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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館中各部門已經就緒,觀眾入座,帶著在門口領的粉色熒光棒。李逾白掀開簾子一角看了眼,還有不少人拿著自己準備的燈牌和手幅,都是清一色的粉。以前他覺得這顏色太亮也太少女,不怎么喜歡。這時李逾白見黑暗的觀眾席里,一片星星點點的粉最終連成了燈海,偶爾一點風吹草動,粉絲們就以為他們要出現,高聲而整齊地喊起了組合的名字。鼻子有點酸,不合時宜的情感炸裂。就在年初他還不能夠想象再有這么一天,慢慢地一起實現同一個目標。“白哥,快來?!庇腥俗ё×怂氖滞?。李逾白低頭看了眼,意外地問:“你那串佛珠今天怎么不戴了?”賀濂笑笑,湊到他耳邊,李逾白以為他要和自己說悄悄話,摘掉一邊耳麥,往賀濂那邊稍微傾身。呼吸溫熱地一飄,緊接著冰涼的嘴唇——飛快地貼上側臉又放開。似是而非的吻。李逾白半邊身體直接僵**。堵在喉嚨口的驚詫在他望向賀濂的那一刻正要宣泄,主持人的聲音從幕布前傳來,接著一陣山呼海嘯的尖叫,大幕緩緩拉開。“別出神!”賀濂說。幕布在這時完全拉開了,粉紅色射燈打在五個人的身上。裴勉舉起話筒:“大家好久不見——”“啊啊啊啊啊啊FALL!”“哥哥我愛你——”“好久不見??!”李逾白低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不著痕跡地重新戴上了耳麥。的練習室版和正式版都引起了一陣不小的sao動,有蘇夙編舞的加成,不少專業人士也將目光投向了這次的現場。盡管緊急集訓,還帶了個大家都以為的拖后腿新人,FALL的表現卻并沒有掉鏈子。全開麥的舞曲,唱到后面稍微喘了一些也在接受范圍內。舞蹈動作干凈力度剛好,加了行云流水的rap,而FALL的唱功一向比舞蹈更好。之后唱了兩首以前的歌,四個人的歌改成五個唱,好似也沒有很出戲。接著的單人表演,顧隨邀請賀濂斗琴,最后合彈一曲肖邦,江逐流秀了幾分鐘新練的log,裴勉SOLO了一首粵語老歌……李逾白可能產生了幻覺,為什么輪到他時燈光都亮了不少。剛唱完歌的裴勉將他拽上舞臺,笑盈盈地問觀眾:“到現在為止,今天的阿白都表現得很棒,很用力,沒有偷懶,對不對?”“是——!”“白哥最棒了!”李逾白黑線:“喂……”裴勉無視他的欲言又止:“想不想看阿白秀一下別的,唱歌跳舞表演樂器或者其他?”“想!”“阿白哥哥我愛你嗚嗚嗚嗚嗚……”“賠禮道歉是真的!——”裴勉向他比了個邀請的手勢,在意料中的感覺李逾白抗拒后,他朝李逾白擠了擠眼睛:“之前講好的,你別這時候又說沒才藝了?!?/br>“臉就是我的才藝?!崩钣獍渍f。這句話讓下面粉絲笑得前仰后合,他聽笑得差不多,活動了一下胳膊:“剛才逐流的那一段你們喜不喜歡?”“喜歡——”“我來跳一次,想看嗎?”鋪天蓋地的尖叫聲在舞臺全部暗了的時候停止,李逾白站在黑暗中,朝音控臺的老師打了個響指。聲音清脆,通過話筒回蕩在整個場館。下一刻,同樣的鼓點,同樣的節拍。江逐流跳的時候,很酷很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拒絕與外界交流。而李逾白和他完全不同,一臉的不耐煩,好像被逼無奈只能上。他的動作又拽又野,毫無原本的克制,偏偏十分到位,眼神靈動,不時朝臺下甩一個眼刀,戾氣十足但并沒讓人感到冒犯。要用力,就用力給你看。最后激烈的鼓點中,他突然興起,加了段臨時的地板動作。單手捂住胸口,沒力氣似的,臥倒在地板上,頭頂燈光熄滅。這一段成了當晚首唱會最大的爆點。由于同步直播,黃小果說李逾白表演的時候,刷過去的彈幕和瘋狂涌入的觀看人數差點把APP都弄崩潰。李逾白本人倒沒有多大的感覺,以至于結束后,裴勉把他從地板上拉起來,他還在神游。結束后開了個短會,陳戈便讓黃小果送他們回到住處。路上江逐流和顧隨還興奮著,把幾首歌翻來覆去地唱,裴勉看得開心,錄了好幾段視頻,打算用在下一周的Vlog里。而平時最喜歡調侃隨波逐流的李逾白,卻破天荒沒說話。座位也很有問題,固定的二人座讓給了江逐流和顧隨,李逾白拉著裴勉卡在自己跟賀濂中間,他縮在角落,沒被喊到就絕不開腔,像體力已經完全消耗殆盡。賀濂沒有找他,隔著一個人像隔著銀河。那個落在側臉、蜻蜓點水似的吻,輕浮得令人覺得是個玩笑。李逾白不會問,他沒有期待的答案,無論賀濂說什么,他都不會滿意。但他卻沒法做到不想。整場見面會,聽不到音樂的時候他總會被記憶拉扯到幕布拉開之前的那一瞬間。和賀濂有許多比這更緊密的肢體接觸,包括舞蹈時已經練習過的數不勝數的對視,都不如這一下讓他不知所措。賀濂到底在做什么?問題一出,李逾白倉皇地發現,他在意,卻不想聽到答案。“阿白今天為什么要跳那個???”裴勉拿鏡頭對準了他,車窗外霓虹也一道入畫,“不擔心跳完明天就和逐流作對比嗎?”李逾白表情管理極其到位,斜斜地挑起眼角:“我跳得又不差?!?/br>前排傳來江逐流的抗議:“而且還自己加了段breaking,我被秒得渣都不?!?,什么時候學的,我也想學,明天就教我好嗎?”“你練習的時候?!崩钣獍渍f。“靠,意思是說我笨嘛!”江逐流嗚嗚咽咽地假哭,把頭埋進了顧隨的頸窩。顧隨一直在笑,裴勉拍完素材放過了李逾白,轉了個身看向賀濂:“小濂什么感覺,有特別興奮嗎?今天緊不緊張?”賀濂用手撐著頭:“比我想象中好,再怎么也是口出狂言的人,不能拖大家的后腿——”“下次你再來秀個別的吧,隨隨不想要彈琴了?!?/br>“好啊,下次給你們變魔術——”回程路上都是歡聲笑語,到了住處后精力像是瞬間透支完畢。幾個人抱著杜甫拍了張素顏合照交給官博去營業后,各自散回房間休息了。李逾白最后一個洗澡,他擦著頭發走出來,停在原地。拖鞋帶出一串水漬,李逾白看向坐在小客廳里沙發上打游戲的賀濂,一時不知道該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