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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再不濟,也就是降上兩級,將軍至少能跟家人團圓。請問將軍,這條路你覺得如何?” 郭校尉依舊咬牙盯著何潘仁,心頭的驚疑簡直難以形容: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是想……不,此人如此妖異,對自己絕不會安什么好心,他一定會有更惡毒的陷阱在等著他,他絕不能點頭,絕不能同意! 然而不管他心里如何拒絕,他的雙唇卻仿佛自行有了主意,哆嗦片刻后,還是發出了聲音:“你到底在打著什么鬼主意?” 何潘仁撫掌而笑:“郭將軍果然是明白人。很簡單,你回去之后,旁人也就罷了,李靖定然會起疑心,他會來找你,試探你,會千方百計地揭穿你。你不用怕,盡管跟他東拉西扯,回頭你便告訴大家,李靖覺得你們京師的將領都是廢物,根本不是李家人的對手,此戰只有聽他分派,才有指望獲勝!” 郭校尉恍然間醒悟過來:“你們……你們要對付李藥師!” 何潘仁詫異地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愿對付他?你難道是忘了么?若不是這個人千里迢迢跑來胡說八道,你此時定然還和往日一般逍遙快活吧,又怎會不得不出賣好友,陷入這進退兩難的地步,更別說此次率兵而來,一敗涂地,差點連妻兒老小都無法保全了!” “郭將軍,你也太實誠了,想他李靖為了自家的富貴前程把你害到了這等地步,你卻不過是說他幾句是非,教他無法再到陰將軍那邊攪風攪雨而已,你連這都不敢么?” “還是說,你寧可背上殺頭抄家的罪過,也不敢替自己出這口惡氣?” 郭校尉狠狠地瞪著何潘仁,用力咬住了牙關。他自然知道,此人絕不會像他說的那般好心,定然就是想利用自己,但偏偏何潘仁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偏不倚地落到他的心坎里,讓他怎么都說不出那個“不”字來。 是啊,憑什么呢?他有今日,都是拜李靖所賜,憑什么他要搭上自己全家的性命,來成全這個攪事精的前程? 他以為自己猶豫了許久,其實卻是在剎那間便下定了決心:“那萬一李靖不來找我呢?” 何潘仁搖頭笑了出來:“那就要看郭將軍你的本事了,你在京兆府里想來也有不少兄弟吧?要讓陰將軍厭了李靖這么個外人,總不算什么難事吧?不然,就憑你的所作所為,你覺得我等為何還要放你回長安,一刀殺了你不是容易得多么?” 郭校尉臉色微變,脫口道:“我……我會盡力而為!”畢竟他們要自己做的這件事,總比別的要容易得多。 三寶此時如何還不明白何潘仁的打算?但眼見著郭校尉慢慢爬了起來,還是忍不住道:“何大當家,這姓郭的毫無義氣,不能就這么輕易信他!” 郭校尉猛地抬起頭來,有心辯解自己不會失信,卻發現似乎找不到什么說辭,頓時急得漲紅了臉。何潘仁卻是輕輕一笑:“不必多慮,郭將軍已把陰將軍跟他私下說的話都向我等交代了,又怎能再失信于我等?他還有家小在長安城里,在陰將軍手底下呢?!闭f完他又轉頭看著郭校尉柔聲道:“將軍放心,只要李靖不出長安,你說的這番話,就絕不會傳到陰將軍的耳中?!?/br> 郭校尉原本通紅的面孔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何潘仁的意思顯然是:只要李靖領軍出城,他的這番交代就會傳到陰將軍的耳中,那些話只有他和陰將軍知道,是他投降了這些人的鐵證,如此一來,他的家人就會再無活路……原來在他回答何潘仁的第一個問題時起,他其實就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看著何潘仁那張含笑的面孔,他只覺得全身冰冷,良久之后,才兩眼一閉,點了點頭:“我絕不會讓李靖出城,大不了,我豁出性命殺了他便是!” 三寶站在一旁,心里不知為何也有點發冷,這位郭校尉自來跟大郎交好,除了脾性相投,也是因為他性格果斷剛硬,是個人物,可如今他的這副模樣,跟砧板上的一塊死rou有何不同?這司竹園的何潘仁到底是什么來路?他怎會如此輕易就投效了娘子? 但這個問題,此時他自是無法出口,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凌云向自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處理接下來的事情,隨即便轉身離開了屋子,而何潘仁則是側身讓了讓她,兩人一道走向了屋外。 他們的背影隔得其實并不算太近,然而這世上卻仿佛已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插入其間。 三寶不由自主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被推了一下,他才驀然回過神來。 小七詫異地瞧著他問道:“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這般入神?” 三寶脫口道:“我在想我家大郎……”說完這句,他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院外,是啊,他家大郎此刻人在何處,他何時才能回到長安? 此時,在兩千里外的邢州,柴紹也抬手勒住坐騎,凝目看向了遠處。 他此刻已在山上,往下能清晰地看到山坳中的李家老宅,一大隊官兵已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隨即便四散而開,所過之處,雞飛狗跳,還能隱隱聽得到那尖呼慘叫的聲音。 跟在柴紹后頭的建成和元吉自然也瞧見了這一幕,元吉銳聲叫道:“他們好大的膽子!阿兄,咱們回去殺了這些狗賊!” 建成的臉色也早已變得鐵青,身為李氏家族的宗子,看到這一幕,他的憤怒只會比元吉更甚,但他知道柴紹帶來的消息意味著什么,知道此時此刻每一息的時間都是何等珍貴——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抓著元吉就跟柴紹跑了出來,連新婚妻子和幼弟長姊都來不及安置…… 他只能沉著臉喝道:“休得胡言,你看看他們有多少人,你殺得完么?” 元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柴紹想了想也勸道:“四郎,你天生神力,身手過人,自是不怕這些人,但家里還有那么多婦孺,一旦大家在老宅中混戰起來,只怕他們也會受到波及。咱們還是快些離開,他們找不到你們兄弟,自然也就撤了?!?/br> 元吉瞧了瞧那源源而來的官兵,心里也知道回去是送死,柴紹既然給了臺階,他便點了點頭:“也罷,那我就聽大郎你的?!?/br> 建成沒好氣道:“叫姊夫!” 柴紹搖頭道了聲“叫大郎便好”,停了片刻還是補充道:“我跟三娘已經和離了?!?/br> 元吉嚇了一跳:“你……你也受不了她了?” 建成也是愕然轉頭:“你們到底出了何事?” 柴紹苦笑道:“此事一言難盡,總而言之,是我糊涂愚鈍,配不上三娘?!?/br> 建成皺眉問道:“難不成父親也應允了?” 柴紹搖頭:“我們剛打算和離,便得知那李靖已到長安告密,因此只能借著和離之機通知了幾位至親,國公那邊自然還來不及稟告?!?/br> 建成滿臉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