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非不耐煩地看了眼小警察，可這時候，放在桌上的李牧非的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寫著兩個字：“袁爍?！?/br>
“師兄的電話你不接嗎？”小警察問。

看得出來，李牧非的確不想在此時走開?？傻降自瑺q的電話，他不能不接，最終李牧非想了想，拿起電話，站起身來：

“我去接個電話，周銘珂你不要為難林易?！?/br>
李牧非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大，讓在廚房煎雞蛋的韓沛聽得非常清楚，周銘珂，原來這個警察叫周銘珂。

雞蛋煎好了，韓沛才想起來他應該燒壺水沖點牛奶喝，剛把水燒上，一回身卻看見剛剛還坐在客廳中的周銘珂，此時已

經站到了廚房里。

“怎么了，周警官？”韓沛笑著問。

“林易，你知道我今天是來做什么的嗎？”周銘珂問。

韓沛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

“你知道嗎，佘城昨天出了一起命案，死的人是個乞丐?！?/br>
周銘珂一說，韓沛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他干干巴巴地問：“佘城的案件怎么會歸到你們來管？”

周銘珂一聽笑了，“你還不知道吧，佘城馬上要劃成我們下轄的地級市了，片區重新劃分之后，雖然警區還是原來的，

可鑒定機構卻不一樣了。而我又碰巧跟法醫很熟，昨天我又碰巧去拿別的案件的資料，碰巧，看到了尸體?！?/br>
周銘珂連著說了三個碰巧，韓沛去咬牙暗想，我真倒霉！

“你知道嗎，那個乞丐，跟你長得非常像?！敝茔戠嬲f：“那個乞丐被人割喉了，可現場的血跡卻不太對?！?/br>
水開了，但是沒有人去關，韓沛覺得那水壺里沸騰的不是開水，而是他的腦漿。

“乞丐的尸體，在現場有被拖拽過的痕跡，可他的衣服卻沒有摩擦的痕跡。所以……是不是有人在拖拽尸體后，給他換

上了衣服呢？”

“昨天我就在想，”警察說：“這個乞丐會得罪什么人，以致讓人割喉了？但是，如果反過來想呢？萬一，被割喉的人

，不是乞丐，而是……另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周銘珂越說離韓沛越近，“林易，我發現你真的長高了，連衣服都不夠長了?！?/br>
韓沛的腦子嗡一下炸開了！他太天真了！他怎么會以為自己能逃脫一切，他為什么要這樣往火坑里跳！

“我……”我沒有殺人！我只是拿了他的錢，我沒有殺人！這話已經到了韓沛的舌頭尖，可韓沛在說話前，他看到了李

牧非。

李牧非一邊掛掉電話，一邊回到了客廳，他甚至還穿著剛剛那被他噴了一身水的衣服，掛了電話李牧非便說：“干什么

呢，周銘珂？”

“哈哈，”周銘珂變臉變得飛快，剛剛還是對待犯罪分子那副兇神惡煞樣，現在又換上了一臉陽光笑容，“找林易拿點

可樂喝?！?/br>
“別煩他，林易還沒吃飯呢?！崩钅练钦f，說完了他看了眼還僵在廚房的二人，繼續對周銘珂說：“你不是一直想讓我

幫你算算姻緣嗎？到我書房來?！?/br>
周銘珂一聽笑了：“我求了你兩年了，你都不幫忙，今天怎么忽然就愿意了？”

“別廢話，算不算？”李牧非說。

“不了不了，改天行不？”周銘珂說著到門口拿了自己的衣服，“剛剛隊長讓我回去加班呢?！?/br>
“好吧?！崩钅练腔卮?，可他嘴上這樣說，臉上卻一副“改天就沒這好事”的表情。

“要是改天你不幫我算，到時候我還為難他?！敝茔戠孢肿煨Φ?。

“算算算，快走快走?！崩钅练勤s客道。

得了李牧非的回答，周銘珂呵呵笑了，他看了眼在廚房豎著耳朵的韓沛，把聲音壓到韓沛聽不見的程度對李牧非說：“

所以你真的不查了？雖然法醫已經給了明確的結果是自殺，旁邊乞丐窩那個叫‘虎頭’的乞丐也做了證說這就是他們那

里的小乞丐，但如果你想查的話，我還是可以幫你的?！?/br>
虎頭？韓沛忽然想到，這不就是那天吃了他雞腿的乞丐？

李牧非垂眉想了片刻，抬起眼，對周銘珂說：“回去吧?！?/br>
面對李牧非這樣的回答，周銘珂也不再強迫，他大聲跟韓沛到了個別，開門離開了。

“終于走了……”韓沛小聲嘀咕道。

可這時，李牧非卻轉過身，看著韓沛，說——

“所以，你到底是誰？”

第5章老師的妖術

韓沛雖然昨天第一次見到李牧非，但是他們也算是短暫的相處過，可是李牧非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樣嚴肅。

“在你回答我之前，我要先告訴你?！崩钅练钦f：“不要試圖欺騙我，剛剛一直替你打圓場我已經很煩了?！?/br>
打圓場？韓沛回憶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的確……從周銘珂的幾次問話，到幫他找冰箱，從大聲告訴他小警察的姓名

，再到后來答應為周銘珂算姻緣，甚至明明是個潔癖，卻因為怕周銘珂為難他而沒有離開去換衣服。想到這，韓沛對李

牧非產生了些感謝之情。

“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林易……”李牧非的表情更加陰沉：“林易在哪里？！快說！”

說什么……韓沛的話在嘴里打了好幾個轉，卻怎么都倒不出來，怎么說？如果他告訴李牧非，林易、他唯一的學生在他

面前割喉了，李牧非會相信他嗎？李牧非會不會問，那你為什么要換了他的衣服，為什么要偽裝成是林易，為什么要來

欺騙他？

韓沛不知道，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更不知道如果回答了，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沒有把握，李牧非與他萍水相逢，憑什

么相信他一個小乞丐？一時間韓沛在繼續裝蒜和坦白從寬中搖擺不定、無法抉擇。

見韓沛猶豫至此，李牧非的耐心終于宣布告罄，他輕嘆一聲：“看來不用點手段，你不會說實話了?！?/br>
“你要干什么？”

可韓沛這一句話剛剛問出去，他就看李牧非打了一個響指，緊接著，四周的房子似乎都變成了一張張恐怖的笑臉，沒有

眼睛，沒有鼻子，只有嘴，它們一個個哈哈笑著，接著那些臉瞬間變成了紅色，直接沖向了韓沛。

啊啊啊啊——

韓沛大叫一聲，他感覺自己就像被人用枕頭蒙住了頭，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只能掙扎，但卻全部都是徒勞。

“韓沛，韓沛……”

忽然，韓沛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是……mama？

韓沛猛然睜開眼，他忽然變得好矮，而mama就在他旁邊，mama看著他，眼中的淚水不住地涌出，“看看爸爸吧?！眒ama

說。

韓沛順著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