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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了?!?/br> 李八郎也道:“三郎,何總管,你們若是沒什么吩咐,我也不打擾了?!?/br> 何潘仁知道這兩人是急著回去跟父兄商量對策,便看著凌云笑了笑:“我自然無事,卻不知三郎……” 凌云的目光不知何時也落在院外那些來來往往的身影上,落在了這座在戰火和鮮血中變得面目全非的莊園上。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嘴角慢慢露出一點笑意:“我倒是還有一事想煩勞各位?!?/br> 第十章 峰回路轉 八百里太行山峰高林深, 縱然是在驕陽似火的仲夏, 日頭一落, 山風里便會帶上幾分陰涼。而隨著暮色加深,這點陰涼還會一層層地疊加上來, 直到變成能吹透肌膚的森森寒意。 元吉被這涼風一吹, 心里便先打了個寒戰——這幾日, 他們為了繞過關卡, 逃避追兵,只能翻山越嶺地晝夜兼程,夜里實在熬不住了,也只能靠著馬鞍胡亂歇息片刻,連篝火都不能生。在山外時也就罷了,昨日進了井陘后睡的那一覺,卻著實把人凍得夠嗆, 反正他起來時手腳都僵了,好一陣子都沒緩過來…… 當然,比起這一路的忍饑挨餓、辛苦疲憊、擔驚受怕來, 這點寒意原是算不得什么,只是在這么煎熬了整整三日之后,如今往前的每一步都是如此艱難,每個時辰都是如此漫長,以至于想到即將來到這個夜晚, 不用風吹, 他已是透心冰涼。 抬頭看了看天色, 他忍不住沖著前頭問道:“柴大郎,今日咱們總能出山了吧?” 柴紹搖了搖頭:“最早也得明日了?!逼鋵嵾@里到葦澤關已是不遠,但他們不能直接過去——天知道那邊是不是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了! 回頭看到元吉那張滿是灰塵的疲憊面孔和驟然變得呆滯的眼神,他還是寬慰道:“四郎不用擔憂,咱們也就是今晚還要再辛苦半夜,等明日出了山就好了?!?/br> 建成也早已精疲力盡,聞言心里一突:“大郎,咱們今夜是不是還要繞小路出關?”之前他們遇到關卡時都是繞路而過,但這里地勢險峻,大路便已如此崎嶇,小路又會是什么情形? 柴紹嘆了口氣:“的確要繞一段路,聽說并不算遠,只是……” 建成忙追問道:“只是如何?” 看著前方愈發幽暗逼仄的道路,柴紹苦笑了一下:“也沒什么,只要能出去,怎么都好說?!敝灰芷狡桨舶驳刈叱鲞@個關口,怎么都好說! 不過他的這個愿望,沒過多久便化為了泡影。 轉過一處山坳,眼前的道路剛剛開闊了少許,一排扎成鹿角狀的木欄已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木欄后是一群打扮各異的漢子,地勢略高些的地方,還有幾名手持弓箭的人,彎弓搭箭,對準了他們。 這一下來得悄無聲息卻又殺氣凜然,元吉一個激靈反手摘下了自己的弓箭,建成則是勒馬后退了兩步,倒是柴紹先是目光一掃,隨即便微微松了口氣。 他抬手止住元吉和建成,帶馬上前兩步,抱手行禮:“不知各位是哪條路上的好漢,如今這般盛情相留,又是有何見教?” 那些攔路的漢子相視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大好——這條路上行人日漸稀少,難得有這么三個落單又騎馬的,值得他們費心思劫上一劫,難不成遇到的卻是江湖同道?可看他們的模樣,好像也不大對,至少后頭兩個怎么看都不對。 盜匪里當先的那個便昂然喝道:“你既然走了這條道,難不成不知道這一段是誰家的地盤?憑你是什么來路,知趣的話,便把馬匹行李都給我留下,我們自然不會難為你們三個,不然……” 他輕輕揮了揮手,后頭的射手一松弓弦,一支利箭如流星直奔柴紹的發髻而來。柴紹早有防備,當下微微側身,揮刀而出,將那支箭一刀劈成了兩段,隨即又收刀入鞘,氣定神閑地看著這群人笑了笑。 他這一手當真是干凈利落,只聽聲響,幾乎瞧不見刀影。劫道的群匪頓時相顧色變,當頭的那個拔刀出鞘,指著柴紹冷笑道:“果然是好刀法,不過這井陘道可不是你等撒野的地方,今日你刀法再強,想從咱們這里過去,也得留下些東西來!” 說完這句話,他做了個手勢,有人一聲唿哨,隨即從柴紹等人的身后,從兩邊的山崖上,都傳來了尖利的唿哨聲,顯然他們的人已是四面八方地埋伏上了。 建成和元吉的臉色自是愈發難看,他們也知道太行山里盜匪橫行,但這一路逃亡,他們想的都是如何擺脫追兵,沒想到追兵還沒到,他們竟被一群盜匪給悄無聲息地包圍了。且不說如今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就說這前有關卡,后有追兵,在這一時一刻都不能耽誤的當口,他們難不成還要先跟盜匪們拼個你死我活? 唯有柴紹神色依然鎮定:“這位好漢誤會了。諸位既然如此盛情,我們兄弟雖是身無長物,好歹還有三匹馬,都送給諸位又有何妨?只有一條,諸位若肯收下我們兄弟的這點心意,還望能伸個援手,為我們兄弟指點一下這過關的道路,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為首的盜匪聽得神色一滯,皺眉問道:“你們是想連夜過關?” 柴紹點頭:“正是?!?/br> 那盜匪上下看了看柴紹,顯然有些意動,畢竟柴紹已露了一手漂亮的刀法,又肯把馬匹都留給他們,不管他們是要講江湖道義,還是想和氣生財,都應該答應這筆買賣。 建成和元吉卻是越聽越是心里越沉——柴紹居然二話不說就要把馬送給這些人,可他們是在逃命,沒有了這幾匹上好的駿馬,回頭又怎么擺脫追兵?怎么趕去幾百里外的晉陽? 見那盜匪點了點頭就要應允,元吉忍不住怒道:“柴紹,你把馬留給他們,咱們怎么去晉陽?” 他的聲音本來就尖銳,突然這么一叫,那盜匪自是人人都變了臉色,為首的更是臉色一冷:“好啊,你們是拿我們兄弟開心是不是?來??!” 柴紹心頭一跳,忙喝道:“等等!” 盜匪之中,也有人突然開口道:“等等!” 隨著這一聲,原本已紛紛拔刀出鞘的群盜頓時都停下了動作。在那為首的盜匪身后,轉出了一個有些瘦弱的身影,抬頭認真地看了看柴紹等人,突然問道:“你們是不是李家人?” 柴紹原是一直鎮定自若,突然聽到這一問,身子頓時往前微微一探,全身都已緊繃起來,宛如一只蓄勢而發的獵豹。他并不怕什么盜匪,但這些人如果知道他們的身份…… 那人看著瘦弱,對這殺氣倒是極為敏感,猛地退后了一步,擺手道:“你莫要誤會,我四年前曾遠遠見過你們一面,也聽過你的名字,只是之前沒能確定而已。我若沒看錯,你就是李娘子的夫婿吧?你應該也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