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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猜測?!?/br> 宇文娥英毫不猶豫道:“叔父放心,我若敢泄露叔父的言語,就教我身敗名裂,毒酒穿腸!” 宇文述緩緩點了點頭:“那我便實話實說了,依我來看,你夫君他并沒有說錯話,也沒有做錯事,他只是姓錯了姓,起錯了名!陛下曾聽到童謠,說是李氏將為天下主,你夫君偏偏便姓了個李;陛下說他曾夢見洪水淹沒長安,我若是沒記錯,你夫君的小名就叫‘洪兒’吧?兩樣都對上了,你來想想,陛下可是還能愿意見到他?” 原來如此!宇文娥英的臉刷地失去了血色:童謠,噩夢……她好歹是在宮里長大的,當然知道這些事情意味著什么——那是幾乎無可化解的滅門之禍! 惶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宇文述的袖子:“叔父,我們愿把封邑,把我們的五千封邑都給叔父,求叔父指點一條生路!” 宇文述悲憫地瞧著她:“你的封邑……我一戶也不要,我這里也有一大家子人,我不能……”他搖了搖頭,沒再往下說。 宇文娥英腿都軟了,眼見著宇文述要拉開衣袖,她忙死死地攥住了那一角袖袍,含淚求道:“叔父救命!今日叔父若不指點,娥英就不走了!” 宇文述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嘆了口氣:“這件事,我是沒什么好法子的,實在不成,大概也只能把水攪得更渾一些,莫讓陛下只瞧見你家夫君了,說不定還能有轉機,畢竟如今朝廷里,這姓李,名字里又帶著水的,可不止你夫君一個,所謂刑不罰眾……” 宇文娥英怔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啊,李敏他不過是小名洪兒而已,那李渾、李淵,哪一個又對不上這些忌諱了?他們若能把能拉的都拉過來,把能推的都推出去,想來陛下就不會那么疑心李敏了吧? 宇文述見她恍然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笑意:“我記得,申國公李渾是你家夫君的叔父吧?有些事,你們不妨多跟他商量商量,我跟他雖是不睦,卻也很是佩服他的本事。按理說,這名讖之厄,他比你家夫君還要危險幾分,自會盡力和你們一道化解此事?!?/br> 宇文娥英脫口道:“可惜那李淵卻是遠在隴西!”不然的話,再把他也拉進來,事情就更有把握了。 宇文述淡淡地一笑:“我聽說,陛下曾疑心過他家三郎有些不妥,只是后來發現那孩子生來體弱,才沒往下細查。不過這些事你們自己斟酌著辦就好,不必再來跟我說了。我也不用你們來感激報答,只望日后你能牢牢地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今日你根本不曾見過我,更不曾跟我說過一句話!記住了么?” 他的神色倒也不見得有多嚴峻,宇文娥英被他含笑一看,卻是一股涼意從腳下直沖頭頂,她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想說點什么,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渾渾噩噩之中,有人領著她走出了房門,外頭的陽光一照,冷風一吹,她這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在院子里茫然地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一咬牙關,急匆匆地往府外走去。 小書房內,宇文述也終于冷笑出聲,隨即便吩咐人進來起簾,掃地,“散散這屋里的蠢氣!” 他一直都知道,宇文娥英是個蠢人,卻沒想到,她會蠢到提出給自己一半的封邑!當年那李渾為了讓自己幫他繼承申國公的爵位,就曾許諾說,一旦襲爵,會拿出一半的收益給自己,結果等自己真的幫他繼承到爵位之后,他卻只拿了兩年的收益就再也不肯拿了! 他自然不會去討要,但這份奇恥大辱,他已經記了整整三十年,如今,他總算有機會把這份羞辱連本帶利地還給李渾了! 他不是舍不得給自己一半的收益嗎?那就用他家滿門的性命來賠償自己好了。 至于李敏李淵,他們跟自己雖然沒有太大的仇怨,但既然趕上了這回事,也只能怨他們自己命苦了。這一次,其實他一直都想把事情直接引導到李渾的身上,奈何陛下卻一門心思懷疑起了李敏,還好,李敏娶的是這位宇文娥英。 他一直都知道,像宇文娥英這樣的女人,成事自然不足,害人卻是綽綽有余的。 眼下一切都如他所料,他已經清除掉了跟自家有關的所有后患,也設置好了所有的機關陷阱,就等著這些姓李的,一個一個地往里跳了。 那首童謠是怎么唱的來著?“洪水繞楊山,江北李花榮……” 這就是他們的命。 第十五章 離別之際 十月的最后幾天, 西北風一日比一日冷冽肅殺, 李家莊園卻是一日比一日熱鬧繁忙。 凌云的婚禮就定在十一月初一, 因此,這幾日里, 所有的嫁妝都要打包裝箱,分車分批地運往長安城里的國公府,以便在即將來到的良辰吉日之前, 搬入柴家, 裝點新房…… 在一片忙忙碌碌之中,唯有凌云越來越清閑,每日里除了吃吃喝喝、涂涂抹抹, 便再無任何事情可做。她自然也去問過兩位嬤嬤,有哪些事可以幫得上忙?文嬤嬤卻是頭也不抬地答道:此時她唯一該做的便是好好保養, 好好待嫁。 保養?待嫁?凌云摸了摸自己被養得油光水滑的面皮,只能又默默地縮了回去。好在還有個玄霸跟她一般清閑, 兩人下下棋看看書, 日子便也流水般地過去了。 轉眼便是二十八日,一切終于都打點妥當,周嬤嬤和文嬤嬤來來回回地查驗了幾遍, 總算是松了口氣。聽到她們的回報,凌云自然也松了口氣, 只是回頭瞧見玄霸, 心頭又是一陣悵然。 玄霸自打去年冬天連著生了幾場病之后, 便再也不能出遠門了。到了今年冬天, 因為屋子修得溫暖舒適,他的病情倒是沒像去年那般惡化,卻也不能再到外頭去吹風看雪,更別說長途跋涉地去長安送嫁了。雖說出嫁三日便可回門,之后她也可以時常過來小住,但終究不能時時都陪著玄霸了…… 玄霸瞧見凌云轉頭看他,卻是笑得眼睛都亮了:“阿姊,你不用擔心我,今年入冬這么久,我連咳嗽都沒咳過一聲呢!橫豎你都讓周嬤嬤和小魚留下陪我了,還有什么可擔心的?明日你便安安心心地去長安,我呢,也在這里安安心心地等你和柴大哥過來看我!” “阿姊,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凌云心頭縱然有千言萬語,此時也只能笑著點頭說個“好”字。 周嬤嬤也忙笑道:“娘子放心,我在這邊,定會把三郎照顧得妥妥當當的?!?/br> 她話音剛落,那邊門簾一動,有人噌地從外頭躥了進來,卻是小七。只見她跑得臉都紅了,卻依舊滿臉是笑:“娘子,三郎!你們猜……你們猜猜看,是誰來了!” 凌云和玄霸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師傅!” 門外果然響起了沈英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