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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身體,并無不妥,幾分鐘便輕松結束對話。 林未光見沒事了,起身正準備走,卻忽然聽見一道溫和男聲傳來—— “未光?” 用的是中文。 她倏然止住腳步,無甚表情地朝聲源處望去,只見從隔間中走出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面容和善,正對她微微笑著。 只消半秒,林未光便認出來他是誰。 ——程仲明壽宴那晚,在主廳朝她舉杯示意的男人。 第27章 27 林未光知道他是誰了。 雖然對多年前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 但畢竟是張時不時便會晃在自己眼前的臉,她只是要多花會兒時間辨認。 這得追溯到她父親還在的時候,她在商業酒宴中偶爾會遇見這個男人—— 是林誠彬身邊的人。 如果她沒記錯, 這人叫李徊,是林誠彬的親信, 以往表面功夫做得足, 她還乖巧地喊過他幾聲叔叔。 在林家出事那段時間,也是他受林誠彬指使來照顧她, 美其名曰照看,其實就是監視軟禁,不過當時她沉浸情緒,無暇跟他們爭吵, 就這么耗著了。 如今看來,她倒是有些慶幸那時沒有撕破臉。 林未光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但也不敢表露太多,摸不準對方找她是想做什么。 程靖森的人在這兒, 對方應當不好做出對她不利的事。 思及此, 林未光斂了心神, 緩緩眨眼, 不敢確信似的:“是……李叔叔嗎?” 李徊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快就認出自己,面露訝色:“你居然還記得我?!?/br> 林未光眸光顫動, 像是難以置信, 張口卻失聲。 很快,她調整好情緒,壓低嗓音,語氣中隱約含了哭腔:“我怎么會忘記你呢,在我最難過的那段時間, 如果不是你和大伯,我或許根本熬不過去?!?/br> 她一句話便將彼此距離拉近,好似還是從前那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天真千金,只看得到他人明面上對自己的好,其余一概不知。 李徊心有懷疑,但未曾表露半分,只將視線落在她貼著紗布的那處,蹙眉沉沉道:“你這孩子,這么久沒見,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我聽說后簡直要急死了,生怕你出事?!?/br> 他神情擔憂不似作假,就連謹慎憐惜的動作也恰到好處,輕易便教人信以為真。 林未光輕咬下唇,眼底已經有淚光浮現,她抬起臉來,委屈巴巴地開口:“我也沒有辦法呀,離開你們后,哪還有人會保護我,就算受了傷,我也只能自己扛?!?/br> 像是覺得難為情,她揉揉眼睛,纖長睫羽顫動,喏喏出聲:“我身邊都是陌生人,做事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被人接走,我真的不想再回到原來的地方了?!?/br> “李叔叔?!彼f著,指尖揪住李徊衣袖,很輕地晃動兩下,“我沒想到還能再遇見你,我、我好怕……” 她沒把話說得明白,暗示意味卻濃厚,再配上那幅我見猶憐的模樣,李徊不疑有他。 到底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心底不禁生出幾分疼惜。 “沒事了?!彼麥芈暟矒崴?,“你大伯聽說你被找到,也很高興,想把你接回林家,只是程家那位不松口,暫時還僵持著?!?/br> ——廢話,不然把我送回去養成廢物傀儡? 林未光暗自腹誹,面上滿是失落難過,“我知道,就在之前壽宴上,仲老提起過這件事,我當時還期待呢,但……” 她嘴角緊抿,像是有些想哭,又強忍淚意,吸吸鼻子,甕聲甕氣道:“到底為什么呀,我只是想回到親人身邊而已?!?/br> 見此,李徊心底最后那點懷疑也盡數消散,顯然眼前小姑娘并不知曉其中內情,估計程靖森也只將她當做玩物養著,根本沒告訴她多余事情。 他無聲松了口氣,原本還擔心程靖森當真有意扶持林未光,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想,林未光只是個用來處理兩家關系的道具罷了。 而她明顯對這些毫不知情,仍睜著雙無辜盈亮的眼同他對視,期期艾艾,盼望自己能早日掙脫牢籠一般。 要利用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李徊雖于心不忍,但還是以大事為先,對她語重心長地解釋:“未光,你不知道,程靖森手中握著林氏20%的股份,他又拿你作威脅,你大伯不好跟他撕破臉,接你回家這件事,暫時很難解決?!?/br> 股份。 林未光敏感地捉住關鍵詞,可算是明白李徊和林誠彬在打什么主意,敢情這是白臉不能唱,改黑臉了。 倘若能借她手拿到那20%的股份,林誠彬就能徹底高枕無憂,這是忽然發現她有用,想從她下手? 純的傻/逼。 林未光最擅長利用年齡和外表騙人,她聞言,努力地思索其中關系,才不確定道:“那我……可以幫上忙嗎?” 李徊欣慰她的聰穎,“你有這份心,當然是好的,但目前沒什么需要你做,只是要委屈你再從程靖森身邊待段時間?!?/br> 林未光心想她可什么都沒說,這么快就認定程靖森對她不好,看來自己演得不錯。 “可以的?!彼郧牲c頭,“如果有我能做的,叔叔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也想大伯了,想快點回家?!?/br> 假如此刻她說得不是真話,那這小姑娘撒謊的功夫必然極為高明,但從小衣食無憂的單純小孩,哪里會有這份心機? 如是想著,李徊稍稍放心,笑著頷首,輕拍了拍林未光肩頭,道:“程靖森的人還在外面等著,我們不能耽擱太久,你快回去休息吧?!?/br> 說完,他將一枚小物件放入她掌心,示意她收好,“有事我會再聯系你,照顧好自己?!?/br> 林未光沒有看,但憑觸感,猜出這是張電話卡。 她點頭應聲,終究是不舍地收回視線,邁步朝門口走去。 直到握上門把手的瞬間,她才恢復懶怠無謂的模樣,推門而出。 保鏢仍舊兢兢業業地守在走廊,見她來了,便將她領回病房。 林未光把電話卡藏在兜中,沒有跟保鏢提及此事,徑直朝病房所在走去。 回屋后,她覺得又無聊又累,保鏢又不吭聲,她便關了電視鉆進被窩,擰著眉沉沉睡去。 沒有做夢,傷口也沒有再痛。 待林未光迷迷蒙蒙醒來時,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潑墨一般,只浮現隱隱燈火。 房間內并不敞亮,只有床頭燈是開著的,灑下柔和暖色。 林未光緩了會兒困勁,被窩暖和,她不想起來,遂翻了個身。 這才望見床邊坐著道人影。 她起先嚇了一跳,精神徒然緊繃,然而在看清楚對方是誰后,才舒出一口氣。 程靖森的外套被搭在椅背,他只穿了件襯衫,長腿倦懶地疊搭著,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