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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排手執武器的士兵,眉頭皺了皺。今晚若混不進去,明天可能更嚴。不過,想要混進城去也并不是不可能。 一刻鐘后,兩輛馬車拉著一群人哭喪似的朝城門口走進去。 他們是來京都求醫的,生病的是一位當地土財主。 前面一輛馬車拉著他的兩位女眷和孩子,他們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是臨都趕來的,聽京都的親戚說京城有名醫可以治他們老爺的病,便拖家帶口而來。因為他們老爺倘若治不好,他們也會被家里那些虎視眈眈的二房三房欺負,所以一邊哭一位小妾模樣的女子還很有眼色的遞給了他們一個金元寶。 任何時候都是有錢好辦事,再說這反正也不違背上級命令,他們自然不會拒絕這番好處。 但是當他們看到馬車里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那男人臉上還長著膿瘡,他們就有些不想去檢查了。 這玩意兒誰知道會不會傳染?但城樓上有金吾衛看著,他們也值得硬著頭皮,找了一根樹枝,捂著鼻子,應付似的朝男人的衣袖上挑開看了一下,就收手了。 媽呀,身上都是膿瘡好嚇人。 但看起來并不是天花水痘什么的,與他親近的那倆娘們兒也沒得病,這讓他們心里稍稍安全了些。 再加上本就收了那哭哭啼啼的小娘皮的錢,索性不是什么要緝拿的犯人,他們便揮揮手讓人進入了城門。 "去金鼎閣。' 木蕎一入內就徑直吩咐連笙將馬車趕往京都里的金鼎閣分部。 這處情報點依然是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等他們拐進了一個小胡同內,金鼎閣分部的人已經暗暗等候多時了。 "少主。" 他們俯首一拜,將幾人迎進了金鼎閣內。 等將其他人安置好,木蕎撇開他們單獨找了分部的負責人談話。 "我爹為什么說不讓我查找當年的真相?" 這位金鼎閣的負責人乃是曾經靖安侯府中僥幸逃出的管家兒子,他當年親身經歷那場浩劫。 他搖了搖頭,一臉苦楚,"少主,若是能找到主母,主人為何不愿去找?你或許不知道,主人他是親眼看著……主母跳入護城河的河水中的。" "當時沒有去找嗎?" "主人當時被蕭宴禮那廝設計抓住了,后來咱們這邊犧牲了好幾名屬下才將主人救出的。后來主人沒有死心,沿著河岸打聽了遍,也沒有主母的消息。" 見木蕎依然沒有放棄追問,他嘆了口氣,出口的話擊碎了木蕎最后一點希冀。 "少主,你或許不知道,主母她不會游泳。" 那一刻,木蕎有些暈眩。 可那林婉兒怎么說,她知道她娘在哪里? 她在騙她? 希冀變成了絕望,這讓木蕎暫時無法接受。她獨自一人待在密室里,靜坐了半晌。 密室中有一把七弦琴,她凝視著它,想起在那個小鎮撫琴時,腦海中浮起的零星片段。 那一定是小時候她教他的記憶??上?,記憶太過模糊,她只記得她的手很美,卻怎么都看不清那張臉是什么樣子。 聽爹爹說娘親是京城第一美女,除了繼承祖父的醫術外,最喜撫琴。 她一定是個溫婉賢淑且善琴技的女子,否則她的零星記憶里,怎么會有裊裊的琴音相伴呢? 心中突然多了幾分落寞,木蕎打定了主意,既然母親是在那條護城河里離世的,今晚她便去祭拜一番吧。 祭拜是在晚飯后,木蕎這一次是祭拜自己的母親,便沒有易容。 她著一身素白的夾棉立領織云錦冬裙,身上披著一件淡綠色的斗篷,用一塊面紗遮住了臉,便挎著一個存放紙錢的小籃子在連笙的陪伴下,帶著蕭墨毓出了門。 京都總是比南方冷很多,等他們到護城河邊時,整條河已經被凍得結結實實的。 河邊沒有一個人駐足,安靜的連空氣似乎都凍住了。 木蕎用火折子將紙錢燃著,看著那個吞噬了一條她最親近人生命的河面,心中惆悵滿布。 依然是不圓滿啊。 她一邊燒著紙錢一邊絮絮叨叨的對著結冰的河面說道,"娘,聽說要想在地府里好好生活,銀錢是不能少的,否則就沒法投個好胎。女兒以前沒有給您燒過紙錢,這一次就給您一并補上吧.……. 她這樣喃喃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蕭墨毓探究的目光。 他之前不信鬼神,但這一次意外重生,讓他對這種東西便多了幾分可信。 他皺著眉想,難不成那狗爹是因為沒人給他燒紙錢,所以地府不收,才跟他一樣重生的嗎? 他越想越有道理,畢竟自己前世在世人眼中就是個大jian臣,自然也不會有人給他燒紙錢的。 這么一合計,他突然有些手癢,如果他現在補上,給他燒一車紙錢,會不會發生奇跡? 就在蕭墨毓想的入神的時候,連笙突然從一旁躍到木蕎兩人身邊。 "木jiejie快走,我們被發現了。" 發現他們的是夜間巡守的金吾衛。 金吾衛并沒有巡守皇城的職責,但是今夜居然會出現在這里,這讓木蕎有些吃驚。 她想到了一個可能,但很快就否定了。 不會的。 父親說那位管家兒子對父親忠心耿耿,他不會背叛父親。而且如果當真背叛了,代價她付不起。 可是,現實卻讓她后悔萬分。 一陣短兵相接后,那金吾衛首領眼看不敵,便也不再糾纏,而是手中拎著一個女子用的錦帕滿臉陰鷙的朝木蕎等人看去。 "這個你可認得?" 借著金吾衛首領手邊的火把,木蕎看清了那錦帕的樣子。 那是一朵紅梅,是木蕎親手繡的,送給了聞人芷。 這一刻,她內心的慌亂遠遠高于之前確定母親早已離世時的難過,她臉色頓時變得冷厲如冰。 "是你抓了他們?" 那金吾衛統領陰沉一笑,像扔垃圾一般將錦帕扔到了木蕎的腳邊。 "不,本統領哪能有那般功勞?你的朋友可是你爹的好下屬親手交給我的。" 即便已經猜到了答案,木蕎還是怒意難平。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成了你們的走狗呢?" "狗?不錯,他不僅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還是一條貪慕榮華的狗。你爹他千不該萬不該對他予以重任。" 聽到這個答案,木蕎已經能猜到一切原委了,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眸中劃過一抹決然。 "說吧,你們什么條件?" "自然是請您去皇宮坐坐。" 那統領說到這里對著木蕎嗤笑了一聲,"畢竟作為陛下的侄媳,即便是蕭璟宸他眼光不好,娶了你這樣的鄉野之婦,該見見世面的時候也得見見世面不是?" "咻休! 一道旋轉的圓月彎刀擦著那統領的臉而過,帶起了一道血珠,也讓他頓時閉了嘴。 連笙從來不是隱忍的主,但這一次卻不是他發的。 是蕭墨毓。 連笙為了方便蕭墨毓練習武器,給他打造了一把小一寸的圓月彎刀。 辱母向來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更何況蕭墨毓。 他這樣說分明就是看不起木蕎的身