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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陛下莫要玩笑?!?/br>夏摯輕聲笑了笑,斜靠上旁邊的軟榻,沒正形地將冠冕往頭頂一扣,懶洋洋道:“抬頭?!?/br>在外不可一世的將軍咬著下唇內側,順從地抬起頭來。兩人都不禁眼前一亮。連000都忍不住詫異地喃喃起來:“等等……說好的‘老’皇帝呢?這貨不對板也太嚴重了吧???”眼前斜倚榻上、一身墨綠睡袍的大夏天子領口大敞,露出一大片光潔細膩的皮膚,他眉目精致邪魅,散落的長發烏黑、唇色殷紅,看上去最多不超過三十歲。陸闔沉默了一下:“傅辰桓今年多大?”系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連忙打開人物面板一看:“十……十二歲……”陸闔:“……”000:“……”“哈哈哈,”000干笑起來,“那等他長大皇上確實就老了……宿主,這次恐怕您沒法兒用美人計了?!?/br>竟然一時遺漏了這點的陸闔面沉如水,偏偏還要嘴硬:“我才沒那么想過……一種招式哪能一直用,太小看我了?!?/br>“……也對,”系統誠懇地表示贊同,“不然一直那么作下去,我真怕你哪天把自己和展先生都徹底掰彎了?!?/br>陸闔:“……”他惱羞成怒:“閉嘴!”夏摯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似乎神游天外的陸闔——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走神,天子喜怒無常的名聲如雷貫耳,且似乎根本不在意千秋功名,忠臣良將殺起來比處死個內侍都順手,滿朝文武戰戰兢兢的,那天天真是提著腦袋過活。也只有陸闔是不同的。陸闔定了定神,先將紛亂的思緒放到一邊去,有條不紊地繼續自己的計劃。“陛下,臣此來,有一事相求?!?/br>“哦?”夏摯一手托著下巴,也不叫他起身,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愛卿甚少主動求朕什么事啊,不妨說來聽聽,若不算太過分,朕便準了?!?/br>他說話的時候,語調勾得繾綣,眼神中不加掩飾的掠奪色彩更是曖昧難言,偏陸闔就好像一塊石頭似的冷硬,全無察覺似的,嚴肅得像在匯報軍情。陸闔抱了抱拳,也不鋪墊,直接生硬道:“是傅相的事——陛下,老相爺公忠體國、一心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殫精竭慮,若對您有所沖撞,也定是……”“噓——”皇帝直起了身子,往前湊過來,幾乎要與陸闔鼻尖相對,陸闔僵了一下,卻任由他將手指擋在自己嘴唇上,兩人的臉湊得極近,幾乎能感覺到對方呼吸的溫度。陸闔不由自主地閉住了氣。夏摯輕輕笑起來:“你很緊張……朕的大將軍,朕前日才強調過不許給那老匹夫求情,你當下便抗旨不尊,怎么就不見你緊張呢?”陸闔的喉結輕輕動了一下:“臣不敢……”“可你已經做了!”夏摯猛然起身,長長的袍袖一揮,啪的一聲拍在跪著的人肩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青年額角逐漸滲出的細汗,陰柔的面孔上山雨欲來。陸闔微抬起頭看向他:“陛下,臣別無他意,只求您看在傅相為國盡忠的份上,莫對他一家老小趕盡殺絕?!?/br>夏摯側頰上浮現出深刻的咬痕,狠狠地瞪著陸闔,仿佛他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好巧不巧的,簾幕中又發出輕輕的響動,陸闔只作沒聽見,皇上卻仿佛突然被引燃了怒火,暴怒地一把推翻了旁邊的幾案,轉頭大喝一聲:“李守德!”劈里啪啦的瓷器脆裂的聲響混合著女人的尖叫聲,在外守候的內侍總管連滾帶爬地跑進來:“陛、陛下……”“給朕將這蠢婦杖斃!”“……是?!?/br>“陛下!陛下饒命??!”陸闔猛然抬頭,愕然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老宦官將驚恐地哭喊著的宮妃拖出去,那女孩兒看著及笄的年紀,衣衫凌亂,面上尚且殘留著紅暈,可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轉眼間就要面臨如此殘酷的命運。這與那些屠村劫掠的戎人有何分別……他實在忍不?。骸盎噬稀?!”“怎么,”夏摯美麗的面孔扭曲著猙獰起來,聲音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愛卿是抗旨上癮,也想為她求情?”第二朵白蓮花(4)李守德守在紫極殿門外,雙手攏在袖子里,低低地弓著身子,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尊石像,既看不到也聽不到,連感覺都感覺不到才好。.那名新進的美人,趕上今天侍寢,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壞——陛下平日里就足夠陰晴不定,在遇上威遠侯的時候尤甚,更別說好容易那人從邊關回來,今日一進宮,就提起那最提不得傅丞相的事,現在聽著大殿里面遠遠傳來的劈里啪啦器皿碎裂的聲響,李守德一驚一乍的,感覺心頭都在滴血。這事兒鬧的……他都沒來得及把值錢玩意兒先換出去,陛下發一頓火,內庫可是損失慘重……紫極殿內,陸闔一言不發跪在原地,面前的皇帝煩躁地走來走去,帶起風的袍角翻卷著,顯然是氣得很了。他又有點走神,看著夏摯仍然光衤果的腳,有點擔心他會不會一腳踩上那些碎片——若害得龍體有損,他的罪過可就大了。“朕不明白你,”夏摯終于停下來,俯身瞇著眼睛看陸闔,已經完全沒有注意力分給蜷縮在角落里拼命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另一個美人,“陸卿可知道外面都怎么說你?那些腐儒們覺著傅嘉遭難都是你一手cao控呢,怎么,你還想挽回一下形象?”陸闔抬頭與他對視:“不……宮門前的事,您應該已經聽說了?!?/br>夏摯直起身,負著手表情莫測。確實,在陸闔進來之前,他已經聽暗衛們報告過宮門前那一場爭執,也正是因此,皇帝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一向懂事的陸闔,竟然剛打個照面兒,就如此堅定不移地給傅嘉求情……傅嘉……他必須死!可看到一副死犟的樣子跪著的陸闔,夏摯又不由自主地頭疼起來。外界所傳不假——滿朝文武中,他確實對陸闔情有獨鐘。說真的,在那一批要么五大三粗要么羸弱竹竿的老少朝臣里,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