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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原來如此!裴行儼恍然點頭,低頭看著手里的冷艷鋸,心里不知為何竟有些悵然若失。這心緒他一時也難以分辨,當下也只能雙手托起長刀,鄭重地交還給了凌云。 凌云瞧了他一眼,輕聲道:“裴大郎,你是赤誠君子,至勇至剛,無雙無對,只是生來肩負重任,不敢稍有差池,自然比不得我等閑云野鶴,口無遮攔。待日后到了沙場之上,你心中再無顧慮,自然便能槍隨心走,所向披靡!” 裴行儼心頭頓時一震:。他少年成名,幾無對手,今日卻處處被凌云克制,再聽到了玄霸的這席話,未免信心動搖:自己論智不如柴大哥,論勇不如李三郎,日后真能建功立業,光輝門楣?如今聽到這幾句話,這才覺得眼前敞亮了起來:李三郎說得沒錯,自己不是沒有膽魄,只是顧忌太多,束縛太多……只要放下這些束縛,他在槍術馬術上,定然還能再上一層樓! 抬頭看著凌云清澈的眸子,他只覺眼前之人不但是自己最難得的對手,也是最難得的知己,心頭激蕩之下,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凌云的手掌:“李兄……李大哥,多謝你的金玉良言!不知大哥準備去往何處?小弟日后定要登門拜訪,再好好跟李大哥討教一二?!?/br> 他居然握住了姊姊的手!玄霸臉色不由一沉,正要上前,另一邊的柴紹已是一步搶上,不由分說便將裴行儼的手拽了過來,緊緊地握著搖了好幾下:“賢弟盡管放心!此次我也要回長安復命,我定會把李家兄弟好好送到家中,回頭你要去看他們,自管去找我便是?!闭f著便將裴行儼拉到他的坐騎邊上,“時辰不早,你還是快回去吧,不然那宇文老三說不定又要起疑心了!” 裴行儼知道柴紹這話在理,只得翻身上馬,轉頭便對凌云抱拳道:“小弟這就告辭,大哥保重,山高水長,愿早日再……”話猶未了,柴紹已一巴掌拍在了馬屁股上,那馬一聲長嘶,撒開蹄子往前飛奔而去。 柴紹瞧著在馬上還不斷回首看來的裴行儼,搖搖頭長出了一口氣,這才轉身走到凌云姐弟面前,歉然道:“裴大郎年少莽撞,并無冒犯之意,還請兩位勿要見怪?!?/br> 凌云并沒有把裴行儼的舉動放在心上,聞言只搖頭笑了笑。玄霸卻忍不住抱怨道:“他都比我大,還這般莽撞!今日砍斷了我的弓不說,剛才若不是柴大哥過來,他還要跟姊姊生死決斗呢。如今倒是不打了,卻又拉著我姊姊的手不放,難不成還想結拜兄弟?” 這話柴紹自是不知該怎么接,凌云瞧他窘迫,便岔開話題問道:“柴大郎今日怎會來得這般及時?” 柴紹看著玄霸,一聲長嘆:“三郎,你這回可是瞞得我好慘!” 玄霸頓時心虛地縮起了脖子,含糊道:“我這不也是沒法子找別人幫忙么?!?/br> 這話是什么意思?凌云愣了一下,隨即才醒悟過來:“三郎,你是騙柴大哥幫你辦的過所文書?” 玄霸知道瞞不過去了,索性嘿嘿一笑,點頭道:“正是?!边@些天里,他最愁的便是怎么去辦文書,正好柴紹從長安回洛陽辦差,又來看了他兩次,他靈機一動,就跟柴紹說,凌云被家里罰去鄠縣田莊,還只能帶著幾個老弱病殘的下人,他實在放心不下,想私下再打發兩個年輕力壯的悄悄地跟過去。這話合情合理,柴紹當時一絲疑心也沒起,只是如今怎么又跟過來了呢?玄霸想不出來,問道:“柴大哥,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是我偷跑出來了?” 柴紹苦笑道:“還不是國公夫人派人找上門來了?”他這才知道,自己一心想彌補凌云姐弟,結果卻是犯下了更大的錯! 玄霸頓時變了臉色:“我娘讓你抓我回去?我不要回去!” 柴紹忍不住瞧了凌云一眼,凌云倒是依舊神色平靜,見柴紹看了過來才問道:“我娘可是有話,或是有物件請柴大郎帶給我們?” 柴紹心里頓時好生無趣,點頭道:“正是,國公夫人說,他們不能耽誤行程,只能把原本給三郎準備的一些行李交給我,請我帶給你們,那些東西都在后頭,我擔心誤事,一早先趕了過來?!?/br> 凌云不由一怔,算算距離和時間,柴紹想來是今日城門一開就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他并不知道路上會出事,只是純粹擔心他們而已……玄霸自然也想到了這一節,羞愧道:“讓柴大哥如此辛苦,都是我的不是?!?/br> 柴紹忙搖頭:“此等小事,不值一提?!敝灰銈儍晌恍∽孀跊]事,他再辛苦十倍也是心甘情愿的。 看玄霸一臉愧色,還要開口,他便笑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們不如先找個地方歇下,休整片刻,順便也等著那些行李過來,大家再一道上路,如何?” 跟柴紹一起回長安?凌云有些遲疑,那不是一路都要麻煩他照應了?何況無論依靠誰,這都不是她出來的本意。玄霸心里自然愿意,但見凌云不說話,卻也不好開口,只能眼巴巴地瞧著凌云。 凌云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拒絕,就聽身后有人道:“敢問柴大郎,這可是夫人的意思?” 原來文嬤嬤不知何時已下了馬車,走到了近處,皺眉看著柴紹問了這一句 柴紹心里一動,點頭道:“自然是夫人的意思?!薄m然她說的是,等柴紹到長安了,把行李托人送到鄠縣就行,但也沒說他不能追上來親自護送啊。長安那邊的事,他心里有愧,卻不知該怎么跟李家交代,如今也只能彌補一點是一點吧。 這一下,凌云也是無話可說。柴紹暗暗放下了一顆心,輕車熟路帶著他們來到最近的一處邸店,要了房間熱水給大家梳洗整理,等到凌云出來時,柴紹竟已跟店主聊得火熱,大約是聊到了長安的酒水,店主便親自下到地窖,取了最好的酒水,非要讓柴紹嘗上一嘗。也不知柴紹品出了些什么,店主竟是酒錢都不肯收了。 凌云自來不大會跟人打交道,見到柴紹這般本事,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再過得半日,柴紹的家仆也趕著馬車到了這邊。那家仆名叫三寶,是個生得極為機靈的少年,見凌云的馬車簡陋,不用吩咐便手腳利索地把所有的行李都搬到了那輛馬車上,讓文嬤嬤等人換上了柴家的寬大馬車。 有了這主仆二人,凌云這一路回西去長安,竟比來時似乎更舒坦幾分——柴紹的官職并不高,但不知怎地,竟遍地都是親朋故交,到了驛站,自有人給他們安排不大起眼的舒服住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