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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的寶刀!今日不能留下李家兄弟的腿,留下他們的刀也是好的。想到此處,他點了點頭:“也罷,那就讓你家婢子把刀拿過來?!?/br> 小魚眼睛頓時亮了,忙不迭低頭撿起了長刀,就要往宇文承業這邊走,宇文承業的一個仆人卻叫了起來:“不能讓這小子過來,昨日就是他在追我們!”小魚不由一愣,定睛再看才發現,宇文家的這四個家仆,不就是昨天的那四個醉漢么?難不成他們走投無路,連夜就賣身為奴了? 她這番猜測倒也差不離——那四人原本是洛陽閑漢,有心投軍,卻沒能過關,聽聞長安這邊也在招募驍果,便想換個地方碰碰運氣。他們身上的盤纏不多,路上自是一心想找機會白吃白住,卻正好碰到凌云和玄霸,被打得滿頭是包,之后便遇上了裴行儼帶領的這隊驍果。裴行儼自然也瞧不上他們,倒是宇文承業因家里不許他再帶著那些惡奴,身邊人手不夠,干脆收下了他們四個。之前那兩人去搶馬,也是這四個有心賣好,故意透露那家邸店里有客人騎了好馬。如今見小魚要過來,自然又勾起了他們昨日的慘痛回憶。 宇文承業一聽也叫道:“站住,我是讓婢女送刀過來,你小子湊什么熱鬧!” 小魚“啊”了一聲,想解釋自己就是婢女,但瞧瞧身上的男裝,又只能默默地閉上了嘴。小七也“啊”了一聲,回頭看了凌云一眼。凌云想了想,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隨即把刀鞘也扔了過去。 小七不由嘆了口氣,不大情愿地拿著刀鞘裝好了長刀,雙手用力捧起,來到了宇文承業面前,這才把刀往他懷里一塞:“給你!” 宇文承業忙伸手去接,誰知刀柄入手,卻是異樣的沉重,他差點沒一個踉蹌摔下去,趕緊雙手用力,這才勉強抱住,心里好不驚訝:他瞧著這小婢子拿著是有點費勁,沒想到居然會這么沉重,那她是怎么…… 他心里這個念頭還沒轉完,眼前一花,就見那個剛才還一臉委屈的圓臉小婢子手里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劍,劍尖幾乎已經指到他的眼珠,卻依舊是笑瞇瞇的一臉和氣:“煩勞公子多用點力,把刀抱穩點,這刀可是寶貝,要是掉了,我只能給你眼珠子上輕輕戳一下,輕輕的,就一下,保準不戳瞎你?!闭f著還沖宇文承業眨了眨眼睛,神色竟是說不出的輕松俏皮。 宇文承業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下直冒上來,就是當初對著凌云時,也沒有這么恐懼過,他的整個人頓時都僵住了,手上的刀雖是沉得要命,卻也只能雙手用力地死死撐住。 那幾個仆人也嚇了一大跳,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看著一團喜氣的小婢女,居然會來這么一手。有人便叫道:“你好大的膽子,若傷到我家公子,你們一個都別想活?!?/br> 小七頭也不回地笑道:“可不是,你家公子要是瞎了,我能不能活不知道,你們肯定是沒法活啦!只是我學藝不精,萬一手抖了可怎么好?”可不是么,她的身手是遠遠比不上小魚的,也就是跟著娘子胡亂比劃了三年,不過是比一般人力氣稍微大點,手腳稍微快點,平日里是萬萬不敢亂用的,此時卻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用來收拾收拾這幾個廢物了。 她想了想,聲音愈發溫柔:“這樣吧,我數三下,你們把手里的人都放了,我立刻收刀就走,大家不是就都有活路了?”說完,她便沖宇文承業嫣然一笑,“宇文公子,對不住得很,婢子這就要開始數了,公子可千萬不要害怕,一,二……”不待“三”字出口,她手上的劍突然微微往前一送,那雪亮的劍尖幾乎已經能挨到宇文承業的睫毛。 宇文承業嚇得魂飛魄散,不由自主閉著眼睛放聲尖叫了起來。 第七章 惱羞成怒 清晨的大驛道依舊是靜悄悄的, 來往行人早就遠遠地躲到了一邊,因此, 整條路上只聽得到宇文承業那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放人!放人!” 幾個仆人都嚇得不輕,忙松開手后退了兩步,阿錦反應最快, 啞著嗓子叫了聲“跑!”拉著阿癡便跑向了凌云這邊, 文嬤嬤和車夫也跟在了后頭。小七瞧著她們已跑到身后, 這才嘻嘻一笑, 手上的短劍倏然收回袖中,同時一腳踢出,腳尖不輕不重正好點在了宇文承業膝蓋下方的麻筋上。 宇文承業本來就在閉眼大叫,膝蓋這一麻,頓時再也站立不住, “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手上卻是驀然一輕——原來小七乘他站立不穩,伸手便把長刀又拿了回來, 嘴里還脆生生地說了聲“多謝宇文公子”,腳下卻是絲毫未停, 一個轉身就快步跑開了。 宇文承業回過神來,頓時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來不及起身便指著小七叫道:“把她給我抓回來,給我抓回來!我要剝了她的皮!”四個仆人相視一眼,到底不敢違抗命令,硬著頭皮追了過去。 另一邊, 小魚已是蹦得摁都摁不住了,凌云瞧著這邊的情形,還是搖了搖頭才道:“不許傷人!”話音未落,已經跑了過來的阿錦等人只覺得身邊一陣黑風卷過,人影都沒看清,小魚就已躥了過去。 從宇文承業到凌云這邊原是隔了十來丈遠,小七手里抱著把沉甸甸的長刀,這時才剛剛跑到一半,已是有些氣喘吁吁了,眼見著前頭一道黑影撲面而來,她不由長出一口氣,喘息著慢下了腳步。 那幾個仆人里領頭的一個此時已追到小七的身后,見她突然不跑了,不由大喜過望,伸手一把抓向了她的肩膀。眼見著他的手指已挨到小七的衣服,就要將她一把拽回來,眼前卻是突然一花,那伸出的手不但沒抓住小七單薄的肩頭,反而仿佛鉆進了一個通紅的鐵箍里,一陣鉆心的劇痛傳來,他不由得連連慘叫,嗓子都變了音。 跟在他身后的三個都嚇得停住了腳,這才看清,領頭的仆人跟前不知何時已多了個小魚,伸出的手正好被小魚一把扣住。小魚的人生得黑瘦,手臂也黑瘦得毫不起眼,此時輕輕松松地捏著領頭者的手腕,似乎根本沒用什么力氣,領頭的那位卻已叫喚得有如殺豬一般。 小魚也被這慘烈的叫聲嚇了一跳。想到凌云的叮囑,她忙松手退開了一步,就見領頭者手腕上已多了一圈深深的印記,此時正抱著手又叫又跳又甩——骨頭顯然沒斷嘛!瞧瞧眼前這位痛得就差涕淚橫流的大漢,再瞧瞧他身后那三個臉色煞白的同伙,她只覺得意興索然,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娘子總是擔心她傷人,可這些人她還真是懶得去傷…… 聽到這滿是失望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