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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來往擊球,興致盎然,渾然不覺這偌大的球場已變得空空蕩蕩,就連元仁觀留下的隨從不知何時也悄然離開了。 他是在準備擊球入網的那一瞬間,才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的。 這感覺倏然而來,毫無預兆,玄霸卻還是下意識地就著擊球之勢俯身下探,就在間不容發之際,一枚鐵丸呼嘯而來,竟是擦著他的后腦勺飛了過去! 玄霸凜然回身,就見球場入口,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隊人馬,足足有十幾騎,各個高大兇橫,帶頭的則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年紀氣度都頗為相似,想來是一對兄弟。兩人都打扮華貴,神色傲慢,這樣的人,玄霸在長安市井中原是見得多了,無非是橫行市面的紈绔子弟——可眼前的這一群,他卻一個都沒見過。 偷襲玄霸的,正是兄弟兩人中年紀略輕的那個,見玄霸躲過他的彈丸,冷笑了一聲:“李家小犬果然警覺,我倒要瞧瞧,你還能躲幾下!”說著松手又是一彈迎面打來。 李玄霸一聽便知,這是仇家尋釁來了,這事他早已不是頭一回遇上,心里倒也不甚慌忙,先是一個下腰躲過了第二顆鐵丸,隨即反手取下了自己的彈弓。只是再去摘那彈囊時,他心頭卻不由一驚:他今天出門時還掛在鞍上的彈囊,不知何時竟已不翼而飛了! 到了此時,玄霸才意識到,事情的確不對:他被早有準備的仇家堵在了這偏僻的球場里,而他自己除了一張空弓,一柄木桿,竟是再無防身之物! 眼見對面的鐵丸已接二連三地打了過來,他不敢再大意,一面下腰縮身,藏身馬腹,一邊便催馬疾奔,總算拉開了距離。 對方見此情形,自是拍馬追了上來,嘴里罵道:“鼠輩莫跑?!?/br> 李玄霸哪敢讓他追上,只能催馬繼續躲避。只是這球場到底就那么大,對方又把守著出口,他縱然左突右奔,到底還是被逼到了角落。對方見他再也無處可逃,不由得意地笑了起來:“你不跑了?那就吃吃我家的彈丸是什么滋味吧!”說完端弓拉弦,又要再打。 李玄霸原本一直皺眉不語,此時突然也笑了:“你先請!” 說完他手腕一翻,原本一直拿在手里的空弓不知何時已裝上了鐵丸,翻腕之間,彈丸激射而出,竟是正中對方的彈弓,將彈弓打成了兩截——原來李玄霸在藏身馬腹之時,已尋機從地上撿起了一顆彈丸,此刻正好回敬。 對方猝不及防,被自己的斷弓捎上了面門,頓時鼻血長流。 李玄霸拍馬直沖而上,幾息之間便已沖到對方跟前,伸手去摘那彈囊——只要有彈丸在手,這十幾個人,他又何懼之有! 眼見著他的手指就要挨到彈囊,橫地里銀光一閃,一柄彎刀已經對著他的手臂直劈下來——原來年長點的那個一直緊緊跟著弟弟,見勢不對,也沖了上來,到底比李玄霸快了一步。 玄霸只得縮手,就勢帶馬沖過這兄弟二人,然而他們帶著的那十幾個人早已圍成了一圈,各個刀槍在手,嚴陣以待,此時更是一點點地逼了過來。 玄霸有心突破,這些人卻是訓練有素,長短兵器,互相照應,進退之間,攻守有序,儼然已成軍陣之勢,神色里原本的驕橫傲慢,此時也變成了軍中精銳特有的冷酷森嚴。李玄霸幾次突破不得,心里也明白過來:這并不是簡單的仇家尋釁,分明是早已布置好的精密陷阱,就等著自己踏進來! 可是,為什么? 他到底年少,心驚之下,忍不住喝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帶頭的那弟弟此時剛剛擦干凈臉上的血,氣得臉都紫了,聞言便罵道:“李家小賊,你還敢傷我,看我宇……”他兄長突然喝止了他:“夠了!” 轉身看著李玄霸,他冷冷地道:“你也不必再問,橫豎今日你是插翅難飛,之前欠下的血債,總要教你十倍償還!” 說完他一揮手,那十幾人再不遲疑,齊齊壓了上來。李玄霸知道絕不能讓他們圍攏,只得直奔其中一人而去。他手里只有一柄球桿,此時便以桿為槍,直取那人的臉面,待得那人揮刀格擋,他的球桿卻早已變了方向,桿底的彎頭直掃馬眼。那人的馬頓時驚嘶一聲,長立而起。 李玄霸要的便是這個空隙,當下拍馬沖了過去,誰知還未突出包圍,他的馬也是一聲長嘶,前腿竟直跪了下來——原來有人見勢不對,扔出了手里的流星錘,直取玄霸所騎白馬的前腿,果然纏了個正著。 玄霸猝不及防,從馬上直接摔下來,他雖是一個翻滾卸掉了大半力道,卻到底摔得不輕,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十幾匹大馬已乘勢合攏,刀槍劍戟,直直地指向了被圍在當中的玄霸。 眼見著一根鐵棍就要對著摔得頭暈眼花的玄霸就要砸將下來,突然有人沉聲喝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眾人都是一驚,回頭再看,只見馬場入口,一匹玄色大馬不緊不慢地踱了進來,馬上之人,身材高大,神色冷峻,雖然只有一人一馬,卻自有一股雄渾的氣勢。 李玄霸和領頭之人同時叫出了聲: “柴大郎?” “柴大哥?” 柴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著帶頭之人微微點頭:“宇文大郎?”隨即又看向了李玄霸:“你就是長安李三郎?” 李玄霸微微一愣,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柴紹已冷笑了起來:“李三郎,你欠我的那筆債,今日是不是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新,回頭捉蟲。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上) 竟然只有三娘過來了!竟然真的只有這個并不熟悉的meimei,闖進元家來救自己了…… 看著凌云依然平靜的面孔,二娘不由百感交集,有心想說點什么,卻又覺得此刻什么話都顯得蒼白多余。 跟著二娘的婢女和仆婦們卻是一陣sao動:國公和郎君們都沒來,那元家人要是追出來可怎么辦?他們會不會把自己抓回去? 二娘聽得心里也是一緊,她擔心的卻是另一樁:“家里是不是已經出事了?”不然,父親和弟弟們怎么放心讓三娘過來呢? 凌云搖頭道:“無事,是我先來了一步?!?/br> 二娘心里將信將疑:三娘別又是在騙自己吧?她身上的傷著實不輕,全憑著胸間一口氣才走出的元府,此刻這氣已泄掉了大半,雖然有凌云半攙半扶,她還不至于倒下,卻是怎么也走不快了。那些婢女仆婦們也是各個腳下發軟——回家的路還有那么長,她們走得再快,難道還能快過元家的車馬? 二娘便忍不住急道:“這樣下去可不成,不如咱們分頭走?” 凌云卻依然搖頭:“不,我會把你們都帶回家?!?/br> 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