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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無不法之事,他元大郎卻先后對我二娘三郎痛下殺手,還惡人先告狀,要誣陷我們父子,此事還望陛下明察!” 元弘嗣心頭大亂,抬頭看著楊廣明顯越來越冷的目光,他只覺全身冰涼,口舌干澀,又不知如何回話才好。就在這時,外頭有人回報: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都受傷臥床了,一時間還無法奉召而來,宇文述親自過來回話了。 元弘嗣眼前頓時一亮:沒錯,還有宇文家,幸好還有宇文家!他家大郎二郎都被李三郎打傷了,定然咽不下這口氣,宇文述又一直深得陛下信任,不管旁人如何說話,只要他站在自己這邊,就絕不能讓李淵得逞! 果不其然,就見宇文述一臉悲憤地大步走了進來,一臉悲憤地向楊廣磕頭謝罪,又一臉悲憤地抬起了頭來:“啟稟陛下,罪臣那兩個不孝的孫子昨日聽信jian人挑撥,竟將唐國公家的三公子打成了重傷。我得知此事后便打斷了這兩個兔崽子的狗腿!今日聽說陛下有召,罪臣特來領罪,終究是罪臣管教不嚴,才讓他們犯下這等大錯,若陛下要嚴懲那兩個混小子,罪臣這就叫人把他們抬過來,讓陛下再打斷他們的另外那條腿!” 元弘嗣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宇文公,你……” 宇文述轉頭怒視著他,喝道:“元少卿,你我素日無冤無仇,你要陷害你家姻親,自己動手便是,為何要拉著我那兩個傻孫子出頭?還說什么那傷了我家三郎的蠻漢就是唐國公家的三公子,誰讓你編出這等胡話的!” 元弘嗣呆呆地看著宇文述,這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宇文述也冷冷地看著元弘嗣——他以為自己會怎么說?難道告訴皇帝,告訴大伙兒,他最有出息的兩個孫子,都被李淵的女兒打斷了腿?他們這樣的武將家族,受傷斷骨都不是什么大事,名聲威望卻絕不能失。所以李淵昨夜造訪,話一挑明,兩下就已心照不宣:他們都是被元家所害,自然要同仇敵愾地對付元家! 楊廣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元弘嗣,你還有什么話說?” 元弘嗣腿上發軟,撲通一聲再次跪了下來,他腦中已是一團混亂,只能竭力回道:“陛下圣明,此事,此事當真不是微臣胡亂攀咬,今日犬子的確被人廢了雙腿,對了,當時還是李家二郎先跑來辱罵犬子的,犬子跟他理論,然后就被人打了。兇手就算不是李三郎,也必定是李家的人。對,說不定這就是他家故意布的圈套,好讓微臣誤會,這樣一來,才能陷害微臣!” 李淵氣得差點又跳了起來:“元弘嗣,你還不死心!我家二郎回來看見弟弟受傷,是氣得跑去找你家大郎了,他赤手空拳而去,只是想好好理論一番,結果卻被你家惡奴打傷,此事我都還沒跟陛下提呢!你說我故布圈套,我難道能拿兩個兒子的性命安危來陷害于你……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看著元弘嗣,李淵臉上只剩下了鄙視:“難怪都是兒郎受傷,我是急著到處找醫師,你卻只急著到宮里來告黑狀,還說我拿這個來陷害你,我怎么料得到你會這般行事?不過這種事,原也只有你元弘嗣才能做得出來,你家大郎的腿,分明就是被你自己打斷的,為的,就是要陷害我李家!” 元弘嗣看著眾人恍然大悟的目光,只覺得整個人就像掉進了一個深井般的噩夢里,明明一切都是假的,明明是李淵在誣陷自己,可他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影帝李淵上線。 第21章 無可奈何(上) 隨著李淵的這句話, 書閣里的空氣仿佛突然冷了下來, 但更冷的,還是楊廣的眼神。 他冷冷地打量了元弘嗣兩眼, 厭惡之意, 溢于言表。元弘嗣原本已是如墜夢魘,眼見著楊廣就要開口,他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臣該死,臣罪該萬死!只是陛下,微臣與唐國公多年姻親,從無過節, 國公剛才也說了, 他從未對不起我臣, 臣這些年又何嘗得罪過他?至于不喜國公之女,陛下請想,這天底下哪有因為不喜兒媳就要結怨于當朝國公、隴西李氏的道理?今日種種, 終究是一場誤會。臣道聽途說, 糊涂莽撞, 一錯再錯, 微臣甘心認罪, 甘受處罰。但微臣的忠心天日可鑒,還望陛下明察!” 楊廣不由愣住了,他之所以怒火中燒, 是因為覺得元弘嗣是從一開始就是騙了他,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借他的手來對付李淵。但元弘嗣的話確有點道理,婚姻乃兩姓之好,誰會因為不喜歡兒媳就去陷害位高權重的親家?所以說到底……他原本還是想替自己辦事的,只是徹底辦錯了,辦砸了? 想到這里,他的怒火不由熄掉了大半。元弘嗣一瞧便知道,自己又賭對了:事到如此,他根本不能再去糾纏于那些細節,唯一的活路,就是讓皇帝相信他,相信他的動機,相信他的忠心!他忙又連連磕了幾個頭:“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陛下盡管處置微臣,只求陛下莫要懷疑臣的忠心!” 楊廣忍不住瞟了李淵一眼,只見他呆呆地看著元弘嗣,臉色一片迷惘,心里不由暗暗搖頭,當下對元弘嗣寒聲喝道:“你先出去,到外頭好好反??!回頭我自有處置!” 轉頭看著李淵,他又嘆了口氣:“李卿今日受委屈了,回頭朕定會給你一個公道,誣陷李卿的人,朕絕不會輕饒,不過眼下你家三郎傷勢未愈,這事倒是更要緊些,朕這就讓兩位御醫去藥房去挑選最好的藥材,回頭讓他們再去府上給你家三郎療傷?!?/br> 李淵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聲音里滿是感激:“臣叩謝陛下隆恩!陛下不計較臣的魯莽冒昧,還讓兩位神醫繼續給犬子療傷,臣感激涕零,無以為報!” 楊廣心里一松,臉上也帶出了幾分笑意,宇文述冷眼瞧著,也是一臉笑瞇瞇的,就連門前傳信的小內侍都松了口氣。沒人瞧見,在李淵緊緊握著的拳頭里,指甲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此時,在紫薇宮的宮門前,李世民也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他眼前的則天門,原是洛陽城最壯麗的門闕:三丈多高的門洞上,赫然矗立著規制宏偉的雙重華觀,左右兩闕還各有一座百尺高樓沖天而起,仿若直通云霄。任誰站在門洞之下,仰視城樓高處,都難免會生出一種身如蟲蟻的渺小之感。 這并不是令人舒坦的滋味,李世民卻雙拳緊握、目不轉睛地抬頭看了很久很久。 他在這里,自然是要等著李淵出來——倒也不是因為擔心,從早上開始,事情每一步的進展顯然都如母親竇氏所料,剛才兩位名醫和宇文述前后進了宮,想那元弘嗣必然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