀想了想:“那我吧,我以后不送便是了?!?/br>紀柴如釋重負,與王秀秀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回去了。王秀秀果然像她所說的那般不再送東西。其實就算她想送也是沒了時間,現在已進了臘月。家家戶戶都在為過年做準備。轉眼間就來到了除夕這天,像去年一樣,紀柴將枝南嫂也找了來。與去年不同的是,枝南嫂吃過早飯就來了。就一直待在紀柴家里,中午的飯也是她做的。紀柴與穆彥想要幫忙,都被她趕回了屋里。紀柴與穆彥二人商量著,索性也將邱岳也找來。去年大年初一邱岳那個可憐樣還歷歷在目。紀柴穿了件衣服就要出去,穆彥道:“我與你一起去吧?!?/br>二人一起前往邱岳家,一路上零星地遇到些做好了飯,在外面放鞭炮的人家。隨便說了些吉利話,二人便到了邱岳家。院子里邱岳那兩個弟弟你追我趕得玩得不亦樂乎。瞧著進來人了,也不理會,仍跑得歡快,有個孩子差一點兒撞到了穆彥的身上。“你這孩子!”紀柴把穆彥及時地護在了身后。那孩子沖紀柴做了個鬼臉,又飛也似的跑了。紀柴與穆彥也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徑自拉開房門進了屋。邱岳正蹲在廚房那生著火,屋內稍許有了一些煙,但灶里卻半點兒火星也無。邱岳的眼圈和鼻頭都有些紅紅的。紀柴和穆彥一進來就猛烈地咳嗽起來。邱岳見二人來了,忙站起來了:“紀叔叔,夫子,你們怎么來了?”“你這是干嗎呢?那眼睛怎么了?”紀柴問。邱岳用衣袖擦擦眼睛:“煙嗆的?!?/br>“走吧,今年到我家過年?!?/br>邱岳還未來得及答話,屋門開了,邱岳娘從里面走出來道:“他走了我們家怎么過年哪?”紀柴問:“你們家缺了他連年都不能過?”“那是自然,他走了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