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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深處發出了一聲無法形容的嘶嚎。 這聲音由低而高,響亮刺耳,有如驚馬長嘶,又如孤狼夜嚎,竟是說不出凄厲瘆人。 隨著這一聲,馬群瞬間便徹底炸了鍋,所有的馬都驚跳亂嘶,隨即就如瘋了般掉頭狂奔而去。騎者們縱然使出渾身解數,此時也只能勉強抓緊馬鞍,讓自己不至于被甩下馬來,踏為rou泥。 在阿祖的身后,楊公卿的坐騎也是驚得人立而起,他忙勒緊了韁繩,想控制住驚馬,誰知腰上不知被什么東西一撞,頓時全身一軟,不由自主地摔了下來。 縱然身手矯健,他此時也被摔得是頭暈腦脹,半晌爬不起來。正掙扎間,就見何潘仁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的跟前,滿臉遺憾地長嘆了一聲:“楊當家,不是我挑剔,你的這些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隨從不過是呼喝了一聲,它們竟然都嚇成了這般模樣,就算不會發瘋而死,這一兩日之內,只怕也都不敢往這邊來了!” 低頭看著楊公卿,他的笑容愈發柔和:“你看你,這么辛辛苦苦地帶人追了好幾百里地,非要來跟我們換馬,現在馬也沒了,人也沒了,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 啥都不說了……好在還算肥章吧。 120、第三十二章 深謀遠慮 這場意外來得突兀, 收得更是驟然。眾人說笑著回到后院時,篝火依舊燒得熾旺, 就連那盤切好的兔rou都還帶著余溫。小魚眼疾手快,抄起剩下的一只兔腿就塞進了阿祖的手中:“今日你是頭功!” 阿祖嚇了一大跳,舉著那只兔腿, 倒像是捏了塊燒紅的金餅, 當真是拿也不是, 丟也不是, 哪里還有半點適才那種黑虎下山、百獸辟易的氣勢? 眾人瞧著他扎手扎腳的模樣,都是忍俊不禁,阿祖也愈發窘迫。還是何潘仁上前笑道:“吃吧,吃完去看看咱們的馬,莫也被你嚇到了?!卑⒆孢@才如釋重負, 三兩口撕盡了兔腿上的rou, 一個轉身便融進了漆黑的夜色里。 瞧見這一幕,旁人也就罷了, 被阿祖順手拎回來的楊公卿卻是驚得張大了嘴——他只道自己走了眼,把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當成了尋常的馬夫, 如今看來,這高手好像還真的……就是一個馬夫! 怎么會這樣?這幫人, 莫不是故意裝腔作勢的來嚇他吧? 他滿腹疑慮地又仔細打量了旁人幾眼,卻見小魚一面跟人說笑,一面拿著短劍隨手亂劃,眨眼之間便把掌中那塊兔rou里的骨頭都剔了個干干凈凈。這情形更是匪夷所思,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確定自己并沒看錯,一股寒意頓時從頭浸到了腳: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自己為什么會瘋癲到來招惹他們! 怔忪之中,他仿佛又聽見了何潘仁的笑語:“你看你,馬也沒了,人也沒了,如今又該如何是好???”是啊,自己該如何是好,他們又會如何處置自己……他心里這念頭還沒轉完,耳邊便再次傳來了何潘仁的聲音:“楊當家還沒用過晚飯吧?不如也來一塊?” ???楊公卿下意識地接過了遞到眼前的兔rou,隨即便不知所措地呆在了那里。 何潘仁笑吟吟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這可是小乙的手藝,楊當家不會陌生吧?” 楊公卿不禁抬頭往小乙那邊瞧了一眼,卻見他也在小心翼翼地覷著自己,對上他的目光,忙不迭地點頭致意,卻又迅速挪開了視線。他原不是糊涂人,轉眼間便明白了小乙對他的復雜情緒,心頭不由得百感交集。 暗暗嘆了口氣,他索性苦笑著看向了何潘仁:“是楊某有眼無珠,冒犯了各位,如今到底該如何賠罪才好,還望閣下明示?!薄麄儗ψ约翰淮虿涣R,還把他帶到了這邊,總不能是為了請他來吃兔rou吧? 何潘仁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這個么,卻要看楊當家了。楊當家若是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我等絕不會阻攔,只是離開之后又要往何處去,不知楊當家可想過沒有?” 楊公卿不由一呆,離開之后么?他原本是打算自立山頭的,之所以帶人來追李三郎他們,就是急著要做一宗能開山立寨的買賣,但眼下,這一切自然都已付諸東流!就算他們放了他,他又拿什么來讓那些兄弟繼續跟著自己呢? 看著手里這塊焦黃的兔rou,楊公卿驀然意識到了一件比被人抓住更可怕的事:如今好像哪里都沒有他的立足之處了! 何潘仁一直在瞧著跳動的篝火,并沒有多看楊公卿一眼,卻仿佛聽到了他心里的所有念頭,此時才悠然笑道:“若是楊當家覺得沒地方好去,我倒是有一筆小小的買賣想跟楊當家做,若是順利的話,別的不好說,楊當家開山立賽的本錢,大概還是夠了的?!?/br> 楊公卿心頭劇震,倏然抬頭,何潘仁也笑微微地看了過來,篝火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愈發深邃,那映照著火光的雙眸更是動人之極;可楊公卿卻覺得,眼前的這張面孔,這雙眼睛,比他生平見過的任何東西都可怕—— 這個胡人……他到底是人,還是精魅?他怎么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楊公卿面露懼色,身子也往后縮了縮,何潘仁了然一笑,卻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淡淡地道:“楊當家不妨好好想想,明早再告訴我你的決斷?!?/br> 楊公卿心里微微一松:這事原是不用多想,世上哪有瞌睡揀枕頭、餓了掉餡餅的好事?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兒了,哪能被人平白哄了去!但心底深處仿佛又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就算他是哄你,你還有別的選擇么? 糾結了半日,他終于抬起頭來,想問上一聲“到底是什么買賣”,卻見眼前空空蕩蕩,何潘仁不知何時竟已悄然離開。 楊公卿心里一突,慌忙轉頭四顧,卻發現哪里都瞧不見那道身影了。 此時的何潘仁,早已來到了遠離篝火的庭院深處,池塘岸邊。一堵斷墻遮住了所有的火光和喧嘩,在沉靜下來夜色里,樹梢上的一彎新月顯得格外皎潔,而他面前這小小的池塘,倒映著月牙星斗,也頗有些波光蕩漾之感。這些微弱的光芒,足以讓他看清面前這個人,看清她平靜的臉色和坦然的眼神,“何薩寶,我想知道,你為何如此了解那位楊當家?這么帶他回來,可是打算讓他做些什么?” 何潘仁不由笑了起來,很好,她倒是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領隊了,能察覺到細微的不對,也能跟人開誠布公,直言不諱。 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