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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幫我,我自能照顧好三郎?!?/br> 李淵搖了搖頭:“旁人是旁人,二郎是二郎,他和三郎打小就沒處過幾日,如今……正該好好照顧他?!币驗樗麄兪菍\生兄弟,是最親近的兄弟,如今幾個孩子總算都能回家,能好好相處了,可惜三郎卻……他心里一陣酸楚,見凌云還要開口,索性打斷了她:“你不必多說,我自有道理!” 世民心頭猶自有些茫然,卻還是努力露出了笑臉:“也好,那我先陪阿姊和三郎回長安,回頭再去找阿耶?!彪m然那樣一來,他就無法再活捉元老賊,無法再趕上最動蕩最危險、最需要他的那段時間……但是三郎,三郎也很要緊,不是么! 他不由轉頭看向了玄霸,卻見玄霸仿佛也聽到了這邊的爭論,抬頭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都有些悵惘,有些復雜,在這一刻里,那兩張原本已越來越不一樣的面孔,竟又變得說不出的相似。 他們的頭頂上,云層壓得更低了些,河面上吹來的風也愈添了幾分涼意,仿佛預示著這個格外漫長的盛夏,終于要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期間,我七天都在外地,請假五天吧,六號恢復更新。謝謝大家。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150、第十九章 天下第一(上) 百里井陘, 一線通行。 從獲鹿往西,不過十里就是著名的井陘口。 對于這條聞名天下的太行險道, 凌云自是做足了思想準備,不過當真瞧見這條山道的入口了,她還是吃了一驚。她的身邊, 小魚更是驚訝得直接叫出了聲:“這便是井陘口?”—— 在她們眼前不遠的地方, 是兩座形狀略顯方正的土山, 兩山之間, 有一條平緩的土路蜿蜒而入,看去倒的確是通往群山的唯一孔道。只是那山勢并不險峻,入口也并不深遠,顏色更是灰撲撲的一片土色……實在要形容,大概是, 平平無奇? 凌云心頭不由浮起了和小魚一模一樣的疑問:這就是井陘口? 那位年輕內侍此時正好走在她們前頭, 聽到小魚的驚呼,回首笑道:“可不就是井陘口?不過這里還有個諢名, 叫做土門口。從這邊看去是不大起眼,總要進去走上一段, 回頭再瞧,才能看出點意思來?!?/br> 小魚恍然點頭:“土門口?這才對嘛!”她依稀記得這位內侍姓劉, 見他這如數家珍的模樣,忍不住又好奇道:“劉中使,敢問一聲,您對這邊的道路怎會如此熟悉?” 年輕內侍頓時笑得更開心了:“姑娘不必客氣, 小人原先就住在隴西,少時也常走南闖北,對這邊自然不會陌生,不然,咱們王給事也不會讓小的跟著跑這一趟了?!闭f著他也看了看小魚,“這位姑娘似乎也是慣于在外行走的?” 小魚嘻嘻一笑:“劉中使好眼光,不過這邊我還是頭一回來?!?/br> 劉寶笑道:“姑娘可是南方人?小的還從未去過南邊,聽說風物與北地全然不同……”他顯然頗善言談,見識也廣,跟小魚竟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越聊越是投機。 凌云心里一動,抬頭往前看了幾眼,只見那位年長些的張內侍也正在和父親相談甚歡,心頭頓時多了幾分明悟,幾分佩服: 原來這兩位內侍還真是在有意交好! 不過這位劉內侍也就罷了,那姓張的乃是內侍省給事,位高權重,自來是被人奉承慣了的,這次卻不但肯在獲鹿等著他們,還堅持要跟他們大隊人馬一路同行,既不嫌晦氣,更不怕麻煩,看他們這模樣,甚至還有些討好的意思……父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仿佛聽到了她的疑問,凌云身邊突然響起了一聲低笑:“國公的確是好手段!” 這聲音醇厚舒緩,一聽便是何潘仁。 凌云心頭一跳,轉頭看去,卻見他不知何時已帶馬上來,正神色悠然地瞧著前頭,目光流轉,嘴角含笑,儼然又恢復了往日的氣度。 凌云原本最不喜歡他這副風流自賞的做派,此時看到,心里卻不由一松——這幾日,何潘仁越發沉默,凌云也不知該跟他說些什么,兩人竟是沒再說過話,面臨著那么多的難題,凌云并不覺得此事有多么要緊,然而此刻瞧著何潘仁變回了熟悉的模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眼里已露出了一絲明亮的笑意。 何潘仁卻是把這點笑意瞧了個清清楚楚,胸口頓時一窒,停了停才若無其事地低聲道:“昨日我無意中聽驛館的人說起,郭留守帶兵肅清了大驛道之后,盜賊們都被趕回了太行,如今正在山里四處殺人越貨,井陘更是步步危機。 “他們還說,眼下似咱們這種大隊人馬扶棺而行的也就罷了,盜匪們怕打不過,更怕惹上晦氣,輕易不會出手;若是國公和內侍們這種十幾個人的小隊,還都騎著好馬的,他們斷然不會放過。當時……”他往前瞧了一眼,笑了笑沒再往下說。 看著前頭那兩位內侍的背影,凌云也笑了起來——當時這兩位自然都在場,因為這些話,本來就是說給他們聽的!母親說過,內侍們看著驕橫,其實比常人更膽小怕死,父親這一路上想來已下足了工夫,如今再唬上一唬,自然沒什么不能如愿的。 何潘仁卻是看著李淵的背影,輕輕地吐了口氣:“國公當真是謀定后動,料事如神!”這些手段也就罷了,難的是事發突然,他竟能早早做好準備,讓一切安排都能水到渠成,毫無痕跡!自己竟是走了眼。 凌云的笑容卻不由得驀然淡了下來,脫口道:“不是……”不是父親,父親自有父親的手段,但謀定后動、料事如神的,卻不是他,從來都不是他!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她胸口翻滾,她知道自己應當沉默,應當若無其事地轉開話題,但不知為何,竟還是低聲說了出來:“是我母親?!?/br> 這一聲輕得近乎耳語,何潘仁卻依舊聽了個清楚,心頭自是一震:居然是國公夫人?居然是一個月前就已過世的她? 難怪,難怪李淵會和之前判若兩人,難怪凌云會如此憤怒不平……頃刻之間,他便已想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心里的驚訝敬佩惋惜簡直難以言表,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他們的隊伍此時早已踏入井陘口,山路很快便曲折著一路往下,道路雖然并不陡峭,卻到底一步一步地通向了幽暗的山谷。凌云只覺得心情仿佛也在隨著道路一起沉了下去:她說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